當燦爛的過了頭的盛夏陽光遍撒大地,時間便也就來到了一天中最熱的午後時分。
“理論上來講,鐮倉的氣溫應該比東京更低才對。”
望著落地窗外那從地麵冒出的若隱若現的火焰,渡邊悠喝了一口自己那杯冰鎮氣泡水,幽幽的感慨了一句。
雖說人們總說想見的人不要等到明天,想做的事不要等到以後,但就眼下的實際情況而言,有些事情還是得三思而後行。
“但問題是東京那邊已經402c咯。”
坐在他對麵的濱邊涼子拿起了塑料叉,輕輕戳起了自己的那塊兒蛋糕。
“啊?402c?”
渡邊悠愣了一秒,旋而一臉驚訝的看向了她。
“喏。”濱邊涼子放下了叉子,把手機遞了過來,“對比起東京的402c,鐮倉的395c已經很溫柔了。”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兩地的溫度。
【東京,晴,微風,402c,高溫預警。】
【鐮倉,晴,微風,395c,高溫預警。】
“那意思是我們得在這家店待到四點咯?”
渡邊悠把她的手機推了回去,開口問了起來。
“都可以,反正我們帶了遮陽傘。”
濱邊涼子把手機收了起來,接著懶洋洋的趴在了桌麵上。
於她而言,這樣和他單獨相處的午後時分,還是在外麵,她是希望儘量拉長一些的,但她不會強行要求他一定要這樣做。
“傘能擋陽光,但擋不了地上冒出來的暑氣呀,現在出去包中暑的。”
渡邊悠偏過頭去,繼續觀察起了異常空曠的街道,明明上午十點左右這邊還熱鬨非凡來著。
果然,比起東京的那些年輕人,鐮倉的大夥兒還是不夠狂熱,前者可是能頂著40c的高溫逛街,甚至還樂在其中的存在!
不過嘛,這也隻是調侃而已,大家都是人,他們也沒那麼的抗熱
——這點從商圈附近的冷飲店火熱程度就看得出來。
“那就待一會兒?”
“待到四點半吧。”
渡邊悠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剛剛兩點過十分,正是一天裡氣溫最高的時間段。
他要沒記錯的話,故土那些外出務工的人們,中午是會從兩點休息到四點的,然後從下午四點乾到晚上十點。
如果有特殊情況,比如當天實在太熱,開工的時間還會跟著往後順延。
至於他為什麼這麼清楚,是因為他大學的時候也去工地搬過磚。
不過說是搬過磚,實際也就隻頂了兩天。
彆問為什麼,問就是三包抗碎搬磚魂,老大我是讀書人。
“那晚飯是回家吃,還是就在外麵解決?”
濱邊涼子裝作無意的問了一句。
“就在外麵解決咯,待會兒我給綾奈她們發個消息。”渡邊悠頓了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些就夠了嗎?”
他轉過頭去,看向了身旁的那倆伴手禮。
照涼子的推薦,他給奶奶買了一個睡起來很涼快的枕頭,以及一套夏天用的薄被。
本來他還想再買點彆的,比如茶葉啊之類的,但硬是被她攔住了。
拿她的話來講,奶奶是不會收這麼多東西的。
但他倒是覺得奶奶收不收是一回事,他這個晚輩帶不帶又是一回事,禮多人不怪嘛。
再者論,當初奶奶對他真的沒的說。
“怎麼都夠了。”濱邊涼子既好笑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了快四遍咯。”
她高興悠確實把奶奶放在了心上,但又無奈於他放的這個位置有點太高了。
“管他幾遍呢,我隻是想多給她老人家帶點東西。”渡邊悠頓了頓,“平時我們又去看不了她,她一個人在鄉下。
“雖說鄰裡都是好人,平時都在照拂她,但人嘛,特彆是老人,總歸還是希望身邊有親人陪著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一頓,忽的意識到了另外一茬來。
“我們好像忘了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還有,悠你剛才講話的方式好像個大叔似得,嘮嘮叨叨的。”
濱邊涼子抬起了眉來,促狹的眨了眨眼,揶揄了某人一句。
不過,她倒是不討厭他的這種囉嗦就是了。
“說到嘮嘮叨叨,涼子媽媽可一點都不遑多讓呢。”
渡邊悠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她的吐槽,笑著反調侃了她一句,接著也不給她反擊的機會,跟著便說起了正事兒,“忘了多買一份。”
“不準這麼叫我!”濱邊涼子俏臉一紅,嬌媚的白了他一眼,“不過為什麼要多買一份?”
她是很反感大手大腳的鋪張浪費的。
而得益於伯母在這點上和她的不謀而合,這一點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渡邊家的‘新守則’。
“不對,得買兩份。”渡邊悠聳了聳肩,出言解釋了起來,“一份給奶奶的鄰居,另外一份則讓奶奶有的換。”
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人家街坊鄰居照顧奶奶,哪怕人家沒有那種想你報答的意思,你該表示的還是得表示的。
有來有往這種事情才長久。
“噢……這倒是。”
聞言,濱邊涼子恍然大悟的點了下頭。
這點倒是她確實沒想到了。
“然後就是吃的東西,我覺得可以多帶一些,奶奶自己吃不了那麼多,但她可以跟鄰居分享呀,一來二去也就是個順水人情。”
渡邊悠跟著又補上了一句。
這點也是穿越前他的一位長輩教他的,等你遇到事情了才想著去維係身邊的關係,那就已經遲了。
絕大多數人,在朋友一詞上是有著絕對涇渭分明的底線的。
平時維係著關係,有來有往的那才叫朋友,那種隻有遇到事情了才會提禮上門的,叫做利益上的往來對象。
“吃的在哪兒買?”
濱邊涼子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鐮倉這邊買點兒,回東京之後再買點。”渡邊悠頓了頓,“也不需要太多,我的想法是兩大口袋就行了。”
而且這次回去,得讓老媽開好一點的車。
他在心底又跟著補上了這麼一句。
淡泊名利的人可以不在乎自己混的好與差,但他身邊的人就不一定這樣想了。
或者更接地氣一點的講,鄉下嘛,就講這個。
“聽你的。”
濱邊涼子想了想,還是決定放空大腦。
既然悠很靠譜,那她就不去想這些了,一切聽他的。
“然後就是……”渡邊悠頓了頓,拉長了語調,“該研究一下晚上去吃什麼了,順便一提,要不要再去看個電影什麼的?我看人家約會流程都是這麼做的。”
而且仔細想想,他也確實好久沒有和涼子一起約會了。
“晚餐的話,我想吃中華料理,電影嘛,有愛情電影嗎?”
她的語調不由得高昂了幾分。
他光是這麼一說,她就已經期待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