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內心掙紮,不願離去,渴望留在蘇婉毓身旁繼續侍奉。
麵對香兒的固執,蘇婉毓選擇了順其自然。
次日,香兒搬至嬌陽院,與雲意同居一室。
與此同時,鄭成晏閉門不出,專心致誌地備考,直至兩天後走出房門,驚覺自己的兩位妾室均不見了蹤影。
他急忙詢問府中的小廝,小廝告知實情:“柳兒被二少奶奶安排離府,香姨娘也被二少奶奶收入後院,晉升為一等侍女。”
鄭成晏聞言,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喜。
“你說的可是真的?是二少奶奶親自安排的?”
他確認道,小廝點頭應是。
這一刻,鄭成晏的笑意猶如孩童般純真無邪:“我就知道,婉毓心裡是有我的。若非如此,她怎會替我處置那些妾室。”
“快去,給我取來那件白色長衫,婉毓最愛看我穿那件。”
話音未落,他已轉身,迫不及待地回房更換衣裳。
小廝呆立原地,對於二少爺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感到驚訝。
從前,二少爺遇見二少奶奶總是愁容滿麵,今日僅因一件小事便歡喜若狂,不禁讓人感慨,究竟是人心易變,還是情深所致?
待鄭成晏穿戴一新,精神煥發地朝嬌陽院行去,中途卻有丫鬟傳來攝政王府的口信,邀請他與二少奶奶共赴饕餮樓晚宴。
饕餮樓作為京中有名的豪奢酒樓,一餐價格昂貴無比,足以讓尋常百姓一年的生計化為烏有。
那裡出入者皆為權貴顯赫。
鄭成晏腳步一頓,心中微有遲疑。
一夜思索,恐懼已逐漸轉化為內心的平靜。
特彆是親眼目睹蘇婉毓將府中妾室逐一送走,他更加堅定了不可屈服的信念。
隻要蘇婉毓心中尚存自己,哪怕顧凜君如何百般算計,也終究是徒勞。
然而,鄭成晏隻猜對了一半。
蘇婉毓的確不是輕易妥協之人,但未曾料到,她所不喜的,其實是自己。
他微笑回應:“好的,你回去告訴王爺,我們即刻動身。”
“是,二少爺。”
丫鬟領命而去。
嬌陽院內,蘇婉毓聞訊,頗感意外。
本是她計劃今日傍晚前往武鳴寺找顧凜君商議要事,不料對方卻提前一步邀約於饕餮樓。更出乎意料的是,還邀請了鄭成晏一同前往。
她迅速更換衣裳,前往前院。
鄭成晏早已準備好馬車,生怕被她撇下,獨自前往。
“婉毓。”
他笑臉相迎,向緩緩而來的蘇婉毓張開了雙臂。
蘇婉毓麵無表情,神色冷漠如同初冬的寒風,直接繞過鄭成晏那試圖挽留的身影,步伐堅定地邁向等候在一旁的精致馬車。
她的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揚,每一步都透露出不容忽視的決絕。
鄭成晏麵對這番景象並未有絲毫動怒,反而是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那笑仿佛能夠融化春日殘雪,跟隨著蘇婉毓的步伐,從容自若地登上了緊隨其後的馬車。
車內空間不大,卻因兩人的存在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緊張氛圍。
在馬車輕微的搖晃中,鄭成晏的眼眸閃爍著如同星辰般明亮的光芒,他注視著身旁冷若冰霜的蘇婉毓,語氣溫柔且充滿好奇:“婉毓,我聽聞你已經安排柳兒與香兒離開府邸了?”
聲音輕柔,似是怕驚擾了這份靜謐。
蘇婉毓並未回避,她的聲音清冷如冬日的泉水,直接且乾脆地承認:“確實是我讓她們離去的,有何不妥?難道,你心中有所不忍?”
她的言語間帶著幾分挑釁,眼神卻未有波瀾,仿佛事不關己。
鄭成晏的笑容未減,帶著一絲寵溺與戲謔:“婉毓,你是我的正妻,家中瑣事理應由你做主,包括妾室之事,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言畢,他微垂的眼簾下藏著狡黠的光,偷偷向蘇婉毓投去探尋的目光。
然而,蘇婉毓似乎並不願意與他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過多糾纏,她輕輕側過臉頰,一頭烏黑的長發滑落肩頭,遮掩住了半邊麵容,冷淡的態度明顯不願繼續這場對話。
鄭成晏的心中卻是越發歡喜,他認為蘇婉毓的冷淡正是對她納妾行為不滿的表現。
在內心深處,他堅信她對自己的在意程度遠超自己的想象,這種想法讓他不禁有些沾沾自喜,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或許是在自欺欺人。
他想,隻要她的心裡有他的位置,無論是怎樣的困境,他都有勇氣麵對。
“婉毓,夏季即將來臨,你的院子必定炎熱難耐,不如搬來與我同住,相互有個照應如何?”
鄭成晏的聲音溫柔而小心,每個字都飽含關切。
但蘇婉毓的目光卻穿透車窗,望向外麵快速掠過的風景,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無需如此。”
鄭成晏卻不想輕易放棄,他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堅持:“為何不用呢?婉毓,莫非還在生我的氣?隻要你願意與我同住,我保證不再踏入雅軒院半步。”
言辭懇切,似乎是真的希望獲得她的諒解。
然而,蘇婉毓的回答依然是冰冷至極:“我說了,不必了。”
她的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一份決絕,仿佛夏天未至,她心中已有去意。
馬車飛馳,很快就到達了繁花似錦的饕餮樓。
門口,早已有人恭候多時,那是攝政王的親信。
見到二人的身影,他們立即迎了上來,畢恭畢敬地引導著鄭成晏與蘇婉毓登上三樓。
三樓閣樓開闊敞亮,布局簡雅,僅有的兩間客房並排而立,從窗口望去,青陽山的秀美景色儘收眼底,美不勝收。
正當蘇婉毓步入此地時,顧凜君正悠然自得地倚靠在欄杆旁,遠眺著綿延起伏的山脈,神情淡然而深邃。
“王爺。”
鄭成晏快步向前,先行禮致敬,態度恭敬而不失尊嚴。
顧凜君轉身,嘴角掛上一抹溫文爾雅的微笑:“鄭二少爺,夫人,歡迎二位的到來,請坐。”
言罷,他輕巧地對周圍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們即刻退下,僅留下主客四人,以及雲意和鄭成晏身邊的書童。
餐桌上菜肴豐盛,香氣撲鼻,顯然顧凜君已在此等待許久。
鄭成晏本能地走上前,用身體護住身後的蘇婉毓,展現出一種無聲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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