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降為賤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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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太太見狀,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添油加醋道:“沒錯,咱們鄭家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兒子,沒了你,還有成遠,還有你姨娘腹中的孩子,若扛不起世子的大梁,趁早彆占著位置!”

郭氏在人群中猛然抬頭,臉色異常難看,平日裡不動聲色的她,此刻也難以掩飾內心的波動,緊握的手帕下,掌心已滲出了冷汗。

麵對接踵而來的責難,鄭成晏徹底慌了手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惶恐,“父親,孩兒知錯,是我沉迷女色,聽信讒言,擾亂了後院安寧!從今以後,我絕不再踏進雅軒院半步,直到科舉結束!”

鄭侯爺撫著起伏的胸膛,情緒漸漸平複,“好,你可要記住今日的承諾!”

“來人!”他高聲呼喚,命令隨之而來,“去,把屍體處理掉,府裡上下聽著,從此以後,誰也不準再提此事!否則,家法伺候!”

圍觀的人群連忙行禮應答,聲音整齊而低沉,“是,老爺。”

小廝們趁機迅速而小心地將桃杏的遺體抬離,隨著他們的離去,寬敞的大廳重新陷入一片死寂,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桃杏的存在與消逝,都被這深宅大院的陰影默默吞噬。

蘇婉毓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偌大的府邸,竟無一人對桃杏的逝去表示哀悼,他們的眼中,隻有鄭家的名聲與利益。

鄭侯爺今日的怒火,來勢洶洶,皆因忌憚那點滴女子之血,玷汙了他視為家族榮耀象征的牌匾。

這塊牌匾,承載著厚重的曆史,是先祖被冊封為長平侯時,由當朝聖上親自揮毫潑墨,題下的“德澤桑梓”,四字寓意深遠。

“德澤桑梓”四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家人,真的配得上這份榮耀嗎?

她暗自冷笑,轉頭對身旁的貼身侍女司棋低語,聲音雖輕,卻帶著堅決:“去,緊緊跟著他們,彆讓他們有任何小動作。”

司棋輕輕點頭,身形迅速融入熙攘的人群,無聲無息。

隨著事態逐漸平息,鄭老太太再次開口,“薑氏陷害桃杏,此等惡行,絕不可輕饒,必須給予嚴懲。”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無疑是給薑氏沉重一擊。

薑瀅瀅此刻卻如一隻受驚的小獸,蜷縮在角落,恐懼如影隨形,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唯一的希望,便是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那是她最後的依靠。

“老太太,求您看在未出生的孩子麵上,饒恕我這一次吧!”她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哀求道。

鄭老太太聞言,眼眸微眯,直視薑瀅瀅,冷冷宣布:“你身懷鄭家血脈,自是不可重罰,但從此以後,你的身份降為賤妾,月錢減半,為期三月。”

在鄭家,貴妾、良妾與賤妾之間,待遇天差地彆,賤妾地位卑微,幾乎與奴仆無異,生死由人。

對於出身官宦之家的薑瀅瀅而言,這無疑是巨大的羞辱,彆說有朝一日成為正室,就連在人前抬頭都成了奢望。

她雖心有不甘,卻不敢有絲毫反抗,隻能緊護著尚且平坦的小腹,咬牙切齒地應承下來:“是,老太太。”

就在她低頭的瞬間,目光無意間與蘇婉毓交彙。

薑瀅瀅的心防再次崩塌,屈辱、不甘與仇恨在心中交織,卻隻能無力地掙紮,隻能仰望著高高在上的蘇婉毓,後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今日,鄭老太太與鄭侯爺並未對蘇婉毓提出任何質疑。

然而,他們心中都清楚,如果不是蘇婉毓揭示了真相,桃杏之死恐怕就會被定性為畏罪自殺,與鄭家無關,畢竟,那隻是一個小小妾室的生死。

但如今,鄭家二少爺若是被外界知曉逼死了一位良妾,哪怕事實是妾室間的相互構陷,也足以讓鄭家蒙羞,遭受非議。

不滿的情緒在他們心中暗流湧動,卻無人敢於發聲。

人群漸漸散去,隻留下蘇婉毓與雲意。

回到嬌陽院,蘇婉毓按照賤妾的規矩,為薑瀅瀅安排了一個新的住處。

雅軒院西廂,那裡條件簡陋,一切都按照仆婢的標準來。

待一切安排妥當,司棋前來複命:“小姐,桃姨娘的後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處理完畢。”

“好,要確保妥善安葬。”蘇婉毓淡淡回應。

“是,小姐。”司棋恭敬行禮後退下。

這時,一名侍女緩緩走近,是桃杏身邊的春枝。

她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多謝二少奶奶厚待我家姨娘。”

春枝與桃杏情同姐妹,主仆情深,一夜的淚水讓她的雙眼紅腫不堪。

蘇婉毓輕聲安慰:“起來吧,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是,二少奶奶。”春枝抹去臉上的淚痕,聲音仍舊哽咽。

“以後你就留在我的院子裡,做二等丫鬟吧。”蘇婉毓繼續說道。

春枝聞言,再次跪下,感激涕零:“是,二少奶奶,我以後一定全心全意服侍您,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感激就不必了,隻要你心中記得你主子的好就行。”蘇婉毓邊說邊示意司棋帶春枝下去休息。

昨夜,當所有人都沉浸在夢鄉之中,春枝悄悄敲響了蘇婉毓的房門。

她哭訴著告訴蘇婉毓,桃杏在房間裡上吊自儘了。

蘇婉毓猛然坐起,急切問道:“有沒有請大夫看過?”

春枝已經泣不成聲:“我……我到的時候,姨娘已經……已經沒有氣息了……”

蘇婉毓未曾料到,桃杏竟會因為鄭成晏的那一推,徹底失去了生存的意誌。

“你家姨娘心中隻有二少爺,可二少爺從未真正關心過她。昨天二少奶奶走後,姨娘腹痛難忍,想去喚二少爺,二少爺卻冷漠地說任其自生自滅。”

“姨娘心如死灰,聽到二爺那樣的話,更是萬念俱灰,不再留戀人世,隻求解脫。”

春枝哭得肝腸寸斷,紅腫的雙眼模糊了視線。

蘇婉毓聽罷,沉默良久,沒有急於處理桃杏的後事,而是問春枝:“你家主子這樣默默離開,死後也無人替她申冤,你是否願意為她討回公道?”

春枝含淚點頭:“婢子深夜前來,正是想求二少奶奶為主子做主!她不能就這樣白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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