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回去後,月燈便高興的不行:“姑娘的親事終於有著落了,還是謝家那樣好的門第。”
說著她看向沈微慈:“往後姑娘終於可以安穩下來了。”
沈微慈笑了下,帶著月燈回臨春院。
現在已是四月底,婚期就在五月底。
她叫月燈將她的東西都收拾起來,該拿走的拿走,該留下的留下,該歸還的都一一分好,到時候走的時候才不會亂。
她想著宋璋送的東西定然也要送還回去,當初沈昭昭給她的首飾,她除了一根簪子和一對耳墜,其餘的基本也沒戴過,也都還給她。
文氏給她買的鐲子她早當了,手上也有些現銀。
月燈在屋子裡輕手輕腳的忙碌,沈微慈坐在椅子上低頭看書。
不知不覺大上午過去,臨到中午時卻漸漸開始下起了雨。
她出去站到廊下,看著院子裡她一顆顆栽種的花木,現在全開的甚好。
繁花將有些破舊的院子襯出幾分靜好的模樣,她抬頭往雨幕中看去,想著她出嫁那兩日隻希望不要出什麼事。
到底心裡還是有些惴惴,明白自己做了欺騙人的虧心事,她有些對不住他。
她默然想著,腦中細細掃過每一個細節,怕漏過一處。
她這些日子不能再見宋璋了,細細想了一番,想著明日去同父親說去老太太院子裡住些日子,全著她最後再侍奉一回,全了她孝心。
正想著時,沈微慈忽然看見院門口出現一道人影,在雨幕中並不是很清晰,直到看到那個人影身後跟了五六個丫頭,沈微慈才確定那人是沈昭昭。
也隻有她身後一般帶著這麼些人。
這些日子她幾乎都避開與她照麵,沒想到人會主動來找她。
沈昭昭一來,院子裡的丫頭都不自覺戒備起來。
沈微慈沒動,想看看沈昭昭到底要做什麼。
隻見沈昭昭撐著傘來到廊下,看著攏著手一臉安靜不說話的沈微慈,冷笑一聲:“沈微慈,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你一個私生女,現在的日子卻過得比我好。”
“你心裡一定很開心吧。”
沈微慈臉上沒什麼表情:“二姐姐習慣了要將人往壞裡頭想,我沒法子解釋。”
沈昭昭涼涼笑了一下,靠近沈微慈,用隻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彆人不信你與二堂兄的事情,我心裡是最明白的。”
說著她語氣陰冷起來:“你以為你攀上二堂兄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可不會叫你這麼好過的。”
沈微慈皺眉聽著沈昭昭這一通話,垂眉看她:“我實不明白二姐姐話裡的意思。”
沈昭昭咬牙:“沈微慈,你還不承認?”
沈微慈搖頭:“我與二堂兄之間什麼都沒有,承認什麼?”
沈昭昭陰冷的看著沈微慈:“那要是我將你定親的事情告訴二堂兄呢?”
沈微慈心裡頓了一下,她沒想沈昭昭居然知道她定親的事。
那她來這裡一趟便是試探自己的。
畢竟她應該也不知道宋璋與自己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拿不準,又不敢直接到宋璋麵前說,便來試探自己了。
沈微慈穩住情緒,麵上淡淡:“哦?這親事便是二堂兄為我牽線,慧敏郡主為我做媒的,二姐姐要說到二堂兄麵前去?”
沈昭昭臉色一變,她是從父親口中知道這門親事是慧敏郡主做的媒,所以她心裡更憤怒。
她現在看著沈微慈淡然的表情,恨不得將她撕碎。
她不信二堂兄無憑無故的就對沈微慈這麼好。
她也不得不承認沈微慈的確生了張讓男人都喜歡的臉,但她更願意相信沈微慈和二堂兄之間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她的丫頭還曾經見到沈微慈夜裡往觀鬆居去,雖沒抓到現行,但那麼晚還走那麼偏僻的路,她不信沒事。
還有現在二堂兄日日住在侯府的,她可不信二堂兄是喜歡侯府。
並且今日父親還叫他先不許說出去,定了這麼好的親事為什麼不能說出去,定然是要瞞著什麼人了。
她目光在沈微慈身後的月燈臉上掃過一眼,隨即冷笑:“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很好奇二堂兄知道了你偷偷嫁人,會怎麼辦?”
說著沈昭昭一攏袖子又走出了院子。
沈微慈看著沈昭昭走出去的背影,臉上的表情才凝重下來。
月燈緊張的站在沈微慈的身邊小聲問:“姑娘,怎麼辦?”
“萬一她真去說了……”
沈微慈看了月燈一眼走回屋子,坐在桌案上撐頭沉思。
她不敢保證沈昭昭全信了她的話,要是她真要去說的話,到時候該怎麼應付。
她不想這一樁婚事又毀了。
她當真獨獨沒想到沈昭昭會知道。
她長吐出一口氣,對著月燈道:“你去問問慧敏郡主在不在。”
月燈連忙跑出去,沒一會兒她身上沾了濕的回來:“門口丫頭說慧敏郡主一早帶著鄭姑娘去宋國公府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沈微慈想著,大抵該是說宋璋前些日子街上那事了。
她聽著像是傳的厲害。
沈微慈忽覺的頭疼。
到底也是做了虧心事。
心裡已做了最壞的決定。
月燈蹲在沈微慈身邊小聲道:“要不要先叫宋二爺來,叫他彆信沈昭昭的話?”
沈微慈淡淡看著月燈:“他定然會去永安侯府問的,這事真假哄不住他。”
月燈著急:“那要不先叫宋二爺來說清楚。”
沈微慈搖頭:“沈昭昭要是鐵了心要去說,我攔不了沈昭昭。”
“用不著我去找他,他聽了沈昭昭的話自然會來找我。”
月燈臉上緊張:“姑娘,萬一宋二爺報複姑娘怎麼辦?”
沈微慈拍拍她的手:“你彆多想,東西先彆收拾,讓我想想再說。”
月燈看沈微慈臉上依舊是這麼安靜的神情,微微放心了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