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說著,聲音忽然隱去,神色顯露幾分慌亂連忙改口:“是臣女嘴笨,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話雖這麼說,可眾人心裡也都跟明鏡似的,自然也看出皇後對凝安郡主這是無端發難。
“皇後娘娘,您這就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人群另一邊忽然傳來一道諷笑,眾人又齊刷刷轉頭,江清月與慕容懷悄然於聚焦處隱去。
玉妃從後麵走來,端的還是那股妖嬈魅惑的勁兒。
若是以往平日裡,她這般嬌柔勾人的作態也就罷了,可今日是皇家祭祀日,她穿一身桃紅宮裝配水藍淺翠的鬥篷,美雖美已,卻也豔麗得不合時宜。
“皇後娘娘若揪住剛剛不在場之人問罪,那剛剛臣妾也不在啊。”
眾人一聽便知玉妃這是來給江清月解圍,順便給皇後找不痛快的。
“臣妾方才見皇祠宮外一處紅梅出牆甚是好看,就出去賞景去了,不過也是心中有所寬思,這常年不得修繕冷冷清清的皇祠宮,居然還能開出一枝捎帶了丁點美意的紅梅,就覺得這紅梅啊,當真不自量力。”
玉妃的腔調,就是故意話中有話。
皇後最愛紅梅,就連京中不少高府對皇後的這個嗜好也有所耳聞。
眾人再看四周,哪有什麼紅梅。
玉妃這分明是借紅梅暗諷皇後。
年前臨近年關時,皇後絕嗣,此消息雖說按理該被壓下去的。
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皇後絕嗣的消息不脛而走,被添油加醋傳成什麼樣子的都有。
再看今日皇後一身華服威嚴端莊,麵上妝點也有幾分回春之意,剛剛皇帝匆匆到場後,又因不知何事將巫蠱一案交由皇後全權處理便又匆匆離開。
再被玉妃這麼指桑罵槐地暗諷了一句,皇後著實是被架在了火上烤。
場麵一時間陷入尷尬,皇後暗中連深吸好幾口氣。
“玉妃不尊祭祀之禮不重皇祠列祖,言語輕浮有辱聖上顏麵,懲鐘曉宮內禁足三月,罰俸半年!”
此話一出,玉妃多情的丹鳳眸瞬間圓睜。
許是不服氣想要辯駁,可罰她的是皇後,她根本無從可辨,隻得咬緊牙關低頭一息,再抬頭便是一副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美人泣涕。
“臣妾,臣妾也隻是看那紅梅好看,所以去多看了兩眼,若是因此礙著皇後娘娘的心情,那那臣妾甘願受罰,好叫皇後娘娘寬心。”
抽泣哼唧著說完,玉妃朝著皇後盈盈一拜,禮數行的倒是規矩了不少。
皇後也顧不上玉妃話裡的軟刀子了,至少此時保住了威嚴,挑起下巴冷哼一聲便不再往玉妃這邊看。
江清月瞧這一出戲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抽空跟行完禮領完罰走到一邊哭哭啼啼的玉妃暗中對了一眼。
她可一點都不擔心玉妃會就此失寵。
能在宮中爬上寵妃之位的女子自然也不簡單,指不定今日上午被禁足,當日傍晚就被皇帝解了禁抬入金鑾殿。
眾人的目光漸漸從玉妃的身上又回到溫嬪那,畢竟巫蠱一案此時還沒個著落。
慕容懷帶著江清月往側處挪了幾步,錯開人影,江清月隱約看清地上的似乎是個手指大小的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