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薑黎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你想乾什麼?”
說話的時候,薑黎甚至還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腿上有什麼東西在爬。
是毒蟲還是蠍子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對付眼前的女人。
“我想乾什麼你不是早就明白嗎?”
柔兒慢條斯理的,完全不著急,就像是故意拖延時間。
畢竟能拖一分鐘,薑黎就痛苦一分鐘,柔兒何樂而不為呢?
這麼想著,柔兒抬手掩住口鼻,嘻嘻笑了兩聲。
“薑黎,你現在明白跟我作對是什麼下場了吧?”
說罷,柔兒也不等薑黎回答,上前兩步便抓住了薑黎的衣領。
她好像完全不害怕薑黎身上的蟲子,活像是沒看到。
柔兒的手勁兒很大,也可能是薑黎被毒蟲嚇得軟了腳。
幾乎是幾秒之間,柔兒便把眼前人拽進了屋子中,抬腳便把門踹上。
“薑黎,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什麼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邊說,柔兒一邊從懷裡拿出小匕首。
鋒利的刀鋒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抹寒光。
薑黎抿唇,不動聲色地捏緊了口袋裡的裁紙刀。
裁紙刀對上小匕首,誰能壓過誰一目了然。
薑黎心中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身上的毒蟲還剩下幾隻,薑黎已經感覺不到了,腿上好像被咬了幾口,此時酸酸麻麻的疼,薑黎清楚地感知到體內有什麼毒素擴散開來。
她有些擔心,再這麼繼續拖下去自己會不會因為中毒而死。
腦子中紛亂的思緒糾纏,讓薑黎無心應對眼前的麻煩。
“你覺得,那些毒蟲要是聞到你的血味會怎麼樣?”
柔兒興奮極了,身體都開始顫抖。
在來之前,王嶺開已經提前告訴過柔兒,這些蟲子雖然不會主動咬人,但一旦聞到血腥味就會往皮肉裡鑽,然後一點一點把人的血肉吃空。
一想到薑黎可能會死於小小的蟲子手下,柔兒簡直像開懷大笑。
匕首猛地朝薑黎身上劃來,她反應迅速扭身躲過。
之前在衛生間跟柔兒對上過,薑黎知道她是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完全沒有任何打架的技巧。
薑黎深吸一口氣,儘量忽視掉身上的不適。
“聽我的話,趁早告訴葉總你要放棄網絡組,乖乖把網絡組送到我手裡,我就發慈悲放你一馬。”
柔兒終於暴露了自己本來的麵目。
隻是贏得了網聊詐騙的管理位還不夠,柔兒想要的是整個網絡組。
“不可能。”
薑黎沉聲。
網絡組的人要是落到柔兒手中,一定沒有什麼好下場。
就像當初的錢誌遠和小燕。
想到這裡,薑黎更加堅定:“我不會如你願的,不僅如此,我還要一步一步壯大網絡組,向葉總證明誰才是最有用的!”
薑黎故意這麼說,為的就是儘快激怒柔兒。
她知道柔兒是個脾氣暴躁的主兒,要是發起瘋來顧頭不顧尾的,能便於薑黎逃脫。
果然,眼前人最在意的就是葉濤的青睞和手中的權力,聽到薑黎這麼說,柔兒幾乎紅了眼。
她是靠著爬床才勉強從葉濤那裡討到了網聊詐騙的管理位,現在被薑黎這麼一刺激,大腦瞬間充血。
“你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
尖叫一聲,柔兒舉著匕首便衝了上來。
薑黎早已經找準了時機,見到眼前人衝過來,順勢往旁邊躲開,將裁紙刀推到最長直接紮在了柔兒的胳膊上。
裁紙刀雖然鋒利,但畢竟又小又薄。
血珠從柔兒傷口處低落,但薑黎手中的裁紙刀也因此崩斷。
手臂劇痛,柔兒難以置信的盯著薑黎,似乎沒想到她居然還敢反抗。
“賤人,居然還藏了這一手,我就知道你心思沒那麼單純!”
柔兒徹底被激怒,反握匕首便抬手要紮,明顯起了殺心。
薑黎忍住懼意,抓過地上的毒蟲便朝柔兒扔過去,瞄準的位置正好是她的傷口。
薑黎不知道毒蟲碰到血會發生什麼,但她知道這麼做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柔兒尖叫一聲,嘶喊著躲開。
牆角立著破損的板凳,薑黎飛速上前,抄起板凳便往柔兒後腦勺砸過去。
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砰的一聲,連木質板凳都斷裂開來。
幾縷鮮血從柔兒腦門兒流下,遠處看上去活像是幾條血線。
被砸的人連一聲悶哼都來不及發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薑黎心中慌亂,再加上腿上和身上的不適感越來越強,她大眼一掃,確定柔兒還在呼吸,便拉開門逃走。
心跳逐漸飆升,薑黎整個人像是脫水的魚一樣,劇烈喘息著。
剛到房間,薑黎來不及反鎖,直接衝進浴室開始脫衣服。
上身沒什麼大礙,隻是雙腿尤其是小腿幾乎不能看了,幾隻毒蟲還搖搖晃晃地掛在她腿上,小腿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紅腫。
薑黎胃裡一陣翻湧,不斷用花灑衝洗著自己的身體。
蟲子被水流卷著衝進了下水道,直到確認身上和浴室裡沒有一隻蟲子之後,薑黎這才鬆了口氣。
整個浴室內,除了嘩啦啦的水聲便是薑黎震耳欲聾的心跳。
劫後餘生讓她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起來。
薑黎幾乎不敢想象,如果一開始先被毒蛇咬上一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藥箱裡的血清已經用完了。
想到這裡,薑黎內心一陣惡寒。
溫暖的水流打在身上,浴室內逐漸氤氳起熱氣,讓薑黎狂跳不停的心終於稍微放鬆了下來。
她索性解開發帶,打算仔仔細細地洗個熱水澡。
房間內,牆上的掛鐘顯示下午兩點。
現在還不是“下班時間”。
房間門虛掩著,嘩啦啦的水聲泄出,在寂靜的走廊內格外引人注意。
男人的身影一閃而過,繼而又被房間內的動靜吸引。
他眉頭微皺,警惕心提醒著他房間裡有人。
厚重的軍靴踩在地上,男人逐漸放緩腳步,吱呀一聲推開了沒鎖上的門。
他探身進去,反手將門鎖擰上。
薑黎全然不知,身上掛著綿密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