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維德·格雷先生:
我誠摯地邀請你於明日下午三點,前來巴黎的舊居做客。
當然,這次會麵完全是非正式的,也沒有另外的客人,希望我的邀請沒有給你帶來額外的壓力,親愛的維德。
拋開那些誇張的故事,我也隻是一個喜歡擺弄瓶瓶罐罐的老頭而已。我想我們可以像普通的煉金愛好者一樣,一邊喝茶一邊聊聊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
隨信附上一枚門鑰匙,它將會在明天下午三點啟動。期待與你的相見。
你真誠的,
尼克·勒梅】
……
時間一分一秒地接近三點鐘,維德深深地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衣領,手中把玩著作為門鑰匙的金幣。
這個金幣跟加隆差不多大小,上麵沒有數字,正麵是一朵中間藏著紅寶石的玫瑰,背麵是一隻渡鴉。
尼克·勒梅的邀請,沒人會舍得拒絕,維德自然也不能。但是為了避免遇到危險,他還是做好了準備。
衣櫃空間收縮成筆盒,裝在口袋裡;
袖子上有幾枚黑色的寶石袖扣,有的可以爆炸,有的能引起烈火,最重要的是其中還有一枚是通往霍格莫德的門鑰匙,鄧布利多親自製作。
外袍底下還穿著防咒馬甲,從灰色城堡回來以後,維德隻要外出,都穿著這件馬甲。
儘管它抵擋不了死咒,也防不住如格林德沃這種級彆的巫師出手,但遇到危險至少能為維德爭取一點時間。
“快到三點了,維德。”
“是啊。”維德看了看鐘表,忍不住露出笑容:“我很快就要見到尼克·勒梅了!”
菲奧娜提醒:“禮物?”
“帶上了。”維德拍拍口袋。
菲奧娜又問:“門鑰匙?”
“拿著呢!”
光澤耀眼的金幣在維德指間轉了一圈。
菲奧娜說:“如果要留宿,記得一定要給我報平安呀!”
維德道:“每晚九點,不會忘的。”
菲奧娜看著兒子,眼神又驕傲又擔憂。
自從維德去了魔法學校,平時要住宿不說,就連假期也會經常接到邀請外出。
菲奧娜知道,為了維德的未來,她不能把兒子一直關在家裡,但是每次送他離開,她都忍不住地感到擔心。
“媽媽?”維德看著她,問:“怎麼了,我把臟東西弄臉上了嗎?”
他伸手擦了兩下。
“沒有。”菲奧娜伸手撥了撥維德額頭邊亂翹的頭發,笑著說:“我隻是太驕傲了……”
頓了頓後,她羨慕地說:“想想看,那可是活了六百多年的尼克·勒梅,他可能還親眼見過聖女貞德、伽利略、莎士比亞呢!我都想不到你能跟他聊多少有趣的話題。”
維德握著金幣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抬起眼睛看著菲奧娜,笑著說:
“無論是魔法界還是普通人的科技,對永生的追求都從來沒有停止過。或許將來技術發展,或者魔法上有所突破,讓我們也能活很久呢!據說尼克·勒梅長生藥不是隻對巫師才有用……媽媽,你會想要那樣嗎?”
“嗯?”菲奧娜一愣,問:“活幾百年嗎?”
“或許更久也說不定。”維德隨口道。
“這樣啊……”菲奧娜很認真地想了一陣,猶豫道:“我不知道……感覺會有點可怕吧?”
“……為什麼?”維德不解地問。
“新陳代謝是自然規律啊,人類也是一樣。”菲奧娜目光柔和地說:“如果一棵樹上的葉子總不掉下來,那麼新的樹葉怎麼生長呢?”
“可是,”維德靜靜地看著她,說:“自然界中也有常青樹……”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客廳裡的擺鐘忽然響了。
“當——當——當——”
渡鴉金幣瞬間發出耀眼的光芒,隻一瞬間,維德就從原地消失了。
菲奧娜伸出去的手摸了個空,隻抓到了幾縷空氣空氣。
她僵了一會兒,慢慢地收回手,抿著嘴唇,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久。
直到聽到客廳裡傳來開門的聲音,菲奧娜才驚訝地發現,已經到了費迪南德下班的時間。
菲奧娜三步並作兩步地從樓上跑下來,費迪南德看到妻子像風一樣輕快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維德應該已經去勒梅先生家了吧?”他一邊脫掉外套,一邊問道。
“是啊。”菲奧娜歎了口氣。
“彆擔心。”費迪南德說:“維德準備了不少安全策略,他會沒事的。”
“我知道……我不是擔心這個……好吧,其實有一點點擔心,但讓我煩惱的不是這個……”
菲奧娜皺著眉頭說。
“怎麼了?”費迪南德握住她的胳膊,低頭看著妻子的眼睛,輕聲問道:“是我們的兒子終於到叛逆期了嗎?”
菲奧娜猶豫片刻,說:“我跟維德討論了一個問題,我覺得……嗯……我說樹葉都有新陳代謝,但是維德說自然界也有常青樹……”
“常青樹?”費迪南德怔了怔:“你因為沒說過他,所以發愁了……兩個小時?”
他看了看手表說道。
“你幫我想想啊,怎麼才能反駁他。”菲奧娜握著拳頭說:“我一定要讓他啞口無言!”
“這有什麼。”費迪南德啞然失笑:“常青樹每年也有新葉子長出來,老葉脫落,隻不過它們的樹葉比落葉樹的葉子壽命長一些,所以才看上去總是綠色的。”
“是這樣嗎?”菲奧娜問。
“當然是。”費迪南德無奈地歎了口氣:“維德肯定也知道,他是糊弄你呢!”
菲奧娜沒注意他後麵的話,隻是出神地想了一陣後,忽然說:“所以常青樹也沒有抗拒死亡和衰老……它們隻是用更緩慢的方式完成生命的旅程。”
費迪南德剛給自己倒了杯水,就聽到菲奧娜似乎是喃喃自語的這句話,他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妻子。
“新陳代謝?”
費迪南德歎了口氣,低語道:“該不會除了樹葉,還討論了一些彆的吧?”
他知道如果他細細追問的話,菲奧娜也不會對自己隱瞞,但費迪南德沒有多問。
隻是想到眼中總是閃著光的兒子,他忽然很想抽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