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尤菲回答，嘉琳娜急切地向她闡述了自己的遠大理想，論證二手平台的可行性，以及反複強調自己簡直是個天才。
完全沒有給尤菲說話的機會，整整輸出了十幾分鐘，在輸出的過程中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合理。
“尤菲，我們就要成為大商人啦！等我變得比家裡還有錢，看他還怎麼扣我生活費！”
嘉琳娜激情澎湃地說道，夕陽的餘輝穿過窗戶，照在她高舉的右拳上。
如果不是她說出的目標隻是不讓家裡再扣生活費，實在有點拉，那這畫麵還是挺帥的。
“快跟我一起創業吧——”
嘉琳娜抱著尤菲的肩膀搖來搖去。
“先彆激動，我有點暈。”尤菲艱難逃脫嘉琳娜的魔爪。
對於網絡方麵的事情，她當然更了解，畢竟是資深開發者，算是費林最早一批接觸網絡應用的人了。
“首先你要怎麼做出這個平台？”
“你來做啊。”
尤菲被嘉琳娜天真的回答震驚到了，“你的意思是，我來做一個購物平台，就靠我一個人自己？”
“對啊。”嘉琳娜眨眨眼。
在她看來，網站什麼的，不是一個厲害的法師，隨便做做就出來的嗎？
“不是，我，是負責遊戲開發的，和網站開發不是一個方向，前端我沒做過。”
“前端是？”
“額……”尤菲想一想要怎麼用最簡單的描述來解釋，“就是你能直接看到的東西，我做的東西你通常沒辦法直接看。”
而且尤菲還是很想繼續做遊戲。
“哦，好像明白了。”
嘉琳娜大致理解了，創業這事好像比她想象中麻煩。
“所以你不會。”
尤菲搖搖頭，“不太會。”
嘉琳娜啃起手指，要怎麼把自己的好想法給落地呢？
“也就是說，我得額外找人去完成這個網站。”
“不是很好做，首先這樣的一個平台並不是隨隨便便的小網站，很複雜，不是一個法師能做出來的東西，需要一整個團隊。
“其次要租用神骸上的服務空間，購物平台的話這個空間要很大，因為並發量會很大，就是同一時間處理的操作數量。
“最後還需要宣傳，做這種平台不像是遊戲，做出來就算沒宣傳，隻要好玩的話有口碑玩家會被逐漸吸引來，但是購物平台，想起步就必須同時有商戶和顧客。”
尤菲大概說出了嘉琳娜可能麵臨的困難。
不是她想勸退好朋友，而是必須讓嘉琳娜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好做，總比什麼都不清楚一股腦莽進去好。
“嗯……”
不過嘉琳娜看起來並沒有被這些問題給嚇到，她坐在椅子上，壓著靠背，開始思考，應該怎麼解決這些問題。
作為一個從小家教嚴格，接受精英教育的人，嘉琳娜個人能力並不差勁，隻是一直以來沒得到展現的機會。
幾分鐘後，她得出了自己的結論，“現在會法術做網站的人很搶手，不好找到。”
“是的。”
因為互聯網還在發展初期，潛力巨大，所有人都看得出這是座金礦，隻是缺人挖。
所以凡是會法術製作程序的人，就業完全是隨便挑，大把的商團手握投資沒處花。
麵試環節甚至是麵試者單方麵選商團，隻要肯去麵試，無論是否選擇就職，都能拿到一筆不菲的車馬費。
在這種情況下，嘉琳娜這種窮兮兮的項目自然找不到什麼正經員工。
“那咱們學院的學生呢？”
“基本都有兼職呀，我就在卓戈集團兼職呢。”
“兼職，不算實習對吧。”
“不算。”
“我有主意了！”嘉琳娜眼神一亮，“我爺爺的學生，有在咱們學校開公選課的，現在學科改革，準備開什麼新課還不確定，不如就開個網絡項目實踐課，然後做我的平台，這樣有學分，順帶算實習，我還不用花錢。”
嘉琳娜的思路遠遠超出尤菲的設想。
難不成她真是天才？
這就是傳說中貴族創業的最大優勢，字裡行間寫的全是“人脈”一詞。
“這樣，我們的平台，可以一開始先在學校裡試運營，就給學生們出二手用，本來咱們的教科書那麼貴，不少新生都想買二手的，還自帶筆記，隻是不好聯係老生，正好缺這麼一個平台。
“然後一個學校裡用，也不需要租用太大的那什麼服務空間，從一個學校，逐漸擴展到這幾座城市的所有學校，不用宣傳，學生們自己就會傳開，等積累下足夠的錢，我們再發展成麵向全大陸的平台！”
嘉琳娜越說越起勁，這麼看來，似乎剛才麵對的所有問題，一下子都解決了，隻差一筆小小的啟動資金。
她又看向尤菲。
尤菲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麼，悄悄把腿往後收了收，可惜動作慢了。
“菲菲，”嘉琳娜再次一把抱住尤菲的大腿，“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就借我一點點錢就好，雖然不知道租服務空間多貴，但應該不多吧。”
“額，可是我答應過叔叔……”
“不，不對，這不是借錢，這是投資，尤菲，難道你不想成為我們，嗯，小火球出閒置平台的原始股東嗎？等咱們的平台發達了，你還用在卓戈爪下打工嗎？不是自己想做什麼遊戲，就做什麼遊戲！”
“其實我現在立項也很自由……”
話雖然這麼說，但尤菲不得不承認，有那麼點心動。
而且一個學院裡使用的服務空間，確實不太貴。
於是，尤菲微微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找爺爺的學生，等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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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戈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可樂。
伊戈爾送來的最新型號，已經增加了除霜功能，不過卓戈本身也不往冰箱裡放水汽多的東西。
他在辦公室放一個，單純是為了喝可樂。
比純法術的用起來方便，深水城全城鋪設魔能線路，給冰箱接上就能用。
卓戈一下彈開瓶蓋，一口氣喝下一瓶，爽到。
這東西，果然冰鎮的和常溫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卓戈繼續看起桌上的文件，第一屆卓戈創業獎的候選項目。
這是卓戈新搞出來的一個評獎，旨在選出一年內有潛力，但缺錢的創業者，給他們頒獎鼓勵，並根據獲獎的等級，給予不同額度的天使投資。
不對，費林沒有天使，這個詞以後就該叫紅龍投資。
伊戈爾的團隊，自然已經確定了最高獎的一個名額。
最高獎預計發十個，目前選好一大半。
包括用來快速加熱食物的法術烤箱，其實用起來很像微波爐。
給自行車街上魔能的魔法助力自行車，不過還不是完全不用腳蹬，隻是讓車子騎起來更省力一些。
還有完全超出卓戈預料，通過在地上鐫刻魔法導路，來實現導航功能的係統。
總之，被篩選出來的項目，大多是對魔能的應用，畢竟現在新申請的專利，一大半是這方麵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報名的項目都這麼正經，更多的其實是很抽象的玩意兒。
比如研究蛆蟲養殖的。
不是，這是人類能想出來的玩意兒？
研究個小白鼠養殖，也算是給科學發展做貢獻，蛆蟲是啥東西哦。
卓戈看著爪裡的這份報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哦，還真不是人類想出來的，竟然是個獸人部落的項目。
沒想到獸人們也開始嘗試起創業了。
而且這個項目還意外得挺正經，這些獸人認為蛆蟲是優秀的肉食來源，還非常好繁育，消耗的資源也少，甚至挺乾淨的。
也就是獸人們不知道蛋白質的概念，不然這裡肯定還得提一嘴蛋白質是其他肉的多少多少倍。
唯一的缺點是大多數人無法接受。
算了，給個三等獎吧，說不定獸人就是好這口呢。
“小火球二手購物平台。”
卓戈眼前一亮，這個看起來就靠譜多了。
他認真閱讀了整個報告，有模有樣的，目前隻在雙塔城的幾所大學間流行，深受當地學生們的歡迎。
還是嘉琳娜搞出來的。
沒想到她有這一手。
不過小火球確實是她會起出來的名字。
為了解決二手交易中可能存在的糾紛，嘉琳娜還很有創意地設計了評審團係統。
讓有糾紛的交易雙方，把自己的訴求和交易情況發在這裡，然後推送給平台上的其他用戶，由大家決定誰對誰錯。
不說有多公平，但確實是個好思路。
卓戈特意去看了一下小火球平台，網頁端設計肉眼可見的貧窮。
還透著一種屬於學生的清澈。
指那上麵都是正經在賣二手閒置商品的，沒有變成二道販子的後花園。
值得投資。
不過投資後全麵推廣開，小火球應該就會變成黃牛的樂園了。
沒辦法，隻要有利可圖，就會催生出專門乾這個的商人。
哈耶克的大手了屬於是。
把嘉琳娜的小火球放進一等獎裡，又挑選出幾個靠譜的項目，湊齊第一屆卓戈創業獎的所有獲獎名單。
“就這樣吧。”卓戈把名單交給艾莎。
艾莎結果名單，沒有打開看，而是好奇地問道：“你要辦這個獎的時候我就想問，你能確定自己投資的這些項目都會成功嗎？”
她反正是區分不出來，那些報名項目裡到底哪個是會賺錢的。
自己能做出來的投資，也就是把錢放進銀行吃利息，最多買點金子屯著，金子這東西反正永遠好用。
“當然不是，如果這些項目都能成功，那創業也太容易了。”卓戈回答道。
“就算他們的想法都很好，本身也有足夠的能力，但也有可能會因為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甚至是單純運氣不好，最終失敗，都是很常見的事。”
“那你不是會虧錢嗎？”艾莎問。
在她看來，不對，在所有人看來，卓戈是不會做虧錢的事的。
“也許吧，不過這樣能促進市場的繁榮，我需要市場的繁榮，如果所有錢最後都流向我爪裡，那經濟早晚要出問題，所以我得讓錢流通起來，並且……”
卓戈笑得很邪惡。
“所有從我這裡流出的錢，不一定就真的是流出去了。”
“什麼意思。”
“你看過《蝙蝠俠》嗎？”
“看過一點，就那個有錢人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穿著怪衣服出去打架的漫畫？”
卓戈無視了艾莎對蝙蝠俠的奇怪形容。
“如果我成為整個費林的‘維恩集團’，那麼錢在不在我這，其實沒有區彆，因為本質上，無論在哪花，本質上都還是我的，這才叫財富，啊哈哈哈……”
卓戈邪裡邪氣的笑聲，聽得艾莎直起雞皮疙瘩。
果然，還是把卓戈想簡單了。
艾莎拿著名單，離開辦公室，留下卓戈自己在那，沉浸於卓戈集團變成整個大陸的維恩集團的夢想中。
從那個滲人的笑聲判斷，這個夢想確實很讓卓戈快樂。
走到門口，艾莎才想起還有一件事，又折返了回來。
“老板，鹿靈部落的長老發來一條預言，讓我一定要交給你。”
“預言？”
卓戈向來是不太信這玩意兒的，但想到鹿靈部落的長老其實是玩大數據的，還是值得重視一下。
“拿來看看。”
彆說，大數據長老的預言，表現形式還是很神棍的。
她給刻在鹿角上了。
沒有比這更符合刻板印象的預言了。
預言的內容很簡短。
“薩頓爆發戰爭的概率，67；洛曼發起戰爭的概率，92；戰爭波及整個費林的概率，78；戰爭要來了。”
卓戈放下鹿角，歎了一口氣。
和格爾達的判斷一樣，認為戰爭是不可避免，隻不過大數據長老的預言更加直接，規模也更大。
波及整個費林。
卓戈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不可能去賭那兩成不發生大陸戰爭的概率，不做任何準備。
需要更先進的武器。
深研院現在研究的武器，都是以治安戰為目標，好用，但不夠應付大規模戰爭。
還需要一個情報機構。
一張足夠覆蓋整個大陸的情報網，不能讓戰爭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爆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