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爾，你確定這麼做好嗎？”小鹿看著伊戈爾提供的台詞，有點擔心地問。
伊戈爾則正在村裡的空地上，對著雪孩子的圖片認真地堆雪人。
他小時候可是堆雪人的一把好手，很快就把動畫裡模樣差不多給複刻好。
“有什麼不好。”
他一邊端詳著自己的作品，一邊回答道，“你知道這個多麼優秀的點子嗎，哦，天呐，我都能想象到這個視頻的播放量飛速增長衝上熱門的樣子。”
伊戈爾的計劃是，拍攝一個正在融化的雪孩子，就在它馬上要坍塌成一坨時，小鹿跳出來，開始介紹伊戈爾魔能冰箱。
“想要讓雪孩子的生命超過冬天嗎？快來購買一台伊戈爾魔能冰箱吧……”
然後再無縫銜接介紹冰箱的功能。
天才般的廣告。
反正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好吧，這個主意可能確實容易被罵，但有人罵總比沒人看好。
他們罵歸罵，肯定也能記住冰箱。
伊戈爾相信以自己設計的產品實用性，應該能吸引到一批客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小鹿說，“會不會有版權問題？”
小鹿隻是聽說過版權這個概念，好像是彆人發明的東西，沒經過同意，不能拿來賺錢什麼的。
感覺很合理。
“版權，怎麼會版權問題呢？我發明出冰箱的第一天可就去注冊專利了，這種可以調整溫度，一台冰箱分兩塊區域的設計，百分百是我原創。”伊戈爾得意地說。
“不是冰箱的版權，是雪孩子的版權！”
“對哦，雪孩子的版權。”
“你不會根本沒想過雪孩子有版權不能用的事吧！”小鹿激動地說。
“哈哈，逗你的，我怎麼可能沒考慮呢，你看，這個雪人，和動畫片裡的形象有什麼不一樣？”
“額……”
小鹿盯著伊戈爾堆出來的雪人看了幾秒，還堆得挺好看的。
“沒什麼不一樣啊？”
“觀察力還得練，你仔細看，我堆的雪孩子的眼睛，比動畫裡雪孩子的眼睛，在臉上的高度低了十分之一。”
“哈？”
“所以，這不是那個雪孩子。”
小鹿一臉震驚，這樣也行的？怎麼感覺，有點不太好呢。
他看著眼前這位從小崇拜的鄰居家的大哥哥，感覺人變了。
變得有點，嗯，有點卓戈……
小鹿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自己這卓戈會是個形容詞，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一個人很卓戈的感覺。
詞彙積累有限。
伊戈爾變得卓戈了，可怕，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大城市對人的影響嗎。
在小鹿眼裡凜冬城就是大陸上排得上號的大城市了，雙塔城數一，凜冬城數二，其他地方沒去過。
“總之，肯定沒問題的。”伊戈爾自信地保證。
其實他是瞎說的。
根本沒什麼下移五分之一的事，堆個雪人哪有那麼精準的。
至於版權問題會不會被卓戈集團找上門。
隻能說找上來就找上來吧，現在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如果這批冰箱能賣出去，獲得投資後，賠償什麼的到時候再考慮。
伊戈爾歎了口氣，在好不容易堆出來的雪人下麵，畫好一個升溫符文。
雖然他是預言學派入的門，但這些基礎魔法還是會一些。
“就這樣，開始吧，我隻會融化，不會修複術，隻有一次機會，希望能順利拍完，不然隻能再堆個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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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費林大陸海岸線近百公裡的一座小島上。
這裡是卓戈很久沒回過的老巢，地下全是地道的龍島。
自從轉戰大陸後，龍島裡的獸人地精也分批遷入城市，用得上的設備紛紛搬走，這裡成了空巢。
而今天，這裡啟動了一個大型傳送陣，運來數隻幼龍，斷牙育龍團，還有一整個魔影攝製組。
以及卓戈，現在他變得和小山一樣大，正在刨洞，刨一個等會自己要衝出來的洞。
這是《與龍共舞》攝製組拍攝現場。
也就是原本的《馴龍高手》。
因為原作中的龍更接近龍獸的概念，所以可以馴龍。
但費林的龍是智慧物種，腦子聰明得很，再用馴這個說法就不合適。
何況卓戈自己就是龍。
於是反複考慮後，換了個聽起來更接近人龍合作共存概念的名字。
劇情並沒有太多修改，隻是將原本的維京人設定，變成了飽受龍族困擾的沿海居民。
深水城的幼龍們，出演劇情中戲份比較多的幾頭龍。
無牙仔自然是小黑龍尼克。
而沿海居民們，則是原本的斷牙狩龍團，現在的斷牙育龍團。
完成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型的精英戰士們。
在幾天前，團長完成光速滑跪後，卓戈突然發現，誒，這幫人似乎很熟悉龍，也經常和龍混在一起，不擔心幼龍對他們造成傷害，甚至還飼養過不少龍獸。
那不就是最合適的演員人選嗎。
整好深水城龍族幼兒園也嚴重缺乏員工，需要有經驗的專業人員。
雖說狩龍團的人有獵龍“案底”吧，不過觀察下來發現，他們對龍族本身並沒什麼深仇大恨。
就是收錢辦事，當個活乾罷了，意外業績有些突出。
再說了，龍族對其他種族造成的傷害也不小，一報還一報，一攤爛賬。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龍族和其他種族，都不再追溯以往的矛盾。
卓·歸零者·戈了屬於是。
而且成果還不錯，斷牙的戰士們很快和幼龍們打成一片，額，不是物理意義上的。
斷牙的年輕人們很喜歡和幼龍一起玩，而一直沒有人陪他們玩，精力無處釋放的幼龍們終於找到小夥伴了。
雙贏。
完美匹配馴龍高手的原主題。
說起來，幼龍真的是很適合當“寵物”的一個物種。
精力充沛，很好養活，雖然吃得稍微多了點，但啥都能吃，不挑，而且幾乎不會生病，小時候可愛長大了帥，熟了之後很親人，龍是很喜歡貼貼抱抱的。
問題也就出在這裡，貼貼勁太大了，容易把人“貼”死……
至於影片中會出現的其他背景龍，卓戈這邊沒那麼多，隻能靠幻術了，數量大，難度很高，好在鏡頭不多，而且純背景，不用做得太細致。
卓戈隻是提供了劇本，並不指導全片的拍攝工作，整個拍攝團隊都由卓戈製片廠負責，他們的業務已經相當熟練了。
那麼卓戈為什麼今天也出現在龍島呢？
戲癮犯了。
他要出演與龍共舞中的重要角色，迫使龍族因生存壓力，不得不劫掠人類，一切罪惡的根源，邪惡的肥胖龍王！
是的，卓戈又要在自己投資的魔影裡，把自己“弄死”了。
馴龍高手中的那個龍王，有點太大號了，比卓戈本體還大，所以他隻好把自己也放大。
但原作中的那個龍王其實是“胖頭龍”。
腦袋賊大。
這就不大好還原了，隻能作罷。
對拍攝有點影響，就是“夜煞”最終戰勝龍王的方式，是把吐息噴到了龍王嘴裡，讓龍王的吐息在體內炸開。
這招對卓戈沒啥用，他能生吃小黑龍的吐息，一點事沒有。
倒是對尼克要求很高，要在高速運動中把吐息噴準。
估計得拍個好幾十次。
卓戈刨了半小時，勉強刨出來一個能把自己塞進去的洞。
“好啦，準備拍攝，演員們，休息時間結束了。”
“起來吧小夥子們，該乾活了。”斷牙團的團長招呼團員們。
他們在這場戲的戲份並不多，主要負責在戰船上劃水，戰場上圍觀。
團長扛起戰斧，這是他家傳的斧子，是把儀式斧，特點是好看，和沒用。
拍魔影正合適。
自從改用槍後，他已經有快一年沒用過斧子了。
斷牙的團員們訓練有素，很快在戰船上列好隊形，就是演技有點差，沒有大戰前緊張的樣子，一個個興奮得很。
“緊張，緊張不懂嗎？說你呢，在那傻樂什麼呢？”團長監督著團員們。
他是個有榮譽感的老戰士，不許自己手下的人給整個大團隊拖後腿。
“有什麼好開心的，我給你們爭取到這個寶貴的機會容易嗎！”
說實話，團長挺喜歡自己這個新工作，說不上發財，但比以前掙得穩定。
以前抓一頭龍賺得多是多，可戰損也高，打掉的彈藥錢，傷員的醫藥費，萬一不走運有兄弟陣亡，還需要撫恤金。
現在的工作賺錢容易不少，而且沒有生命危險不是。
好吧，也不是完全沒有。
前兩天有個團員，和一隻小銀龍玩尋回遊戲的時候，小龍太興奮，撲到他身上，給團員撲骨折了。
“整理好情緒，都彆丟人！”
“不丟人，都不丟人，我們是斷牙狩，啊不，尋龍團。”
一位團員說道，隨後這條船上的所有人都笑成一片。
團長不語，隻是臉紅。
老臉沒了。
從結果上講，自己那次“滑跪”無疑是十分正確的決定，隻不過確實有點喜感。
成為這些天來團裡最喜歡的笑話，每天能從不同的人嘴裡聽到十幾回。
團長毫不懷疑，這個段子會跟隨他一生，以後每次喝酒，酒桌上都少不了這個段子。
威嚴的形象的算是找不回來了。
他決定轉移話題，“還說，有這個閒心，不如去看看劇本。”
“團長，我不識字，誒，上回學那個尋龍團怎麼寫來著？”
“哈哈哈，這個又新又好！”
船上又笑成一團。
卓戈一聲令下後，整個劇組行動起來，打光，布景，道具跑來跑去。
“我們的主演呢？我們那麼大一個主演小黑龍呢？”卓戈問。“給他弄到船上去，套上枷鎖準備啊。”
“在那邊。”
卓戈順著工作人員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頭油光鋥亮的小黑龍，正像個傻子一樣轉著圈猛追自己的尾巴。
自從道具組給他尾巴上套了那個“轉向”道具後，他沒事就追自己的尾巴，應該不太適應。
沒辦法，他的尾鰭又沒像無牙仔一樣少了半邊，屬於套了一層，確實不太舒服。
“無牙仔，你是龍還是貓啊，準備候場了啊。”卓戈催促。
聽到有人叫自己，尼克猛抬頭，發現山一樣高的卓戈。
“我不是無牙仔，我叫尼克斯拉！而且我有牙！”尼克還表演了一個呲牙。
“好了知道了無牙仔，你有牙無牙仔，現在能不能請你去船上的預定位置無牙仔，不好好表演今天沒你午飯吃。”
卓戈伸出一根爪子，把尼克扒拉到指定位置上。
唉，小屁孩。
心累。
……
幾小時後，第五十六條。
“準備……”
卓戈無奈歎了一口氣，又縮回洞裡，說實話，累了。
不是身體上的累，是精神折磨。
讓尼克噴準，要求確實有點高了。
“開機！”
卓戈完全是憑著肌肉記憶，公式化表演，出洞，吐息，與其他幼龍轉圈圈，等小嗝嗝的演員把無牙仔放出來，然後放水減速，上演追逐戰……
兩分鐘後。
“嗚呼，又空了！太棒了！我血壓一點都不高！”
卓戈精神看起來已經有點不正常了。
上班上多了之後，是會這樣的。
“算了算了，今天收工，明天再拍，想個彆的方案，不硬靠吐息的準頭了，下班！”
卓戈大吼一聲，縮回一小個，找塊舒服的石頭一趴，準備刷刷視頻，然後就地睡覺，醒了再琢磨新方案。
熟練地接入神骸網絡，打開油管。
“讓我看看，又有什麼怪東西了。”
“拯救雪孩子？”
這是什麼，二創嗎？
沒記錯的話，動畫團隊那邊好像是把雪孩子搞出來了。
卓戈之前給動畫團隊留下不少劇本，讓他們自己籌備。
他打開這個視頻。
本來以為會是個催淚向的，但是評論區全是什麼“逆天”，“快跑”，“還我一雙沒看過的眼睛”……
啥情況？
視頻裡，一個雪孩子模樣的雪人，正在逐漸融化，眼看就要變成一灘。
然後一個熟悉的人出現，是小鹿。
他扛著一個箱子，把雪人一下子扣住。
“想要讓雪孩子的生命超過冬天嗎？快來購買一台伊戈爾魔能冰箱吧……”
“……”
卓戈眼皮直跳。
果然，互聯網這玩意兒，就是會不可避免地走向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