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了!”
在熊和蛇那充滿威脅的虎視眈眈之下,眾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他們頂著巨大的壓力,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全力造木筏。
尉遲飛鴻微微側首望去,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趙大人,我發現,它們都不敢靠近這裡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賀元熹微微蹙起眉頭,陷入片刻的沉思,隨後,他驀地拿起一根木棍,緩緩朝著那隻藏匿於大樹之後的熊的方向走去。
“你這是要做什麼去?”尉遲飛鴻滿臉驚愕,急忙低聲問道。
“我去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賀元熹放輕腳步,每一步都極為小心翼翼,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緩緩地向熊靠近。
就在這時,一條蛇突然如閃電般竄起,那令人膽寒的“嘶嘶”聲瞬間讓賀元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來不及多想,趕緊揮動手中的木棍將蛇打掉,迅速跑回了趙清潯身邊,心有餘悸:“不敢玩了,太嚇人了。”
此時,冥狼將造好的木筏緩緩推進水中,而後他穩穩地站了上去。
趙清潯微微垂首,目光投向湖麵。
原本平靜的湖麵,驟然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一圈圈地向外蕩漾開來。
趙清潯心頭猛地一驚,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她伸出手,迅速將冥狼拉了回來。
賀元熹看到這一幕,按捺不住心中的震驚,驚呼:“這是個什麼東西?!”
“好大的魚啊……”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魚?”
在那黝黑如墨的湖水中,一條大魚悠然地在木筏周圍徘徊遊弋。
它那龐大無比的身軀在水中時隱時現,每一次遊動都帶起一陣水流的波動。
趙清潯緊蹙眉頭,“熊與蛇定然不會懼怕如此龐大的魚。既然這裡有這般大魚存在,那就說明必然有能吞食這麼大魚的東西,熊和蛇必定是畏懼那東西。”
眾人的心陡然間再度高懸起來,神色緊張地緊盯著水麵,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那條大魚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種潛在的危險,沒一會兒便緩緩地遊向了湖水深處,消失不見。
賀元熹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顫:“那……那現在該如何是好?這水裡不知道還潛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尉遲飛鴻麵色凝重,“要不我們還是另尋他路吧,這水路實在是太過凶險了。”
趙清潯卻搖了搖頭,“我們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熊和蛇還在岸上虎視眈眈,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這片叢林還有多少未知的危險。如今唯有走水路,賭上這一把。”
話音剛落,她身姿輕動,蹲下身去,用手撩起一把湖水,“我倒要看看,這水中究竟藏著什麼東西。”
她起身而立,再度凝眸望向湖麵,湖水依舊靜謐。
“大家務必小心謹慎,我們繼續前行。”
賀元熹滿心疑慮,開口問道:“趙乘風,你難道毫不畏懼?”
趙清潯驟然冷笑一聲,言辭凜冽:“我有何懼?我連死亡都無所畏懼,又豈會懼怕這些?”
賀元熹又感受到了趙清潯身上那抹悲傷的氣息,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眾人小心翼翼地踏上木筏,冥狼動作嫻熟地拿了一根長長的木棍當作船槳。
此時,湖岸兩側虎視眈眈的動物愈發多了起來,或隱匿在草叢中,僅露出一雙雙閃爍著寒光的眼睛,或匍匐在巨石之後,龐大的身軀若隱若現。
然而,它們皆隻是在遠處靜靜觀望,絲毫不敢趨近。
尉遲飛鴻緊緊握住賀元熹的手臂,語氣中滿是驚愕:“方才怎會未曾遭遇這些,此地竟存有如此眾多令人膽寒的東西。”
“這水下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它們都不敢靠近?”
木筏在死寂的湖麵之上徐緩前行,朝著湖穀的幽深之處悄然劃去。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久到讓人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趙清潯始終保持著警覺,凝視著四周。
終於,一種無法言喻的異樣之感驀然湧上心頭,她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幾乎在同一刹那,四周毫無預兆地湧起濃霧。
轉瞬間,視線便被完全遮蔽,四周一片混沌,仿佛置身於一個虛無的混沌虛空之中。
而在這濃霧之中,又隱隱傳出詭譎的聲音。
那聲音似有若無,時而低沉得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沉悶轟鳴,時而尖銳得仿佛惡鬼在耳畔的淒厲尖叫。
“這、這怎麼回事?”
“什麼聲音?那詭異的聲響究竟從何而來?”
“看不見了,完全看不見了!”
“有鬼啊!!!”
“趙乘風!趙乘風!!”
……
“閉嘴!”趙清潯眉頭緊鎖,臉色陰沉,低聲吼道。
“靜心!”
過了一會兒,那兩個吵嚷不休的人終於安靜下來,緊緊相擁在一起,瑟瑟發抖。
趙清潯蹲下身,將手掌輕輕貼近木筏,頓覺木筏之下似乎有某種不明之物在悄然遊動,那細微的波動透過木筏,清晰地傳遞至他的掌心。
冥狼微微一怔,語氣極為肯定地說道:“底下確有東西。”
趙清潯收回手掌,沉吟片刻後道:“怕是能吞食大魚的東西吧。”
此前在岸上所見到的大魚,體型比人還要大上些許,若是有能捕食如此大魚之物,那這東西必定更為龐大。
眾人聞聽此言,心中皆是猛地一緊,恐懼如同蜿蜒的藤蔓一般,在心底迅速蔓延開來。
趙清潯站起身來,神色凝重地望向濃霧彌漫的湖麵,那詭異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回蕩。
“這東西在水下,我們難以察覺其動向,隨時可能發動攻擊。”
尉遲飛鴻滿心緊張,聲音微微顫抖:“那、那我們該如何是好?不如先上岸去吧。”
“且靜觀其變,切勿發出聲響,以免引起那東西的注意。”趙清潯目光深邃。
在濃霧裡,木筏於湖麵上微微搖曳,而那未知的水下之物,恰似潛伏於黑暗深處的恐怖巨獸,隨時可能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拖入無儘的深淵。
趙清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心緒沉靜下來,全神貫注地感受著周圍的每一絲變化。
先前在兩岸邊上虎視眈眈的動物,此刻似乎正悄然退去,沒有一絲聲響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