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再打過去,便是占線中了。
喬鈺眼皮子直跳,等不到過年了,兩手揣上三娃四娃,又收拾好簡單的包袱,叮囑了周母兩句:“等過年時,娘,你再帶小金魚去京市過年。”
周母一言難儘:“要不,等安子回來再走?”
“還是不了,得趕去買票。”
“他回來一看你不在,又得發瘋。”
“他上次還數落我不關心孩子,這不,我挺關心的嗎?他該高興才對。”
周母驚訝:“他還能數落你?”
看周母一副活久見的模樣,喬鈺沉吟了下,道:“娘,我先走了。”
“行,你的話,我會原封不動轉告他。”
喬鈺沒啥意見。
上個破班,一想到回家能見媳婦兒,本來開開心心的,還在食堂打了好幾道葷菜。到家發現樓上樓下,床上床底,衛生間廚房……
就連鍋蓋,他都翻了!
他那麼大個媳婦兒呢?
周母看他離譜地在鍋裡找喬鈺,阻止道:“行了行了,這口鍋再大,也塞不進一個成人吧?你腦子呢!”
從小到大,這個兒子可是她的榜樣啊,是在外炫耀的資本啊。
怎麼在喬鈺手頭栽這麼徹底呢?
“所以,她人呢?”老周表情逐漸木訥。
“走了。”
周母將喬鈺的話,原封不動告知老周。
老周沉吟片刻,道:“是我錯了。”
“嗯?”
“關心孩子還不如多關心關心我。”
這,說的是人話嗎?
“人軍娃子命懸一線呢,你就彆再想著你媳婦兒離開的事了,左右過年也要走,不過是提前了下而已。”
“哈,提前?提前意味著分彆時間會久……”
“你要不再琢磨琢磨,家裡除了少你媳婦兒,還少了啥?”
老周用手蓋了章,一副醒悟過來的模樣,“我懂了。”
“……你又懂了?家裡少了誰?”
“她爺爺在黨校受了不少苦,稍微風吹草動,她就顧不上這邊了。我不能等上麵調令,我得主動,儘量去京市,與她爺爺會合,這樣就不會讓她難做了。我們也不用經常分離了。”
“……”她想晃一晃兒子腦袋裡的水。
算了。
三娃四娃有喬鈺看著,不會出什麼事兒。
軍娃子真的命懸一線嗎?
倒也沒那麼嚴重。
京市,軍區醫院。
更嚴重的反而是燕子。
在知道周軍受了槍傷,燕子嚇得暈厥了過去,胎像不穩,先是進了醫院,後被老爺子運作,轉去了軍區大院。
一下子,夫妻倆都進了醫院,其他人都愁眉不展。
簡三兩口子一人抱著一個驚嚇過度的娃兒,在醫院守著,待軍娃子度過危險期,老爺子才讓他們先去軍區大院住著。
待背後之人沒查出來前,簡三兩口子和兩個娃還不能回筒子樓,包括軍娃子一家。
燕子胎像穩後,老爺子才抽空給喬鈺回電話,報平安。
老周聲色很平:“爺爺,她帶著三娃四娃提前過去了,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老爺子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喬鈺趕到京市時,老爺子已經將真凶查出來了。
是汪飛揚。
汪家以為是老爺子將他們逼狠了,殊不知還有幾方暗勢力在出手。
汪飛揚找的人不是圈子裡的,而是京市有閒工作,多以好賭遮掩,實際做些黑暗生意的勾當。這些人與老爺子當初借喬鈺整治喬寶兒的退伍軍人們有過節,互相不起衝突,也不會硬找茬,畢竟動蕩年代,退伍軍人們唯一靠山老爺子去了黨校。
這一查,這批人可不就查了出來嗎?
連帶著從黨校回來,阻礙老爺子的勢力與這些人有的牽連證據,也被翻找了出來。
因禍得福,將阻礙勢力連根拔起。
京市,經曆了一場血雨腥風。
喬鈺一來,放下三娃四娃,就見老爺子一直在咳嗽,一把脈,發現他內裡受了些損耗。
她琢磨了下,應當是公事和軍娃子這次出事導致,她忙將空間裡的十全大補丸,又遞了些,“上次吃的都完了?”
“嗯……軍娃子沒事兒,傷的是腹部,但子彈穿體,貫穿傷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子彈彈頭經過了鉛和毒,留在體內更危險,致命不說,即便取彈成功,也容易留下後遺症。她也是養了老周好多年,又有偶爾自己做的難吃藥膳加持,才能保他藥到病除。
萬幸,是貫穿傷。
“不過,燕子驚嚇過度,軍醫說這胎胎像不穩。”
喬鈺愣了下,又問:“現在應該穩下來吧?”
“嗯,她在知道軍娃子無事後,心態就穩下來了。”
“那劉大姐呢?”
“她心疼自己閨女。”
喬鈺又問及凶手一事。
老爺子簡單提了一嘴,沒將背後勢力連根拔起一事提及。隻道:“汪飛揚執行槍斃,汪飛帆被牽連得工作沒了。汪飛帆的妻子在和他鬨著離婚。”
唐紅丹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黴,才遇到汪家這對兄弟。
汪家一倒,她想帶著一雙兒女改嫁。
汪飛帆雖然常年活在夢裡,但大哥槍決一下來,自己工作一丟,他知道唐紅丹和兒女一走,他後半輩子也就那樣了。
沒臉沒皮地下跪不說,還抱著唐紅丹鼻涕眼淚糊一臉,哭道:“紅丹,我知道這幾年對不住你,但你一走,還帶走兒女,我一個人怎麼辦啊?我不活……哦不對,你要嫁人,也把我帶上吧!
我和你一起嫁!”
本來挺悲壯的,聽到汪飛帆最後一句話,四周看戲的人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
汪飛揚多精於算計的人啊,就是汪家其他人……也沒汪飛帆這樣的。
汪飛帆才不管彆人怎麼看自己,心中就一個念頭——
要嫁一起嫁!
唐紅丹額角青筋跳動得厲害:“你清醒點!哪有女同誌嫁人還帶著前夫的!”
“我不管,你和孩子們休想拋下我!”
“你先起來!”
“不,我不起!”
“這婚不離了。”
“不……啥?紅丹,你不改嫁了?”
似想到什麼,汪飛帆聽到她改口,並未多高興,但還是慢悠悠地收起胳膊,起了身。
不改嫁啊……
不改嫁?那,他也不用嫁了?
可他現在沒了工作,光紅丹一個人工資也負擔不起三個人開支啊。
汪飛帆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