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沒有早飯，胡夢蝶是不愛你了嗎？”林月花咽下小麵包，將杯中的紅糖水一飲而儘，然後擰上保溫包，淡定地問。
“你這個問題，是不是太冒昧了？”李莊生眼角微微抽搐，“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要說出來啊。”
“看你好像很失落。”
“哪有失落了，我很開心好吧！”
“你臉上的表情，好像誰欠你一百萬。”
“你居然有臉說我，你平時自己不照鏡子嗎？”
林月花淡淡地挑眉，莫名地輕哼：“後悔就去追人家唄。”
李莊生搖頭，咧咧嘴：“後悔不至於，倒追更不可能。”
雖然，李莊生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胡夢蝶了。他的白月光，他的初戀，他的妻子，他們牽手擁抱接吻……又如何能夠完全割舍？
李莊生這兩天確實心情不佳。他獨處的時候反思過自己，覺得如今難受的根源在於占有欲。
此前早就說過要和胡夢蝶攤牌，但並未有過如此空落落的心情。
因為被偏愛的人會有恃無恐，之前是他小心翼翼地討好胡夢蝶，後來攻守易型，換成胡夢蝶對他死纏爛打。他本能的感覺到安全，潛意識裡覺得自己並沒有失去胡夢蝶，對方還“屬於”自己，主動權在自己手上。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幾乎再無反轉的可能，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舒服。
希望對方能放手的是自己，現如今不舒服的也是自己，真是賤得難受。
其實在很多時候，尤其是平日無意中起了色心，李莊生心中都會閃過“乾脆和胡夢蝶交往算了，蹬完之後就分手”的邪惡念頭。
少女胡夢蝶的嘴唇彆人親得我親不得？她如今青春洋溢的**我就不能享受享受？反正她是自願的，我又沒強逼她！我現在既然有這麼好的條件，還一個人動手發電也太可惜了！
但這種念頭每次都一閃而逝，旋即就被狠狠掐滅。
李莊生感覺自己就卡在這兒了，即便讀過孔、老的聖人言也當不成聖人，那些道德規範隻能用來督促和安慰自己，根本做不到理所當然。而想後退一步，也終究缺乏做壞事的勇氣。
這兩天，李莊生回想起和胡夢蝶分彆時，對方的那句“原來是我聽錯了”，心裡總不是滋味。那不是聽錯了，而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叫住她吧。
但想到這兒，李莊生也隻能自我安慰說，至少我恪守本心做了件好事，既然沒有辦法對她負責，就該這樣全須全尾地放她離開。
當然，也隻能是靠這樣來自我安慰了。
“我有時候覺得伱喜歡她，有時候又覺得你不喜歡她……”林月花眼簾低垂，“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嘛。”
“她呀，大概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完全忘記的……前女友吧。”李莊生歎了口氣，輕咧嘴角，露出自嘲的表情來。
真奇怪，這個時候又能說出來了。
“前女友啊……”
“你好像不是很驚訝嘛。”
“我大概猜到了。”林月花嘴角向下癟了癟，但又很快繃住。
“分手了就好。”
“忘不掉就忘不掉吧，她長那麼好看，我想忘也忘不掉。”
“但是既然你決定分手了，以後要好好學習，上課不準再走神了，聽見沒有！”
林月花又抬起頭，揪著李莊生的頭發，凶巴巴地說。
“疼！疼！疼！”李莊生慘叫。
“哼，以後再動不動發呆，我就要生氣了！”林月花哼了一聲，鬆開手。
“李莊生，這題怎麼寫啊？”
這時，張起翔湊到李莊生身邊，手上拿著一道函數題。
李莊生接過看了一眼，感覺有點難，便遞給林月花：“問我乾嘛，這不是有大佬嗎？師父，上！”
林月花沒好氣的對著李莊生邦邦兩拳，看了看題目，便拿出筆，示意張起翔過來聽講。
“哦哦哦——我懂了！”
五分鐘之後，張起翔恍然地猛拍大腿。
“你懂了吧，知道我師父的厲害了吧！”
李莊生臉上嘚瑟，好像題目是他解出來的。
張起翔點頭哈腰：“厲害厲害，咱班的狀元就是厲害哈！”
林月花含蓄地點點頭，揚了揚下巴，示意張起翔沒事就可以“滾蛋”了。
“你和咱班長關係真好哈……”張起翔識趣地後退兩步，衝著李莊生擠擠眼，“有什麼竅門沒有？”
李莊生嘖嘖，隨即一臉嚴肅：“咳咳，竅門很簡單，隻有八個字：聽話乖巧，伏低做小。”
“噗嗤……”
林月花聽得真切，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但隨即又覺得害羞，便立刻板起臉：
“看錯題！你看人家張起翔課間都在學習，你呢！”
“哦哦……”
李莊生立馬乖巧地掏出錯題本。
沒救了，將來肯定是個妻管嚴。張起翔心裡鄙視，在返回座位的路上，又忍不住往祝枝雪的方向看了眼。見對方麵容憔悴地低頭背書，身體微微蜷縮，便莫名地歎口氣。
李莊生啊李莊生……祝枝雪不比林月花強嗎？
什麼眼光！
待張起翔走後，李莊生鄭重地說：“林月花同學，我覺得，你剛才表現有點問題！”
林月花不明覺厲：“什麼問題？”
“你剛才對張起翔的態度太冷淡了，雖然你教了他題目，你這態度也不會讓人家感謝你，念你的好！”
“我也沒讓他感謝我。”
李莊生言辭懇切：“但你態度可以再柔和一點，平時裡對彆人多點耐心，這樣的話彆人就會親近你了。你一個大學霸，其實想交朋友很簡單的！”
難得替林月花壓住了不好的謠言，不如趁此機會稍微幫她改變一下形象。不說在班上找幾個閨蜜吧，至少也能交上聊得來的普通朋友，享受一下普通人的青春校園！
“不要，這樣好麻煩，我不想彆人打擾學習。”林月花卻並不領情。
“你這人……真是活該沒朋友啊！”李莊生無力地垂下頭。
“你不是朋友嗎？”林月花反問。
“你有我一個就夠啦？”
“我有你一個就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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