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錦旗多少錢，我補給你吧。”
“欸——收你電瓶車錢都不好意思了，錦旗錢就算了！我還得謝謝你呢，感謝信上還給我打了一個廣告，今天你們學校的一個學生專門跑來我這裡買車！”
“嘿嘿，這次多麻煩你了。”
“哈哈，小事情，那個林月花是你什麼人，你喜歡人家？我看她長得可以啊！”
“我同學，父母去世的早，比較可憐，平時多照顧我學習，我也想報答她。這不，我上次雜誌上的稿費不是發下來了麼。”
“你那封感謝信確實是文采飛揚，真是虎父無犬子！”
“哪有哪有，這件事請您替我保密，就不要對旁人說了……”
明明是犬父和虎子好吧！李莊生心裡吐槽，客客氣氣地寒暄兩句，就結束了通話。
這位說是二舅，但關係比較遠了，而且是陳蘭英的表親，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麵。
不過，所謂富貴深山有遠親，如今李明華春風得意馬蹄疾，人家也樂意花點時間幫這個小忙。不出他什麼錢，還能在學校裡打個廣告。
校方得了極好的宣傳素材，範老師贏得了麵子，二舅打了廣告，林月花絕了謠言，這是四贏。
晚上隻要在李休羽麵前否認這件事和自己的關係就徹底結束了。反正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他的名字，和他李莊生有什麼關係呢！
李莊生出了學校電話亭，還在自得於自己的機智。午休時間剛開始，李莊生打算現在就去五樓碼字。
“很開心嘛。”輕慢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李莊生嚇了一跳，扭頭看見胡夢蝶。
她最近換了個形象，把馬尾解開中分長發，女神範十足。
“伱有什麼事嗎？”李莊生微微後退一步，態度也柔和了些。
最近兩人暫時分開之後，關係反而更自然了。如果胡夢蝶不整天想著和李莊生複合，李莊生也不會費儘心思地遠離她。
“好久不見啊。”
“昨天不是才見過……”
昨天周日放半天假，李莊生還上門給胡夢柯上過作文課。
“好久沒有在學校裡這麼說話了嘛。那個丟錢的是二舅？”
“你……你怎麼知道？”李莊生一怔。
章孝國是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但關係並不親，在一眾親戚中根本不起眼，也沒有特彆介紹過，胡夢蝶應該不會認識才對。
“我之前要買電瓶車，媽媽向我介紹過二舅。”
胡夢蝶口中的“媽媽”指的是陳蘭英。
“啊啊……這樣啊……”
李莊生不知該說什麼。
“二舅這件事，是你策劃的？”
“呃，也不能說完全是我策劃的吧，林月花確實拾金不昧來著……”
“你在幫林月花？”
“話是這麼說，但是……”
“乾嘛這麼緊張。因為林月花很可憐，又被人造謠偷錢，所以你看不過去了……”胡夢蝶抿嘴一笑，“所以決定幫助她脫離這窘境。我說的沒錯吧？”
李莊生愣了一下，隨即肯定地點頭：“是，是啊！是沒錯！”
的確是這樣啊！剛才有什麼不好解釋的！
“你之前斷案抓小偷，也是不希望同學被冤枉？”
“對啊沒錯！”
“瞧，還是我了解你吧？”胡夢蝶歪了歪頭，“要不要和我複合？”
“哈，哈，哈……彆開這種玩笑了。”李莊生乾笑。
胡夢蝶轉過身去：“我走了，你放心，不會跟李休羽亂說的。”
李莊生也不知該說什麼，隻得點頭：“嗯……好的，謝謝。”
走了幾步，胡夢蝶忽然又轉過身，快步走到李莊生麵前，漂亮的眼眸似乎有些空洞：“誒，真不願意跟我複合啊？”
李莊生忽然感到有些心悸，但沉默片刻，還是輕聲地說：“我們，可以做好朋友的呀……”
“好吧，不願意就算咯。”胡夢蝶聳聳肩，仿佛這回答早就在她意料之中，笑笑，“最後問你幾個問題，以後就不來見你了，但你要跟我說實話。你愛過我嗎？”
“……愛過吧。”
“那麼現在，也會因為我心動嗎？”
李莊生咬住嘴唇，不想回答。但胡夢蝶那眼眸緊緊盯著他，仿佛在無聲地逼迫著他說出答案。
“會吧……你這麼好看，哪有男生不會因為你心動？”
胡夢蝶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那我真的走了，你會覺得遺憾麼？”
“會……有一點吧。”
“那麼，你還是要放手？”
李莊生囁嚅：“……對不起，對不起，這不是你的問題。”
胡夢蝶自嘲一笑，眼神黯淡，令人傷感：“我真是個糟糕的女人啊，連自己的丈夫都抓不住。你對路邊的花花草草都很溫柔，唯獨不能接受我呢。”
“對不起……”李莊生隻能蒼白無力的道歉。
“是我對不起你，沒有給你心中完美新娘子的期待。”胡夢蝶擺擺手，再次轉過身，背對李莊生，故作無事地說，“我走了，你慢慢遺憾去吧。明天開始就沒早飯了。”
李莊生怔在原地，目送胡夢蝶逐漸離開，心想終於傷到她了嗎，他明明也沒做什麼呀……沒做什麼吧。之前說的那麼難聽，她也未曾像現在這樣……頹廢。
他突然想要叫住胡夢蝶，但剛張開嘴，又把聲音壓住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
這不是一直以來的目的麼？
胡夢蝶一步一步地離開，那熟悉的聲音卻沒有再次響起。不是早就決定了麼，現在乾嘛又自顧自地、不甘心地期待著？胡夢蝶心說。
真溫柔啊我的丈夫，想要放我自由，所以這麼果斷，不願意再和我有一絲拉扯嗎？胡夢蝶心說。
這可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從今天起，我真的不會再對你有一絲感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折磨你，反反複複的折磨，生生世世的折磨。
讓你注定一輩子痛苦！
我溫柔的丈夫，你可千萬不要改變你的溫柔哦，不然我該怎麼折磨你？
胡夢蝶的身影漸行漸遠，忽然回頭，遠遠地說：“你剛才叫我了嗎？”
“……沒有。”
“沒有啊，原來是我聽錯了。”
胡夢蝶垂眸一笑，嘴角揚起一抹令人心碎的失落和自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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