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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埃爾祖魯姆,血流成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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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證詞可以音譯為舍哈代,又稱為清真言。

伊斯蘭信仰中,作證詞是區分信仰與不信的界限。

按照大多數伊斯蘭教法學家的看法,誰口頭念了作證詞,誰就是穆斯林,會有相對應的教法實現。

在艾布·哈姆宰·蘇瑪裡祈禱詞中,伊瑪目薩賈德就認為哪怕僅在口頭上念作證詞,就算內心並不承認,也足以讓人免受侵害。

可以說,作證詞是如此的重要,已經足以在明麵上區分敵我。

但同時,門檻又那麼的低,足以讓許多人混入其中,壯其聲勢。

當參會的眾人,依照蓋裡斯的作證詞一齊誦讀一遍後,便達成了類似天朝古代歃血為盟的效果。

“我作證萬物非主,唯有真主。我又作證蓋裡斯是真主的仆人和使者!”

“他是爾薩的弟弟,在千年前替爾薩受死,他知曉我們不知曉的隱秘,如今將要帶領我們打造新的方舟!”

“那方舟即是新生的國度,當屬民眾,它將自灰燼中升起,如新的曙光必將降臨,照亮萬國。”

眾人異口同聲齊齊念完後,看向彼此的眼光都親切了許多。

換句話說,從現在開始,他們已經是上了同一條船。

在當下羅姆蘇丹的危機解決前,在座的一榮共榮、一損俱損,大家各自也都沒了退路。

隻有在蓋裡斯的領導下,他們或許才能夠闖出一條生路平安無事。

很多時候,就確實是需要這樣的儀式,哪怕時間再怎麼急迫,這種提振士氣,改變觀念的行為,也是要做的。

當然,在完成這一步後,蓋裡斯並沒有立刻就帶領這個軍營裡的人,去衝擊蘇丹宅邸。

而是簡單的向他們描述了一下,自己未來的規劃,讓他們對蓋裡斯的想法有所認知。

首先,要強調的一點在於,在座的突厥人依舊享有在這片土地上的放牧權。

這是突厥部族不可割舍的利益,同時要對草場重新劃分,依照真主的知識,最大限度的規劃最符合真理的遷徙路線。

其次,每個部族都將開始設立定居地,從而減少遊牧中的各種風霜。

蓋裡斯會從安條克那邊抽調醫生、建築工、農民……一係列技術人員,來幫助這些部族完成定居點的建設。

不僅是要提高農田的產出,也一樣要讓牲口豐產,使得各個部族牧群的數量翻倍。

而在有了定居點後,則又將基於宗教體係,建立出符合穆斯林傳統的基層自治構架。

在耶路撒冷、已經有許多,原屬於哈乃斐學派的教法學者,如今已是承認了蓋裡斯的身份,可以被派遣來此,建設新的清真寺。

此外,在高層麵,司法權力、政治權力要被獨立出來,從而方便管理新國家中非穆斯林的其他宗教信徒。

最終,按照蓋裡斯的目標,是要在這埃爾祖魯姆附近,建設出一個政教分離,信仰寬容,保護私有財產,鼓勵生產改革的新生國度。

由於這個國家將不再服從羅姆蘇丹的權威,地方上又將廢除包稅人的權利。

整體來說,不管是收稅的比例,又或者抽調人員服役的數量,都會相較於先前有所減少。

是可以惠及整個原薩爾圖基貝伊王朝的統治範圍的。

雖然這個未來,理論上對在座突厥部族的特權,略有損害,可在麵對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裡,他們優先考慮的還是自己的生存問題。

而且蓋裡斯承諾的技術援助,以及固定的商貿交流,都能彌補部族自身的損失。

然後關於發展生產力期間,突厥部族麵對物資不足,需要出門劫掠這件事。

蓋裡斯也是給了一個答案。

由於目前耶路撒冷麵對戰爭危機,目前正在同埃及進行競爭。

因此耶路撒冷王國是可以提供大量雇傭兵職位的。

聽完蓋裡斯的描述,在座的各個突厥部族代表,麵色都相繼好上了不少。

如果說,先前的時候蓋裡斯隻是向他們展現了活下去的機會,那麼現如今蓋裡斯便是告訴了他們未來可以活的多麼好。

這已經不僅僅是絕境中的希望了,而是有著一個光明的未來在等待著他們。

隻要能挺過今天白天,那麼一切都好說……

在蓋裡斯的這一番操作下,會議室裡的眾人,士氣肉眼可見的漲了起來。

作為會議組織人之一的奧斯曼,這個時候也開口總結道:“各位,回去準備宣傳動員吧!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我不懂彆的什麼大道理,我隻清楚,我們輸了才是叛亂,贏了的話那叫解放!”

“是!”

……

現如今的羅姆蘇丹蘇萊曼二世,正在大口喘息著,惶恐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察覺到自己身處危險境地之中了。

作為基利傑阿爾斯蘭二世之子,相比起普通人,蘇萊曼二世的危機嗅覺要敏銳許多。

畢竟,他爹太抽象了。

基利傑阿爾斯蘭二世,一生功績,其實尚可,不僅從東帝國手中奪取了大片土地,還和東帝國達成和平協議。

由於這條時間線,巴巴羅薩沒有選擇陸路穿越安納托利亞的緣故,他還避免自己被巴巴羅薩攻克首都的窘境。

然而,出於某種家族觀念,再加上,當時基利傑阿爾斯蘭二世因患癱瘓而開始感到生活的疲倦。

因此他將自己的國家分給了自己的十一個兒子……

再然後,就是一輪安納托利亞羅姆吃雞大賽正式開場,基利傑阿爾斯蘭二世自己,在這期間都淪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最終蘇萊曼二世贏得吃雞大賽,從一眾兄弟中,殺了出來。

作為吃雞大賽的勝利者,蘇萊曼二世,自然有著不同凡響的地方。

就比如說,他對囚禁阿拉丁貝伊的監牢,不僅安排了明麵上的白天黑夜換班製度,還準備了人手在不同時間巡邏,在暗中向他個人報告情況。

因此,在黎明到來之前,他便被自己的近侍從床上搖醒,告知地牢附近那慘無人道的屠殺景象。

原本還睡眼朦朧的蘇萊曼二世,一聽阿拉丁逃跑的消息,瞬間清醒過來。

“你是說,那些人都死了?!”

“是、是的大人,所有人都被割開了脖子,或者切掉了頭,按照對周圍人的調查,他們沒人聽到奇怪動靜。”

“那、那是多少人?”

“十八人。”

蘇萊曼二世大口喘息著,十八個人!那可是十八個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沒了?

然後被救走的,還是他最擔心的阿拉丁貝伊。

可想而知,要不了多少時間,那位貝伊,就會組織埃爾祖魯姆城裡的人手,向自己發動襲擊!

就算不是直接過來進攻,也可以去奪下城門,放城外的格魯吉亞軍隊進城。

當下該怎麼辦呢?

縱然蘇丹現在手中,還有數千守城部隊,在城內占據優勢。

反而由於埃爾祖魯姆城是阿拉丁貝伊經營幾代人的老巢,他同阿拉丁貝伊之間,何嘗不是麻杆打狼——兩頭怕呢!

一想到自己處於危險中,蘇萊曼蘇丹當機立斷,讓傳來消息的近侍,開始調動自己的衛隊,加強蘇丹宅邸的防衛。

緊接著又派出信使,通知城中某些自己還算可信的部隊埃米爾,要求對方立刻圍剿阿拉丁貝伊的嫡係部隊。

他現如今已經顧不上城內內亂是否會替格魯吉亞人帶來攻城機會了,而是迫切的想要將危險掐滅在搖籃裡。

不僅如此,蘇萊曼蘇丹在想了許久後,還是選擇一咬牙,趕忙收拾東西,讓自己的近侍,替自己找來尋常人的衣服,準備好出城。

如今格魯吉亞部隊圍三缺一,還是留了西方,未曾包圍,就是要刻意放城中的突厥人出逃。

畢竟格魯吉亞人也隻是希望儘快拿下城市,而不打算同突厥人在這裡死磕。

……

秋日,九月,埃爾祖魯姆城的前半夜,還隻是陰沉的雲朵遮擋了明月。

而等到這黎明將要到來的時分,在這黎明到來前最為黑暗陰沉的時刻。

淅淅瀝瀝的濛濛細雨,如針線灑落埃爾祖魯姆城。

雨水挾著高原的寒氣傾瀉而下,與遠方阿拉拉特山吹來的乾燥風形成對流,撲打在人臉上,讓道路上的行人們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潮濕的霧湧入大市集的拱廊,使牆壁上描繪著古老聖人們的壁畫在夜色裡被吞沒。

昔日基督徒的城市,如今淪為突厥人的地盤。

自羅姆蘇丹蘇萊曼二世占據埃爾祖魯姆以來,城中軍民皆如籠中之鳥,一到夜晚便徹底宵禁。然而今夜不同尋常——本該緊閉的內城城門,在細雨中被人推開。

伴隨著一聲雷鳴,雨大了幾分。

上百名穿著重甲,原屬阿拉丁貝伊的近衛,從敞開的城門魚貫而入,鐵甲碰撞與戰靴踏水的聲音回蕩在街巷之間。

這支部隊人手不多,留守城中的蘇丹軍足有三千,然而今夜,伴隨著這內城的敞開,勝負的天平正悄然傾斜。

“阿塔貝格,多虧你裡應外合,蘇丹他絕沒有想到,你居然會站在我們這邊!”

走在隊伍中的奧斯曼,在一旁士兵們的護衛下,同打開城門之人交流起來。

羅姆蘇丹國的事情,就是這麼的複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阿拉丁貝伊會因為自己親近之人的背叛,而毫無防備的被囚禁,在蘇萊曼蘇丹的身邊,也有許多心懷不軌之人。

畢竟,要知道,蘇萊曼二世,是從其他十個兄弟中一路殺出來的,他麾下的部隊,本就魚龍混雜。

在蓋裡斯、奧斯曼他們這些人的串聯下,一張比之蘇萊曼所預料還要更大的天羅地網已經灑向他了。

阿塔貝格沒有寒暄太久,隻是了看天色,低聲道:“行動吧,夜雨不會太久,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不隻是內城這邊,大門豁然洞開,在另外一處軍營裡。

一夥駐守此地的貴族與官員,正沉浸於酒宴之中。

如今雖然城外,有格魯吉亞大軍圍困,但對於不少人而言,日子不論怎麼樣都是過一天算一天。

就算明天要死,今天也是歌照唱、馬照跑、舞照跳,要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

蘇萊曼蘇丹所設立的宵禁,對於普通人而言,自然是約束強力,但在麵對這些僅次於蘇丹的埃米爾群體時,卻又顯得等同虛設。

特彆是這個後半夜,快要黎明的時分,蘇丹正好熟睡,根本不會出來查崗,正是他們這些人排解心中壓力的最好時間。

領頭的那個埃米爾,向場上的眾人敬酒,也就是恰在這個時候。

大廳外,忽的闖進來一個信使。

在埃米爾發作之前,就聽見那人大聲喊道:“伊爾哈茲埃米爾!不好了!不好了!阿拉丁貝伊出逃了!現在蘇丹急命你組織人手,開始封鎖城市街道!”

伊爾哈茲手中的酒杯一抖,麵色蒼白起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黑夜之中,兵刃破空,慘叫聲混雜著馬匹的嘶鳴響起!

在屋外鮮血濺滿石板街道,已有不少士兵們,騎著馬持握劍刃,悍然衝入營地!

一場血戰正在爆發。

麵對這種危急時刻,伊爾哈茲慌不留神,哪還有精力去組織自己軍營裡的部隊抵禦對方的進攻。

根本無從分辨到底是多少人在進攻自己,自然就更沒有能力抽調人手去戒嚴埃爾祖魯姆城。

而在城中又一處位置。

在想明白自己自己麾下那些埃米爾並不可靠,埃爾祖魯姆又是阿拉丁貝伊老巢後。

蘇萊曼二世便拋下了守備森嚴的城主府,轉過頭在自己最為親信的幾十人護衛下,開始向西城門運動。

遠方突如其來的喊打喊殺聲,證實了他的猜測。

阿拉丁貝伊被劫之事,並非意外,而是早有預謀。

而就在他慶幸自己躲開一截的時候。

在這埃爾祖魯姆城即將血流成河之際,他望見在這條道路儘頭的十字路口,站立了一個披著袍子的人,似乎是等候已久。

在那人的身後,彌漫的雨霧中,又隱隱預約似乎站了不少人。

顯然,蘇萊曼在逃出生天前,還有一場血戰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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