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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收集碎片的旅途已經結束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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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很多人刻板印象存在差異的一點在於,火器的出現,並非立刻、馬上,就淘汰了騎士這一軍事單位的存在。

在火器開始出現的早期,也同樣幾乎不存在說什麼,火炮可以直接轟塌城堡的情況。

13世紀、14世紀火器剛出現的時候,甚至是歐洲封建時代的盛期到來,與文藝複興相重疊,正是騎士的輝煌時代。

而等到15世紀的時候,巨型射石炮的出現,實質上是人類又一次在武器發展史上走了彎路的證明。

拿巨炮“蒙斯梅格”舉例,其是在1449,由勃艮第公爵“好人”菲利普主持製造,送給蘇格蘭國王詹姆斯二世的禮物。

其口徑將近500毫米,重5000千克,能夠發射250千克的炮彈。

烏爾班大炮,其實就是該類型火炮的代表之一

但就這一門,快要趕上烏爾班大炮的古代巨炮,在經過一係列現代人的還原後,會發現其並沒有許多人所想的那麼勢不可擋。

不論是烏爾班大炮,又或者“蒙斯梅格”,其都是鍛鐵炮,膛壓承受能力有限,而且當時連蓋裡斯教團所使用的“栗色火藥”都不存在。

因而“蒙斯梅格”大炮發射時,這門能發射250千克巨石的火炮,裝藥僅345千克黑火藥。

按照計算機模擬還原可以得出,該裝藥情況下,炮口初速僅為319米每秒,連音速都無法突破。

其末速度更是會低到僅2092米每秒。

這個速度的火炮轟擊,其具體動能,顯而易見十分有限,根本不足以直接摧毀城牆。

回到公式:ek=12v

單純以炮口初速計算,發射250千克巨石的“蒙斯梅格”,其實際動能僅為ek=12250319,也就是大約1萬2千720千焦的動能。

但換成,相對來說口徑更小、倍徑更大、裝藥更多的鑄造金屬炮,發射金屬炮彈的話,比如一門24磅加農炮。

24磅加農炮口徑遠小於“蒙斯梅格”,其發射109千克的金屬炮彈,但炮口初速卻能達到512米每秒。

這意味著,一發109千克鐵球的出膛動能,將會達到1萬4千286千焦。

109千克的炮彈動能>250千克的炮彈動能

其金屬材質會硬過大多數的城牆,對單位麵積所造成壓強,遠勝發射250千克巨石的“蒙斯梅格”。

這種情況下,火炮才能夠高效的破壞城牆,而等到這個時代到來的時候,其實都16世紀之後了。

當然,由於古人對動能公式,並無什麼清晰認知,他們往往是單純的憑借經驗,在想當然。

事實上,早期的超大口徑火炮,是基於一個經驗延續,取代了舊有的投石機,對於難以提高飛行速度的投石機來說,發射更重的石頭,確實是提高殺傷力的最直接手段。

但火炮並非這麼簡單。

烏爾班大炮的實際破壞效果,甚至比不過後世一門30磅加農炮這件事,在古人眼中是難以想象的。

但蓋裡斯,卻成功讓馬爾萬這些人,提前數百年理解了這其中的問題所在。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其將粗糙的經驗,凝結成短短一個公式,再由公式去指導技術發展,從而生產出真正的大威力火炮。

知識就是力量,而那力量就凝結在沃特的麵前,成就了這一門達到30倍徑長度,輕易發射超音速炮彈的試驗品。

當這門火炮咆哮的時候,當沃特看見炮彈命中岩石,將之摧毀的時候,沃特不由得捫心自問了一句。

“這如果不是神的啟迪,那什麼才是神的啟迪?”

……

在沃特帶著塞浦路斯的銅炮,乘船來到拉塔基亞,並經由陸路送往安條克城的時候。

蘭斯就意識到自己又多了一個契機。

現如今,是他蘭斯削弱安條克地區貴族,最好的時機。

安條克地區的貴族領主們,雖然並沒有直接卷入先前與薩拉丁的戰爭。

但博希蒙德卻動員了安條克幾乎全部的兵力,南下的黎波裡。

那四千大軍,乃是安條克的主力,隨後直接被博希蒙德葬送在雷納德之手,再之後又被蓋裡斯率兵擊潰。

現如今,安條克各個城堡,看守城牆的人手,都十分有限。

實質上與加利利海西之戰後,原先耶路撒冷各個城堡的處境一樣,雖然城堡依舊險要,但看守城堡的衛兵卻都略微不夠。

想要臨時補充兵力的話,安條克的貴族領主們,又信不過自家領地周圍的那些原住民。

借著蓋裡斯遇刺這件事,逼迫博希蒙德寫下認罪狀,再憑借著認罪狀上的名字。

整個安條克現有的諾曼貴族,就難有可以自證清白的存在。

蘭斯要把那些小領主叫到安條克城來問話,對方是來還是不來呢?

“我也不是說,非要把他們全部都殺了。”

“但如果,不肯向王國效忠,不肯交出權力,又不肯去死的話,我也會很難辦的啊……”

蘭斯很坦然的在例行的會議中,說出了這樣的話。

參會的不少人,對於蘭斯的發言,都是持一個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度。

縱然是耶路撒冷王國的貴族,聽著蘭斯話語的時候,也不是說就覺得有問題。

一來博希蒙德確實密謀買凶了,二來耶路撒冷王國的貴族,本身就和安條克這邊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耶路撒冷王國的貴族,不管怎麼說,大多是出身正統的法蘭克人,不少家庭祖上能追到查理曼時代,是當初跟著查理大帝一起入過關的。

至於祖上能追到墨洛溫王朝時代的,就更彆提了!

安條克算什麼?一群諾曼後裔……

祖上是北歐人、維京人、是打家劫舍的海盜出身。

斯堪的納維亞的土匪,來咱法蘭克人的地盤要飯了!

那諾曼底公國,不就是打發給你維京人的地盤嗎?

拋開這個貴族歧視鏈的問題,安條克公國因為其長期以來的站隊問題,都在耶路撒冷王國扮演了一個十分惡心的角色。

多次試圖乾涉耶路撒冷王國內部的王位繼承。

以一個“附屬國”的身份,乾涉“宗主國”的內部政治。

再加上隔三差五去撩撥東帝國,替十字軍諸國這邊帶來不必要的外交軍事壓力。

就導致安條克公國的形象,在耶路撒冷貴族眼裡,非常的惡劣不堪

以至於不少耶路撒冷貴族,對安條克公國的態度其實是:早該管管了!

“我也不是說,就一定要這些安條克貴族怎麼樣,隻要他們能同各位一樣,加入我們的王國上議院,那麼一切都可以談嘛!”

說話的時候,蘭斯又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某些的黎波裡貴族。

現如今安條克大局已定,的黎波裡的貴族們,見到蓋裡斯的威勢後,都不由得雙腿兢兢業業,汗流浹背起來。

其中不少,也都向蓋裡斯進行過示好,表示想要向【耶路撒冷的聖者】靠攏。

但當蓋裡斯明確告訴他們,的黎波裡伯國將會被合並進耶路撒冷王國的時候,他們中的不少人都顯得很猶豫。

因為耶路撒冷王國,的黎波裡與安條克,還真不一樣。

雖然說耶路撒冷王國看起來,是法蘭克人貴族主導。

但就政治格局來說,反而更接近英格蘭人。

大量的土地,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集中王室手中,相當多的貴族,其實隻是拿著莊園給的年金在任職。

王國議會總攬的權力,又要高於領主。

除去外約旦那地太偏了之外,很少說真存在“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附庸”這種情況,反倒是二十幾年前就通過法案,明文規定了所有貴族都是國王封臣這一事實。

而提爾城那邊的消息傳來後,的黎波裡的貴族們就更難接受了。

在尚未通過推行的《王國貴族禮儀方案》裡,伊莎貝拉雖然依舊將貴族分為了兩個大類,一個是實地貴族群體,二則是無地貴族群體。

他們都是貴族,他們之間有著相同的管理體係,有著共有的貴族級彆,都將是榮譽的象征。

並有資格通過上議院參與王國政治。

但二者的區彆在於,實地貴族需要擔負繳稅與提供兵役的義務,而無地貴族群體則無需承擔那些義務,並有資格從耶路撒冷王國領取一份不菲的年金。

並且不同以往的一點,在《禮儀法案》裡,貴族領主對莊園的管理方式,被進行了嚴格規定。

每年征收多少稅款,征召兵如何提供,稅款分潤情況,都有詳細規定,如果違背法案,將會被處以罰金。

同時對於未成年領主、女性領主,王國也會派遣相應的“監護人”,“協助”管理莊園,避免那些地產,被某些人侵占。

“監護人”“協助”這些詞彙一出來,在座的的這些領主,哪個不是人精,哪個不清楚會發生什麼?

如果那個《禮儀法案》真的被推行開,他們這些的黎波裡實地領主,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成了王權的下屬木偶,而不能真的在自家領地內肆意妄為。

正常來說,這種明顯侵占地方貴族權力的《禮儀法案》,是不可能在耶路撒冷的貴族議會上得到通過。

但現如今,耶路撒冷王國有個屁的實地貴族啊?

在這個薩拉丁大軍侵占王國大部分土地的情況下,提爾城的貴族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無地貴族。

這種明顯利好無地貴族的法案,被通過的可能性,那可太大了。

彆說安條克的貴族們,就連的黎波裡的貴族們,如果不是因為蓋裡斯太過凶殘。

說不準都開始密謀準備舉起反旗,準備帶兵去提爾城清君側,救出居伊西比拉夫婦,清除伊莎貝拉亂政毒瘤了。

見那群的黎波裡貴族不說話,蘭斯頗為遺憾,現在哪怕蓋裡斯並沒有出席這次會議。

可蓋裡斯表現過的威勢,依舊在這些人的心中留下了終身難忘的印記。

想要這群人,直接跳出來反對,可就太麻煩了。

這就是有著【先知】為友軍的壞處了,自己這邊還沒用力呢,對方就已經服軟表示痛悔了。

哪怕蓋裡斯沒有宣稱自己是【先知】,但僅憑借那參孫一樣的武力,就足以讓許多人服軟了。

“既然,的黎波裡的同僚們如此深明大義,那我覺得安條克的貴族們,也有必要證明自己態度。”

……

阿泰爾的離去並沒有太久,當他再度回到安條克的時候,他帶來了山中老人錫南的善意。

當然,與其說是善意,倒不如講是一份井水不犯河水的協議。

隻要蓋裡斯不追究阿泰爾先前的刺殺行為,繼續將馬斯亞夫堡視為不存在的隱身勢力,那麼馬斯亞夫堡那邊也就忽略掉蓋裡斯。

忽略掉蓋裡斯自稱“伊瑪目”的行為。

不會對第二王國這邊的軍政要員發起刺殺。

同時山中老人錫南,也任命阿泰爾,總攬安條克這邊的業務,了解第二王國這邊正在發生的事。

對於這種“善意”,蓋裡斯也並沒有將對方教團成員全部強勢驅逐。

反而是要求對其成員進行名單登記,並告訴他們如果有什麼活動的話,記得去報備,經批準後方可進行。

尼查裡·伊斯瑪儀派能有什麼需要報備的活動麼?

阿泰爾想了想,大概刺殺算一個嘍?換而言之,如果想在安條克這個國家去進行刺殺的話,還得去找蓋裡斯他們去報備然後經過批準才行?

這就感覺很不對勁,但考慮到蓋裡斯所表現的種種“奇跡”,阿泰爾選擇尊重蓋裡斯。

“伊瑪目”嗯、存疑……

反正阿泰爾,是不打算再去對蓋裡斯,進行一次刺殺行動過了。

如今的阿泰爾,隻是一個普通的安條克居民。

他的外貌有些許不同,看起來不像典型的亞美尼亞人,他解釋說,那是因為他有八分之一的突厥血統。

這並不奇怪,因此阿泰爾就像一個普通的安條克居民一樣,生活在這座城市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趕去手工坊,賺取生活費用。

和其他安條克人一樣,當他聽說這裡不再征收人頭稅等苛捐雜稅時,他也為之欣喜。

“格拉法,你認識法蘭克人朋友嗎?”正在工作時,手工坊的老板忽然走進來,喊著阿泰爾的新名字。

阿泰爾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不認識什麼法蘭克人,正準備否認時,老板接著說道:“門口有個自稱喬斯的人,說是你的朋友,想見你。”

“老板,我請半天假,今天的工錢就扣了吧。”阿泰爾對老板說道。

老板聽到前半句還有些不高興,但注意到後麵也就釋然了,就當格拉法替他白打半天工而已。

阿泰爾換上日常的衣服後,看到喬斯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喬斯向阿泰爾打了個招呼,隨後帶他繞過市區,直奔旁邊的軍營。

在喬斯的辦公室裡坐下後,喬斯為阿泰爾倒了一杯水。

“有什麼事嗎?”阿泰爾問道。

“我有個委托,想聯係你們。”喬斯直截了當地說道。

阿泰爾皺起眉頭,沒有立刻回應,隻是沉默著。

“有兩個人,我們希望你們能關注一下。”

“關注?”

“對,並不是刺殺,我們隻是想確認他們的行蹤。有傳言說他們回到了安條克,但我們不確定他們現在在哪裡。”喬斯平靜地說道。

“他們是誰?”

“博希蒙德的兩個孩子。”

“雷蒙德和小博希蒙德?”阿泰爾意識到對方指的是誰,接著說道:“確定不需要我們幫你們斬草除根?”

“不需要。”喬斯果斷地回答道。

與那些希望通過尼查裡·伊斯瑪儀派達成某些陰暗目的的人不同,蓋裡斯等人並不需要借助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他們更看重的是尼查裡·伊斯瑪儀派所掌握的情報網。

尼查裡·伊斯瑪儀派掌控著一個遍布中東地區的龐大情報網絡,在許多人看來,他們仿佛無所不在。

領主們不知道誰是尼查裡·伊斯瑪儀派,也不知道他們的毒刃何時會出現。

這種恐懼正是尼查裡·伊斯瑪儀派手中的利器,但同樣也意味著他們能夠高效地收集情報。

而這正是蓋裡斯等人目前所缺乏的。

如果隻能通過商人流轉獲取情報,很多時候就容易出現被雷納德利用,或是情報滯後性和真實性存疑的情況。

因此,蓋裡斯打算向新結識的朋友尋求幫助。

“看來你們很有信心啊。”阿泰爾撓了撓頭發,儘管賣情報也算有收益,但相比刺殺,收益還是略遜一籌,但至少勝在安全。

……

越是離外約旦越遠,蓋裡斯越是感到不適。

越是在這個時代久居,蓋裡斯越感到自己在被這個時代同化。

一種有若無根無萍的感受,時常湧現在蓋裡斯心中。

他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在外約旦的時候,他是領著法蘭克人與撒拉遜人中底層,自下而上推翻舊有的統治階級,完全重新打造一個政體秩序。

但在外約旦之外就不一樣了,為了快速的整合周圍勢力,教團一方的勢力,進行了大量的妥協。

通過吸納耶路撒冷王國的舊貴族群體,整合了提爾附近的領地,取得了耶路撒冷王國的中央政權。

通過轉化塞浦路斯的教會,他得到了塞浦路斯元首的身份,得以調動塞浦路斯的資源。

通過的黎波裡伯爵雷蒙德的遺囑,加上對當地實地貴族籠絡,他快速控製了的黎波裡。

等到安條克的時候,更是直接率兵征服,與安條克的本地民眾毫無接觸。

自己、在被改變。

這毋庸置疑。

“不去審判麼?”

蓋裡斯自問了一句。

“有必要去審判麼?或者說我能舉行一次審判麼?事實上我隻能說是向安條克的市民們去公布證據,而做不到讓證人出席。畢竟證人阿泰爾是阿薩辛……”

阿薩辛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對於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們而言,都意味著是一種貶低。

事實上在十字軍諸國裡,撒拉遜人的呈堂證供,本就難以具備法律效應,而阿薩辛這種行走在暗影裡的派係,他們說出來的話更直接就是負麵效果。

讓阿薩辛的刺客給受害者作證?那屬實是太笑話了點。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受害者是蓋裡斯,是博希蒙德的上級。

而審判者也必然是蓋裡斯或者蓋裡斯麾下的其他人。

如果真組織審判的話,那麼蓋裡斯到底是坐在法官席呢,還是坐在原告席?

與其去舉辦一次不倫不類,注定讓人詬病的審判,倒不如直接以某些人的血,來鑄就對安條克統治的權威。

這裡不是外約旦,沒有一個學校在培養人才,這裡是安條克,蓋裡斯隻有兩個連隊的親信,加起來不夠三百人。

縱然算上塞浦路斯的誌願者,也不會超過八百人。

這些日子裡,蓋裡斯所舉行的各種彌撒、布道、聖事……也隻是說拉近自己同這裡居民們的距離,遠遠達不到發動市民的地步。

那八百人沒法作為基礎的行政力量,他們隻能作為一種軍事威懾力。

在安條克蓋裡斯注定不是一名革命者,因此他所能做出的選擇其實很少,至少眼下而言,他做不到吊民伐罪。

縱然匆忙去舉行公審,其實也達不到外約旦的效果。

處理安條克貴族的理由,是因為博希蒙德反抗王國,是蓋裡斯默許蘭斯去進行株連。

而不是彆的。

“果然、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也是時候重新走一遍了。”

蓋裡斯想到了外約旦的鄉村,想到了那片高原,不知道斯卡爾村前水渠,替那個村莊帶去的改變究竟如何。

也不知道阿爾哈迪學校現如今如何……

緊接著,蓋裡斯又想到了伊莎貝拉,現如今提爾的情況,其實不容樂觀。

雖然靠著巴利安和威尼斯人的幫襯,加上西比拉的支持,伊莎貝拉篡奪了王權,但卻始終沒有完成加冕。

因為耶路撒冷宗主教伊拉克略,堅決的站在了敵對麵,居伊現如今也在重新積聚實力。

伊莎貝拉需要自己的幫助。

收集碎片的旅途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該完成拚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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