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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納妾之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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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在家中休息了三天,事情就找上了門。

朝廷無力發放軍餉,給了一堆官職,讓他們自己想辦法變現。

有機會花錢做官,對商人、地主老財非常有吸引力。

按理來說,應該搶破頭才對。

現實恰恰相反,這種賣官行為,觸犯了士子們的利益。

買官的人剛從總督衙門出來,就遭到了廣州士子圍攻。如果不是衙門兵丁來的快,連命都沒了。

事發之後,參與打人的士子,全部被捕入獄。

不等衙門予以定罪,又引出了新的亂子。

獲知消息的兩廣舉子,不斷從各地趕來,一起抗議朝廷賣官的行為。

事情鬨大了,舞陽侯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放人是不可能的。

既然人家買到了官職,那麼對方就是朝廷命官,要受律法保護。

傷了朝廷命官,還能夠逃脫懲罰,官職的含金量未免太低了。

大家都知道是水貨,後麵的官帽子就賣不動了。

斷了這條財路,接下來平叛所需的巨額軍餉缺口,可沒有地方補。

嚴懲鬨事的士子,同樣後患無窮。

現在的話語權,掌握在讀書人手中,得罪了這個群體,能夠讓他遺臭萬年。

左右為難之下,舞陽侯召集一眾親信到總督府中議事,其中也包括李牧。

“事情,你們都是清楚的。

那幫士子每天都來堵總督府的門,現在該如何收場,大家都議一議吧?”

舞陽侯一臉疲憊的說道。

為了籌集軍費,勳貴係三大總督都參與到了賣官中。

隻不過湖廣剛收複,地方上還亂著,外逃的士子隻回去了一小部分。

成國公人在鬆江前線,閩浙地區的士子,就算想鬨事也夠不著。

至於跑到前線鬨事,那就是純粹送死。

隨便製造點兒意外,就可以讓他們死在叛軍手中。

唯獨兩廣收複的時間早,地方局勢穩定了下來,躲避戰亂的士子們都返回了故土。

“總督大人,各地士子這麼快完成串聯,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在事發前,就有士子從各地趕來,擺明存在問題。

不如派人把領頭的抓起來,嚴刑拷問出幕後之人。”

督標統領莊辰陽一開口,就把眾人嚇了一跳。

如此粗暴的手法,就算揪出了幕後黑手,也沒法令人信服。

事實上,幕後黑手不用查,也差不多能夠猜到是誰。

敢在廣州城內搞事情,同總督對著乾的,除了那幫抱團的文官,再也找不出第二股勢力。

舞陽侯沒有對他們出手,不是無法出手,主要是不能出手。

權力需要製衡。

有製衡的權力,才能讓上麵放心。

下麵文官抱團,本身就是舞陽侯故意放縱出來的。

沒有他這個總督默許,那幫文官根本彙聚不到一起。

包括現在,想要拆分文官集團,一樣非常簡單。

無論是調整下麵官員的工作分工,還是對治下官員進行對調,都能引發文官的內部矛盾。

“不妥!”

“現在這種時候,不適合出手抓人。

外麵那幫士子,僅僅隻是靜坐示威,並沒有過激舉動。

按照大虞律,沒法對他們進行嚴懲。”

在提起“大虞律”時,舞陽侯特意加重了語氣。

身份決定立場。

作為大虞朝的總督,跑去針對一群士子,傳出去都會讓人笑話。

縱使要搞人,也要在規則範圍內進行,讓所有人都沒話說。

“總督大人,其實士子抗議,不光發生在兩廣,京中也曾發生過。

不過最後被錦衣衛驅散,賣官的工作,也移交給了東廠。

我們這邊的情況不一樣,沒有東廠惡犬震懾人心,那就隻能另辟蹊徑。

士子們抗議朝廷賣官,要求釋放參與毆打朝廷命官的士子,主要還是太閒了。

因為戰爭的緣故,科考不斷被延期。

不妨放出消息,告訴外界朝廷有意恢複科舉考試,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九成以上士人鬨事,都是跟風過來的,他們並不清楚朝廷賣官的內幕。

讓地方官員出麵解釋清楚,把這項解釋工作,作為地方官考核的重要標準。

完不成任務的,一律視為瀆職,上報朝廷予以罷免。”

李牧平靜的說道。

不是他想冒頭,主要是這滿屋子的官員中,除了少數幾名文官外,其餘人都是他的舊部。

大家習慣性的把目光投了過來,繼續坐著不動,反倒顯得另類。

“李提督,這麼弄會不會動靜太大。

朝廷重開科舉,連影子都沒有。

就算要重開,那也要等到戰爭結束後。

不然陷入戰火中的各省士子,連參加考試的機會都沒有,有失科考的公平原則。

如果讓大家知道,我們釋放的是假消息,反而會進一步激發士子們的不滿。

因此罷免地方官,那就更不行了。

萬一下麵的人都沒完成任務,我們還能把所有人都撤了不成?”

右側次席的中年文官開口質疑道。

見過膽子大的,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

連科舉的謠言,都敢放出來,著實出乎了他的預料。

“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如果政治需要,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

罷免瀆職官員,更不用操心。

大虞朝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想當官的人。

彆看那幫士子鬨的凶,如果有機會出仕,他們比誰都積極。

剔除不合格官員後,正好補上精兵強將,扭轉官場不良風氣。”

李牧的解釋,武將們沒什麼反應,幾名文官卻被嚇著了。

真要是這麼玩,分化鬨事的士子,自然不成問題。

大家再怎麼抵製,也不可能為此事,延誤了科舉。

舉人們進京趕考,下麵的人想鬨,也要考慮後果。

“提督大人,這會不會影響不好。

牽扯的人太多,容易被外界認為,我們排除異己。

……”

不等老者說完,舞陽侯就搶先打斷道:

“就這麼辦!

嘴在彆人身上,他們要說,就讓他們去說吧!

老夫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遭受非議。

師爺,替我起早奏折,請陛下重開科舉,以安天下士人之心。”

看得出來,舞陽侯是被氣到了。

以往的時候,放任下麵鬨騰,那是做給皇帝看。

下麵的人越來越過分,現在連大局都不顧了,這就觸及到了底線。

原本他都準備安排反賊餘孽混入其中,搞出點兒事情來,給這幫人扣上逆黨的帽子。

此時有了更好的選擇,就沒必要玩那麼粗糙。

畢竟,同樣的操作,當年在揚州府就搞過一次。

重複之前的老套路,很容易被人揪出問題來。

論起噴人的功夫,他真不是那幫文人的對手。

……

小插曲結束,李牧回到了府中,一起帶回來的還有吏部的空白任命文書。

填上名字,就是朝廷的官員,後續隻需向吏部報備即可。

發生了士子圍堵事件,讓賣官變得麻煩起來。

為了分攤壓力,拉攏更多的人一起承擔壓力,舞陽侯選擇了分派任務。

凡是向總督衙門要錢的,全部用空白官身衝抵。

作為花錢大戶,李牧手中拿到厚厚的一疊空白文書。

虛銜都不值錢,最便宜的從九品一百五十兩,就能夠買到。

往上逐級遞增,最高能夠買到的正五品虛銜,也不過三千兩。

這還是大虞朝第一次賣官,價格相對要高一些,往後賣的多了,價格大概率還要往下走。

官服、儀仗、官轎,這些官員的排場,都需要另外收費。

不想出錢,也可以自己去製作,或者是乾脆不用。

反正都是虛銜,不用去衙門上班,無需講究那麼多。

實缺直接沒有參考標準,京中那邊沒有賣過,值多少錢全靠經辦人操作。

坦率的說,吏部給出的職位,不算太坑。

職位分布主要在廣西、雲南、貴州、以及瓊州府,偏是偏了點兒,最起碼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如果是讓人去遼東,或者是更偏遠的宣慰司任職,那才真賣不動。

“侯爺,您該不會要安插親信吧?”

看著一疊空白官身,景雅晴憂心忡忡的問道。

終歸是在國公府長大的,哪怕沒有進行專門的培養,耳聞目染之下政治敏感度也比普通人高的多。

朝廷爽快的給了一堆官位,讓他們經手發賣,在籌集軍費的同時,也是對他們一次考驗。

虛銜還好說,隻要有人給錢,賣給誰都一樣。

關鍵在那些實缺上。

倘若安插一堆親信進去,那就是政治自殺,正好中了文官的陷阱。

迫於戰爭需要,短時間內大家會裝聾作啞。

一旦戰爭結束,禦史們的彈劾滿天飛,想洗都洗不乾淨。

“放心,你家夫君不傻。

雖說是在賣官,可同樣是有門檻限製的,並非什麼人都能買。

吏部定下了規矩,從九品的實缺官職,最少也要童生才能擔任。

縣令這種要職,最低要求秀才功名。

我的那幫部下,十之八九都是半文盲,有功名之人寥寥無幾。”

李牧一把摟住景雅晴說道。

作為關中大族,真要是想安插親信,肯定是能找到滿足條件的人。

人手不足,那是培養出來的嫡係親信,滿足條件的不多。

大虞尚未崩潰,現在天下最有才學那幫人,還是在往朝廷中卷。

願意投奔武將的讀書人,寥寥無幾。

那些秀才舉人過來,也是想當幕僚師爺,而不是到下麵去乾活。

時機成熟了,大家還是要參加科舉奪取功名。

舉薦的官職,大家都要擔心影響後期發展,買來的官就更受嫌棄了。

想要安插親信,掌控這幾個省的基層,除非依靠宗族的力量。

不過那麼乾的話,正常人都會發現問題。

事實上,向地方衙門安插親信,李牧一直都在乾。

有功勞的退役傷兵,許多都回鄉擔任了巡檢、捕頭、典史、驛丞……

前麵朝廷為了節省賞銀,賜下了一堆虛職,不少老兵都成了官。

安排他們進地方衙門任職,擔任的還是不入流小吏,誰也挑不出毛病。

許多偏遠州縣,主官長時間空缺,就是這些人在主持縣中工作。

本來就完成了滲透,根本沒必要再來一次。

某種意義上來說,朝廷搞出來的賣官,一定程度上還影響了他對地方的掌控。

因為購買這些偏遠州縣官職的,基本上都是當地的大戶,在地方上影響力本就不小。

讓這些人擔任了主官,圍繞著縣中主導權,少不了一場龍爭虎鬥。

“侯爺知道就好。

宦海爭鬥慘烈,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對了,族中許多長輩來信,詢問您的子嗣問題。

要不然的話,您再納幾房小妾吧?”

景雅晴柔聲說道。

侯府的主母不好當,不光要打理好後宅,還要安排好人情往來,應付族中的各種關係。

上麵沒有公婆,她倒是沒有受到過委屈,唯獨子嗣上成了短板。

封建王朝子嗣問題,外界的壓力不會衝著李牧來,全部壓在了她身上。

“無需理會!

為夫長年在外征戰,此事怪不得你。

何況庶嫡有彆,真要是誕下了庶長子,也是一件麻煩事。”

李牧當即拒絕道。

左擁右抱,沒有幾個男人能拒絕,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

主帥是軍隊的靈魂,他的一言一行,直接影響著部隊發展。

一旦他帶頭納妾,下麵的人勢必跟著學樣。

何況身份地位到了他這份兒上,就算是納妾,妾室身份也不會是普通人。

隻要放出風聲,願意和他聯姻的勳貴世家,文官大族多得去了。

嫡女不一定能娶到,但庶女肯定可以任他挑選。

景李兩家的政治同盟,還需要侯府的下一代繼承人來鞏固。

在誕生嫡子前納妾,很難不讓景家人多想。

在謀劃安南的關鍵時刻,一動不如一靜。

“侯爺,這是你自己不要的,可不能怪我善妒。”

景雅晴眼睛一轉說道。

她和李牧的感情很好,如果不是顧忌名聲,根本不想第三者插足。

現在李牧自己拒絕,正好順了她的意。

不過在驚喜的同時,眉宇間又多了一縷愁容。

遲遲不誕生嫡子,納妾是早晚的事情。

勳貴世家之中,類似的事情,發生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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