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夏檸後,許溫開車回到閃城。
他在這還有不少工作沒處理,耽誤不得。
許溫快速穿過辦公區,緊接著便推開辦公室的門。
夕陽的餘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給整個房間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辦公桌上那個熟悉的保溫壺上。
那是顧星若的經常用的,她總是這樣,在他熬夜加班後送來各種滋補湯品。
他走到桌前,擰開保溫壺的蓋子,一股濃鬱的香氣立刻撲麵而來。
湯麵上漂浮著幾粒枸杞和紅棗,湯色清亮,能看見底部的雞肉和藥材。
許溫拿起勺子嘗了一口,鮮美的滋味在舌尖綻放,溫度也恰到好處,顯然是顧星若精心計算過時間送來的。
品嘗到美食後,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想起顧星若每次送湯來時那副得意的小表情,仿佛在說“快誇我”。
這個女孩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關心,從不拐彎抹角。
喝了幾口湯後,許溫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電腦屏幕。
《病名為你》的在線閱讀頁麵依然占據著整個顯示器,也不知道顧星若有沒有看到裡麵的內容。
許溫放下勺子,眉頭微蹙。
他仔細回憶著辦公室的每一個細節。
文件被整齊地摞好,散落的筆都回到了筆筒,連他隨手扔在沙發上的外套都被掛了起來。
這些都是顧星若來過的痕跡,但她是否注意到了電腦屏幕?
許溫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如果顧星若看到了,為什麼沒有直接質問他?
按照她的性格,不是應該立刻打電話來興師問罪嗎?
與其瞎猜,不如直接問。
許溫下定決心,拿起手機又放下。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需要先把緊急的工作處理完。
美團的最新動向、商戶忠誠度計劃的實施情況、極端天氣保障基金的運作細節,這些都需要他立即處理。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許溫強迫自己專注於工作,但思緒總是不受控製地飄向那個未解的謎團。
每完成一項工作,他就看一眼手機,仿佛在等待什麼。
但顧星若始終沒有發來消息
當時鐘指向晚上七點半,許溫終於完成了所有緊急事務。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撥通了顧星若的電話。
鈴聲響了三下就被接起,電話那頭傳來顧星若輕快的聲音:“喂?忙完了?”
“嗯,剛處理完,你吃晚飯了嗎?”許溫一如往常般說道。
“沒呢,天氣太熱了,不想吃飯,突然好想喝冰鎮啤酒,吃燒烤,我們一起去吧!”顧星若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
許溫愣了一下,這個提議太符合顧星若的風格了。
隨性而為,想做什麼就立刻去做。
她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異常,既沒有質問的尖銳,也沒有刻意回避的僵硬。
“好啊,我去接你。”許溫答應道,同時豎起耳朵捕捉電話那頭的任何蛛絲馬跡。
“那我在家等你,快點哦,我都餓了!”顧星若的語氣依然歡快,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許溫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
這通電話太過平常,平常得有些反常。
按照他的預想,顧星若至少會提到那碗湯,或者問他今天去了哪裡。
但她什麼都沒問,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收拾好東西,許溫開車前往顧星若的彆墅。
夏日的晚風透過車窗吹進來,帶著城市特有的喧囂和熱度。
許溫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下午與夏檸的會麵。
他搖搖頭,將這些思緒趕出腦海。
現在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他需要專注於眼前的問題。
顧星若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她為什麼隻字不提?
當許溫的車停在彆墅門前時,顧星若已經站在門口等候。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褲,頭發隨意地紮成馬尾,看起來清爽又活力四射。
看到許溫的車,她立刻小跑過來,拉開車門就鑽了進來。
“熱死我了!天臨江簡直像個蒸籠。”顧星若一上車就抱怨道,伸手調低了空調溫度。
許溫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那雙明亮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陰霾,嘴角的笑容也一如既往地燦爛。
“想去哪家燒烤?”他問道,同時發動了車子。
“你聽我的指揮就行,有一家燒烤我好久沒去了。”顧星若一邊說一邊係上安全帶。
許溫輕笑出聲:“行,那就拜托小顧導航給我指路了。”
車內的氣氛輕鬆起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最近發生的趣事。
顧星若表現得再正常不過,時不時被許溫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或者插嘴補充一些細節。
她甚至提到了最近公司的一些項目,詢問許溫對美團下一步動作的看法。
這種自然的交談讓許溫漸漸放鬆了警惕,也許顧星若真的沒有看到那個網頁?
或者她看到了但並不在意?
畢竟《病名為你》在網上很火,顧星若可能早就知道這本書的存在了。
車子駛過繁華的市區,拐進了一條熟悉的小路。
遠遠的許溫便已經能看到“彙豐燒烤”的招牌。
夏夜的路邊攤總是熱鬨非凡,塑料桌椅擺滿了人行道,空氣中彌漫著炭火和孜然的香氣。
“到了!我要吃二十串羊肉串,還有烤茄子、烤饅頭片”顧星若興奮地說,不等車完全停穩就解開了安全帶。
許溫停好車,跟著顧星若走向角落裡的一張矮桌,遠離馬路又不會被油煙熏到。
老板認出了顧星若,熱情地過來打招呼:“喲,好久沒見你過來了啊。”
“最近太忙啦。”顧星若笑著回應,熟練地點了一堆燒烤和兩瓶冰啤酒。
啤酒先上來了,顧星若迫不及待地倒了兩杯,泡沫溢出了杯沿。
“乾杯!為了為了什麼好呢?為了閃城即將打敗美團?”她舉起酒杯,與許溫的杯子輕輕相碰。
許溫笑著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驅散了夏夜的燥熱。
“為了我們。”他輕聲補充道。
顧星若的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她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後滿足地歎了口氣:“啊,爽!這麼熱的天果然還是要喝冰啤酒。”
燒烤陸續上桌,顧星若像餓壞了似的,拿起一串羊肉串就大口吃起來。
許溫看著她豪放的吃相,忍不住提醒:“慢點吃,彆燙著了。”
自從和顧星若在一起後,他才慢慢發現,原來這才是真實的顧星若。
“唔太好吃了!”大小姐含糊不清地說,嘴角沾了一點孜然粉。
許溫自然地伸手替她擦掉,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了一下。
顧星若的睫毛輕輕顫動,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謝謝!”
她繼續埋頭吃燒烤,時不時喝口啤酒,看起來完全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
許溫一邊吃一邊觀察著顧星若,試圖從她的言行舉止中找出任何異常。
但顧星若表現得太過自然,甚至比平時更加放鬆。
她聊著最近看的電影,吐槽公司新來的實習生,還興致勃勃地計劃著暑假要去哪裡短途旅行。
“對了,我爹說下周要請你去家裡吃飯說要和你聊聊下一步的投資計劃。”顧星若突然說道,拿起一串烤蘑菇。
許溫點點頭:“好,我安排時間。”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試探性地問道:“你今天去公司了?”
“去了啊,不是給你送湯了嗎?”顧星若頭也不抬地回答,專心對付著手中的烤串。
“湯很好喝,謝謝,你在我辦公室還做了什麼?”許溫慢慢地說。
顧星若抬起頭,嘴角還沾著一點醬料:“就整理了你的桌子啊,你每次都把文件亂放。”
她歪著頭:“怎麼了?丟東西了?”
許溫搖搖頭:“沒有,就是隨便問問。”
顧星若繼續吃著燒烤,似乎對這個話題完全不感興趣。
許溫卻感到更加困惑了,如果顧星若看到了那個網頁,為什麼能如此鎮定?
難道她真的不在乎他和夏檸見麵?
夜色漸深,燒烤攤的客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但許溫和顧星若還坐在那裡,啤酒已經喝到了第三瓶。
顧星若的臉頰因為酒精而微微泛紅,但眼神依然清明。
她突然放下手中的烤串,直視許溫的眼睛:“你今天去哪了?下午都不在公司。”
許溫的心跳漏了一拍,終於來了。
“去見了一個老朋友。”他謹慎地回答。
許溫的回答模棱兩可。
針對這件事,他已經想好了全套的說辭。
顧星若最討厭遮遮掩掩的人,因此他無論做了什麼都要實話實說
哪怕是做了壞事,也一定要實話實說。
“哦?誰啊?我認識嗎?”顧星若挑了挑眉。
“夏檸,她今天回京城,臨走前想見一麵。”許溫直接說出了名字,同時緊盯著顧星若的反應。
顧星若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隻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拿起啤酒喝了一口。
“聊得怎麼樣?”她問道,語氣平靜得就像在問今天的天氣。
“就是隨便聊聊,她說要休學一年去旅行。”許溫如實回答,同時驚訝於顧星若的淡定。
畢竟從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
才短短一年時間,驀然回首,許溫才發現原來不止他變了,大家都在變。
“挺好的啊,她確實需要散散心,那個書我看了,寫得還不錯,就是有點壓抑。”顧星若點點頭。
許溫徹底愣住了,顧星若不僅知道《病名為你》,還讀過?
而且她居然能如此平靜地談論夏檸?
這與一年前那個會因為夏檸的名字而緊張兮兮的顧星若判若兩人。
“你不生氣嗎?”許溫忍不住問道。
顧星若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許溫:“為什麼要生氣?你們見麵聊天不是很正常嗎?還是說,你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她臉頰紅潤,眼神中也帶著笑意。
“我們隻是喝了杯咖啡,聊了聊近況。”許溫搖頭否認。
“那就沒什麼好生氣的啊,我相信你。”顧星若聳聳肩,又拿起一串烤肉。
這三個字像一塊石頭投入許溫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顧星若的信任如此直接而純粹,沒有任何試探或條件。
“若若”許溫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顧星若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許溫的肩膀:“行啦,彆一副做錯事的表情,我知道你心裡有鬼,故意沒關那個網頁對吧?想試探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大小姐看穿了他的意圖。
“你隻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吃醋,會不會大吵大鬨,我不是一年前的我了,我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你和夏檸見麵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來找我了。”顧星若語氣輕鬆。
許溫啞口無言,顧星若的成長讓他都覺得有些驚訝。
這個曾經莽撞衝動的女孩,如今已經學會了用成熟的方式處理感情。
“而且,我早就知道那本書了,網上鋪天蓋地都是宣傳,我又不瞎,我還知道夏檸在臨江辦了簽售會,你們見麵是遲早的事。”顧星若狡黠地眨眨眼。
許溫終於明白過來:“所以你一直在等我主動告訴你?”
“算是吧,我想看看你會不會瞞著我,你沒讓我失望。”顧星若點點頭。
她舉起酒杯:“來,為誠實乾杯!“
兩隻玻璃杯再次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許溫喝下這杯酒,他沒想到這件事能如此輕鬆地解決,更沒想到顧星若的態度會如此坦然。
“其實這家燒烤店還挺特彆的。”大小姐抬著頭說道。
她的目光並未看向許溫,而是看著周遭的環境,嘈雜的人群、爐子上噴湧的火氣、不停上菜的老板娘、
許溫環顧四周,不停在腦海中翻找回憶,卻也沒發現哪裡特彆。
最後隻好詢問道:“你說說,怎麼特彆的?”
顧星若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還記不記的你被夏檸強吻的那天晚上?”
許溫心頭一緊,他以為大小姐要翻舊賬,結果對方臉上卻依舊帶著笑,並沒生氣。
不過他還是象征性的解釋一下:“我當時也沒看到她。”
“這不重要,你記不記得我出發前和你說的借口?我說想吃燒烤了,我知道一條小路。”顧星若繼續說道。
許溫略微一回憶,他發現這家燒烤店確實距離大小姐的酒吧很近。
他詢問道:“所以就是這家燒烤店?”
顧星若點點頭,隨後問道:“怎麼樣?好吃吧?”
許溫並未著急回答,他從餐盤上拿起一根肉串放進嘴裡,邊吃邊說:“味道確實不錯。”
顧星若輕輕靠在許溫的肩膀上:“我現在終於帶你來這了,我們也真的成了情侶。”
“嗯。”他聲音很輕,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
夜更深了,燒烤攤的燈光在夏夜裡顯得格外溫暖。
許溫和顧星若並肩走出燒烤店,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最後融合在一起。
許溫悄悄牽起顧星若的手,感受到她回握的力度。
“回家?”他輕聲問。
“嗯,回家。”顧星若點點頭,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在這個普通的夏夜,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不需要猜疑,不需要試探,隻有最簡單的信任和理解。
顧星若靠在許溫的身上,輕聲說道:“我知道她在你心裡一定會占據一小點位置,但隻要你愛我,隻要你最重要的人是我,我就沒關係。”
夜晚的喧囂好像吹散了這句輕聲細語。
但許溫卻聽的很真切。
她想起兩人沒在一起之前,顧星若半開玩笑說過的話。
“你以後可以找小三,但我得當老大。”
許溫發現哪怕是他,竟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我想全都要”這句話。
有些事情隻在他們彼此的心中慢慢發酵。
許溫轉過頭,認真的說道:“我會一直愛你,不管什麼時候,哪怕再來一世,我也一樣會愛你。”
他對很多人說過很多情話,不過大部分都是假的。
但這句卻是真的。
顧星若很喜歡這句話。
回到車上的時候她拿出手機,發了這樣一條說說。
“我男朋友說他要永生永世都愛著我。”
蘭秋生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財務報表,指尖在鍵盤上敲擊出一串數字。
八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將她的側臉染上一層淡金色。
如今的臨江更加炎熱,已經到了一年中最難熬的季節。
辦公室裡空調開得很足,但她仍覺得後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份季度報表已經修改了三遍,許溫明天就要用。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一個陌生號碼。
“喂?”她按下接聽鍵,聲音裡帶著工作被打斷的不耐煩。
“是蘭秘書嗎?我是鐘明,美團的鐘明。”電話那頭是個刻意壓低的男聲。
蘭秋生的手指瞬間收緊。
她抬頭看了眼玻璃牆外忙碌的辦公區,起身來到無人的轉角。
“你還敢聯係我們?”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苦笑:“我被開除了,黃建剛說我把假情報帶回去,害公司損失了兩百萬補貼款。”
他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但那混蛋自己就挪用了至少五百萬!我有證據!”
蘭秋生的睫毛輕輕顫動。
“為什麼找我?”她詢問道。
“因為,因為許總說過,閃城的核心是人,我知道你們在準備對付美團,這些證據能幫你們直接扳倒黃建剛。”鐘明的聲音突然變得堅定。
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響起,內線顯示“許溫”。
蘭秋生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兩秒,對手機說:“給我半小時。”
她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才接起座機:“班長?”
“把我今天上午讓你幫我弄的東西拿來,就是那個。”許溫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
“那個是吧?我馬上拿過來。”蘭秋生回答道。
兩人展開了隻有他們知道的“秘密通話”。
推開辦公室的門時,蘭秋生看見許溫正站在落地窗前。
聽到開門聲,他轉過身,嘴角掛著那種她熟悉的溫暖笑容。
蘭秋生先是把文件交給許溫,隨後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剛才鐘明給我打電話,他說黃建剛挪用了補貼款。”
許溫挑眉:“還有這種事?”
他敲眉宇間露出思索的神色:“蔣姐剛查到黃建剛上個月在大南邊買了套彆墅。”
落地窗映出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影。
蘭秋生注意到許溫的目光。
她突然想起丁悅的話:“他眼裡有夏檸,有顧星若,就是沒有你”。
“鐘明說要給我們證據。”她強迫自己回到正題。
許溫的手指在窗框上敲擊出節奏。
“約他見麵,但要確保安全。”他突然說。
“我去安排。“蘭秋生轉身要走,卻被許溫叫住。
“告訴鐘明,隻要證據屬實,閃城可以給他一個職位。”他提醒道。
蘭秋生回了一聲“好”,便拿著錄音筆離開辦公室。
剛離開辦公室,手機又震動起來,是鐘明的短信。
“今晚八點,臨江公園東門,帶筆記本電腦。”
她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很久,突然意識到這是個陷阱。
美團很可能在釣魚執法。
回到工位,她立刻給許溫發了消息。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蘭秋生抱著筆記本電腦站在臨江公園東門的大樹下。
為了保險起見,顧星若還派了兩個穿著便裝的保鏢站在二十米外的涼亭裡,其中一個正在假裝打電話。
她摸了摸藏在耳蝸裡的微型耳機,裡麵傳來許溫的聲音:“測試,能聽到嗎?”
“很清楚。”她低聲回答,心跳如擂鼓。
八點整,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身影從公園小路走來。
鐘明比上次見麵時憔悴許多,下巴上冒著大片的胡茬。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在看到蘭秋生時明顯鬆了口氣。
“東西在這裡,裡麵有黃建剛的銀行流水、彆墅購房合同,還有他和小三的聊天記錄。”他遞過一個牛皮紙袋,手指在發抖。
蘭秋生接過紙袋時,耳機裡許溫突然說道:“問他為什麼背叛美團。”
她直視鐘明的眼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鐘明的表情突然扭曲:“那王八蛋開除我就算了,還把我列入行業黑名單!”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老婆剛生完孩子,房貸車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