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也僅僅隻是猜測。
裡麵到底是什麼,隻有當他打開以後才能知道。
許溫現在先假定裡麵就是顧洪的犯罪證據。
可李卿雲又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呢?
難道真的隻是看他順眼,想為他留下一張對付顧洪的底牌?
許溫對此有些懷疑。
東西拿到的太容易,讓他心中略微有些不安。
李卿雲是喜歡他媽媽沒錯,但這份關係還不足以讓他付出這麼多。
難道是為了借他的手扳倒現在風頭正盛的顧洪?
想到這裡時,許溫回憶起李卿雲在飯桌上伸出的手。
當兩隻手握在一起時,誰都沒辦法再把手抽回來。
就算有人想退縮,也會被對麵的人緊緊抓住。
許溫如果真用這份證據解決了顧洪,李卿雲同樣會被牽連。
他所做的事情估計很快就會被上麵的人查出來。
當然,這也並不排除李卿雲想要跟顧洪魚死網破的可能。
但如果真是這樣,他直接自己去自首不就好了?
許溫思考了各種可能性,但每一個理由卻又好像都有漏洞,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合理。
但不管李卿雲出於什麼原因找人把u盤拿給他。
都讓許溫無法忽略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手中現在正握著某人的犯罪證據。
不過一切都還需要看過u盤裡麵的內容後才能下結論。
他把東西收進口袋中,隨後便準備離開房間。
剛走出房門口,蘭秋生也正好折返。
“我把剛剛的事情和陳校長說了,剛剛我還去教室現場找角度拍了幾張照片。”她開始彙報自己的工作。
不論網上的輿論如何變換,剛剛在教室裡盜攝的那幾個人是跑不掉了。
確定外麵的人都走光後,許溫和蘭秋生一起結伴離開酒店。
兩人一起坐上車,開的是他那台十幾萬的思域。
平時都是許溫開車,但這次略微有些不一樣。
蘭秋生主動坐進主駕駛,並係上安全帶。
顧星若在邀請她來當專職秘書時說的話並非開玩笑。
她動作非常快,第二天就幫蘭秋生安排好學車的駕校。
在關係的運作下,考試來的非常快。
顧星若本想在考試階段也幫蘭秋生作弊一下,讓她快點拿到駕照,不過卻被她拒絕。
她說開車不是小事,總不能她拿到駕照以後還不會開車吧?
顧星若聽到後則表示駕校教的一點用都沒有,她的車技可都是在路上練出來的。
過去交警管的不嚴時,很多老司機都沒有駕照。
他們車技很好,但就是過不去駕校的科目二。
許溫聽到後也表示讚同。
他想起未來好像還有一部電影就是拍這個的,開車不難,科目二很難。
不過不管兩人怎麼說,蘭秋生都堅持要憑自己的實力考試。
許溫本以為她會掛幾次。
但結果是蘭秋生順利通過每一科考試,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拿到駕照。
顧星若看到駕照後便準備履行承諾,給她配一台車。
車庫裡的車有的是,隨便開哪台都行。
蘭秋生看了一圈,最後選擇了許溫的本田思域。
她說她才剛剛拿到駕照,不應該開太好的車,萬一撞了可怎麼辦?
顧星若財大氣粗,當然不在乎這點小錢。
但蘭秋生實在不適應。
最後雙方妥協,便讓她先開這台車了。
等車技好了以後再換豪車。
許溫聽到兩人的決定後苦笑一聲。
他人生中第一台車竟然淪落到給彆人練手了。
再怎麼說他這也是十多萬的新車啊!
不過吐槽歸吐槽,這台車還是先給蘭秋生開了。
許溫坐上車後便把東西放到後座。
他看向身旁的“司機”,終於有點當老板的感覺了。
“我們去哪?”蘭秋生邊發動汽車邊問道。
“回公司吧。”
簡單交代後,許溫便轉頭看向車窗外。
蘭秋生轉動方向盤時,車載音響中的音樂也隨之響起。
裡麵現在已經被顧星若塞滿了各種非主流歌曲。
許溫搖下車窗,初夏的風漸漸吹散他後背黏著的汗水。
周圍的車川流不息,他的思緒卻不在這些車上。
口袋中u盤就好像能散發出熱量一樣,不斷灼燒著他的皮膚。
時時刻刻提醒他,他身上現在正帶著個有些燙手的東西。
就好像是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許溫依舊沒想明白李卿雲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
他想打電話問問。
但剛剛送u盤的人臨走前專門提醒過他,千萬不要打電話聯係。
許溫現在隻能自己想。
他想起一個道理。
排除所有不可能後,最後剩下的東西就算再不可能,那也是正確答案。
難道他媽媽真有這麼大麵子?
如果真是這樣,李卿雲這也太像言情中的深情男二了吧。
一場戀情足足跨越幾十年。
當年雖然沒在一起,但現在卻不計一切代價的幫對方兒子。
當這個想法出現在許溫腦袋裡麵,他感覺自己一定是被顧星若、陳天寶還有她妹妹那群人給影響了。
這些人都有個共同愛好,那就是看言情。
他妹妹還好,隻是讓他幫忙買書。
顧星若沒事就喜歡給他講書裡麵的劇情,陳天寶總是以“管家”自居,調侃正在談戀愛的兩人。
他絕對是被這幫人給影響了!
現在許溫腦袋裡的思緒很亂。
他最近本來事情就夠多了,意外也緊跟著一件一件朝他衝來。
許溫隻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痛。
坐在副駕駛的他眉頭緊皺,同時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正在開車的蘭秋生發現這一異常,主動詢問道:“腦袋疼嗎?要不要在路邊藥店買點止痛藥?”
“不用,就是講課有點累。”許溫果斷拒絕道。
“那喝點水吧。”蘭秋生伸手把檔位旁邊的水杯遞給他。
許溫將保溫杯中的水一飲而儘,才稍微感覺好受點。
他想起曾經休息時看過的短視頻。
領導把難題扔給秘書,讓他幫忙解決並出謀劃策。
他這個當領導的卻不能這麼做。
要是讓蘭秋生知道的話,顧星若那邊肯定也會知道。
到時候越是徒增擔心。
他打算先把這件事瞞下來。
把水杯放回去時,許溫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地方。
木質樓梯上掛著黑貓圖案,旁邊寫著四個字。
黑貓塔羅。
當蘭秋生把車開到公司後,許溫卻並未下車。
他揮揮手對她說道:“你先上樓吧,我有點事情要出去辦。”
蘭秋生習慣性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許溫搖搖頭:“我一個人就行。”
他挪到主駕駛的位置上,把車從單位停車場開出去。
隨後便邊開車邊打電話。
電話剛“嘟”了一聲,對麵便立刻接起電話。
“喂,請問許總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呀?”楊易瑤語氣輕快,話語中好像帶著笑意。
“你不是說我隨時可以去黑貓塔羅放鬆一下嗎?現在可以嗎?”許溫詢問道。
電話另一頭的楊易瑤在聽到這句話後愣了一下。
她好像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好半天才語氣急促的回道:“行啊,你想什麼時候來都行。”
“那我現在過去。”
掛斷電話後,許溫開車朝黑貓塔羅的方向駛去。
到最後,他發現身邊能聊一聊這件事的人好像隻有楊易瑤。
黑貓塔羅相對私密,這位學姐的嘴也很嚴。
而且她好歹在學生會s了好幾年“機關單位”,說不定能給他提供點不一樣的思路。
許溫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成語。
交淺言深。
他和楊易瑤或許就是這樣的關係。
許溫車速很快,沒多久便來到了黑貓塔羅門口。
他以為要等等楊易瑤,但卻發現店門已經開了,看起來就像在迎接他。
許溫停好車後便推門進入黑貓塔羅。
他每次進來的時候,門口的鈴鐺都“叮叮當當”的發出響聲。
黑貓塔羅中的設施依舊,周圍的一切都充斥著熟悉感。
雖然熟悉,但許溫卻總覺得有些不適應。
往腳邊一看,這才意識到今天那兩隻小貓並未出來迎接他。
許溫朝著店內走。
一身紅色魔女裝扮的楊易瑤剛好從占卜室內走出來。
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曾經許溫第一次來黑貓塔羅的時候,楊易瑤穿的便是這套衣服,看起來格外神秘。
她手上拿著的魔杖好像真的蘊含魔力一樣。
除了這身特彆的裝扮外,許溫還注意到楊易瑤的右眼上正戴著個眼罩。
那是一朵玫瑰花。
這小小的裝飾讓她在神秘中多了一分詭譎。
“歡迎。”楊易瑤提起裙子微微欠身。
許溫則十分不看氣氛的吐槽道:“你戴著眼罩有沒有覺得視線不太清晰。”
楊易瑤早就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她就知道他也這麼說。
所以她乾脆沒搭理許溫,而是轉身朝著房間中走去:“來吧,這裡是你可以休憩的地方。”
許溫縮了縮脖子:“你這空調溫度有點低啊。”
楊易瑤終於繃不住了,她嘲笑道:“你還是不是年輕人了?年輕人的空調都開十八度。”
許溫則有自己的理由:“聽沒聽說過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楊易瑤吐槽道:“你這都幾個一百天了。”
吐槽歸吐槽,但她還是拿起遙控器把房間中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調。
“小白和小小白呢?”進到占卜室後,許溫依舊沒看到那兩隻貓。
“這邊我現在不總來,就帶到公司那邊去養了,也有人能幫我看著點。”楊易瑤解釋道。
許溫輕歎一聲。
平時來的時候沒覺得那兩隻小黑貓有什麼稀奇。
但真要看不到她們,他竟還有些想念。
“所以現在這隻有我們兩個人了。”楊易瑤語氣撩人。
她按了下遙控器,外麵的卷簾門緩緩落下。
“把你的筆記本電腦借我用一下。”許溫毫不留情的說道。
楊易瑤剛還覺得氣氛不錯,但這不錯的氣氛轉眼間就被破壞了。
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無語:“你不早說。”
說完後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剛剛落下的卷簾門也隨之升起。
沒多久楊易瑤便從車裡把她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進來。
許溫接過電腦後,將u盤插在上麵。
插上去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又有了另一種可能。
裡麵不會是病毒吧?
他隻要一插在公司的電腦上,公司電腦的數據就全部泄露。
不過現在沒關係,他也不需要做出防備,因為這是楊易瑤的電腦。
插入u盤後,他迫不及待的在電腦上打開。
楊易瑤在一旁倒茶,她邊倒邊問:“都來我這裡了還工作啊?”
話剛說出口,她瞬間感覺自己有點不太正經。
這口氣怎麼有點像古代風月場所裡的老鴇?
楊易瑤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
但她見許溫正專心致誌的看著電腦,便主動坐在對麵安心等待。
就像上次一樣,該說的時候他會說的。
許溫打開u盤後,仔細看了裡麵的各種照片和文件。
越看越覺得心驚膽戰。
他猜的沒錯,裡麵的確存著顧洪這些年來的犯罪證據。
數量之大,讓人咋舌。
他雖然不了解法律,但憑借普通人的樸素價值觀都能看出來。
u盤上的這些證據足夠讓顧洪被槍斃好幾個來回了。
隻要拿出來就是王炸。
當場就能置他於死地。
除了驚訝外,許溫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李卿雲究竟是怎麼收集到這些證據的?
難道他這些年一直在臥薪嘗膽,隻為了今天的複仇?
許溫感覺自己拿到這份u盤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完全就是燙手的山芋。
他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時間把u盤中的內容全都看了一遍。
現在許溫已經完全明白顧洪是如何在短時間內積累如此巨量的財富。
果然真正掙錢的方法都寫在那張紅本本裡。
看完後,許溫把u盤拔出來,癱坐在沙發椅上長長歎了口氣。
剛剛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周圍的世界好像都不太現實。
許溫緩了好一會兒。
他直起身子,將杯中已經涼透的茶水一飲而儘。
“假如你手中現在掌握著我的把柄,你會怎麼做?”許溫突然開口問道。
楊易瑤本來已經有些困倦。
但在聽到這個問題後,還是瞬間清醒起來。
她指指自己:“你說我掌握著你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