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還是鴻門宴?
蘭秋生的腦袋裡一瞬間閃過好幾個不好的詞語。
畢竟現在汪書宇的態度實在是太反常了。
昨天他還朝許溫大吵大叫,說這班長他愛當不當,他不當有的是人當。
怎麼今天的態度就發生這麼大的反轉?
“他現在應該在他自己的工作室,他不上課的時候都去那。”丁悅主動回答道。
說完後她轉頭朝蘭秋生眨了下眼睛。
丁悅從汪書宇的態度中看出來,班長這件事還有得談。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眼前的新導員好像是主動服軟了,她現在隻需要促成這場談話就好了。
畢竟許溫要是走的話,蘭秋生就也要跟著一起走。
總不能以後的活都讓她一個人乾吧?
汪書宇在聽到丁悅的話後,原本有些灰暗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他也不管今天的開會內容,當即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兩人說道:“那走吧,我正好有事想要找許溫。”
蘭秋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她還是跟了上去。
路上汪書宇好聲好氣的說道:“我昨天晚上回去考慮了一下,咱們班的班長啊,還是應該由許溫同學來擔任,其他人都不合適。”
丁悅聽到這句話後,嘴角忍不住抽動幾下。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憋住笑出來的衝動。
一想起昨天這位新導員英氣的模樣,她現在更想笑了,也不知道他一會兒能不能恢複一下昨天的態度。
丁悅在一旁幫腔:“是啊,咱們班都習慣許溫當班長了,現在突然換,大家都不適應。”
汪書宇在聽到這句話後,連忙應是。
丁悅算是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她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但愣是沒笑出聲,隱藏的非常好。
“你看到沒?他這是想讓咱們幫著求情呢?”丁悅趁新導員不注意,小聲和身旁的蘭秋生說道。
汪書宇在前麵走的飛快,完全沒注意到後麵兩個女生在說什麼。
蘭秋生看了前麵的導員一眼,無奈歎氣:“那他昨天又是何必呢?”
丁悅一攤手,不做任何評價。
眼見新導員在前麵越走越快,她朝著前麵喊了一聲:“老師,您知道許溫同學的工作室在哪嗎?”
汪書宇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太著急,隻顧著在前麵走了。
他連忙放慢腳步,跟在兩個女生身後:“我對學校還不太熟悉,你們帶路吧。”
丁悅連忙快走幾步走到前麵,她怕自己再走慢點,就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了。
路上,汪書宇不斷強調許溫當班長的重要性,班長這個職位就應該許溫來乾。
就在兩人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的時候,他們終於走到工作室。
現在已經中午十點多,大家全都在工作室工作。
還沒進去便能聽到裡麵鍵盤敲擊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說話聲。
汪書宇震驚的發現,學院竟然直接拿出了一個教室給許溫當工作室。
這還是普通學生的待遇嗎?
他雖然知道許溫正在創業,但還是出聲詢問旁邊的丁悅:“這是做什麼的地方啊?”
在汪書宇看來,這三人中也就這位小姑娘最好說話了。
丁悅往身旁瞟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後,強忍笑場的衝動。
“許溫自己創辦了家公司,這是他的辦公場地,他每天掙的錢”說到這,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去看汪書宇的表現。
在看到她想看到的忐忑表情後,她才繼續說道:“大概比你一年的工資還要多很多很多吧。”
聽到如此紮心的話,汪書宇瞬間覺得有點吐血。
他現在好想大吼一聲:“你跟我說這是大一學生?誰家的大一學生是這樣的啊!”
丁悅再次打擊道:“所以說他昨天說要辭職,可能是認真的,並沒跟你開玩笑。”
汪書宇可能沒想到,他覺得最好說話的女生,其實才是最想看他笑話的那個。
他現在欲哭無淚,根本不知道怎麼才能把許溫求回來繼續當班長。
放在學校裡,他是他的導員。
但要是真拿到社會上,他連人家的麵都見不到,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
汪書宇硬著頭皮走進工作室。
他決定拿出自己在銀行櫃台時的本事!
幾人剛走進工作室,便收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目光。
大家認識蘭秋生和丁悅,但並不認識他們身邊的男人。
鄒佳仁主動出麵問道:“秋生,你們旁邊這位是?”
在工作室中,他的年齡最大,工作室原來的那些人大多是社恐二次元,和外人交流的工作就落到他頭上。
“我們班的新導員,接替程老師的工作,今天是來找許溫的。”她幾句話說便把事情交代明白。
鄒佳仁往前走一步,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程老師的愛人,你今天來的不太巧,我們許總沒在工作室,你有什麼事告訴我,回來我幫你說一下。”
短短幾句話,震驚了汪書宇好幾次。
前任導員的老公在許溫這工作?還心甘情願的叫一個比他小這麼多的人許總?
汪書宇覺得自己做的心理準備還是少了。
對方如此正式的態度讓他倍感壓力,他臉上笑的僵硬,但還是沒忘記伸出手。
結果還沒等他說什麼,丁悅就在一旁幫他說道:“我們導員來找許溫回去當班長。”
說完後她朝身旁一挑眉:“是吧?”
汪書宇的節奏被打亂,他已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隻能連連點頭。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麵前的人,鄒佳仁也和他沒什麼關係,但他就是有種見領導的緊張感。
丁悅站在後麵捂著嘴笑。
一旁的四位學長一直在偷偷看這邊發生的事情。
汪書宇看不到丁悅的笑,但是他們能看到。
向明洋小聲吐槽道:“看吧,我就說那個女生是壞女人。”
其餘幾人紛紛點頭。
鄒佳仁聽到丁悅的話後,很快便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淡淡一笑:“你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等許總回來了我幫你說一下。”
結尾他還不忘補充一句:“許總他工作確實有點忙,平時時間很少。”
汪書宇聽到後連忙說道:“沒事,他當班長什麼都不用乾,我肯定不給他安排工作。”
鄒佳仁點點頭,他往前幾步,主動做了個請的手勢。
汪書宇知道這是在下逐客令,但他還真沒什麼辦法,況且許溫現在並不在這。
他隻能悻悻離開,他愈發為自己昨天的決定感到後悔。
現在人是送走了,可他要怎麼請回來啊?
去掉今天,就隻剩下兩天時間了。
汪書宇走後,他朝一旁的蘭秋生問道:“昨天他欺負許總了啊?”
丁悅聽到後立刻反駁:“他那麼驚,怎麼可能被彆人欺負!”
蘭秋生也搖搖頭,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鄒佳仁聽到後無奈一笑:“那就讓他自己愁去吧。”
說完便轉身繼續回去工作。
丁悅連忙問道:“師娘,你不打算和許溫說一下嗎?”
鄒佳仁擺擺手:“說什麼?我今天可誰都沒見,幫老板抵擋住這種人,也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
這下輪到丁悅傻眼了。
她怎麼感覺自己好像玩脫了啊!
顧星若開車帶著許溫來到一處高檔小區。
這裡的房價甚至不比她住的小區差多少,房子的價格也就差在麵積上。
一梯一戶,全是二、三百平的大平層。
兩人剛從公司場地離開,便來到了這處小區。
許溫說去哪,顧星若便開車去哪,但這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好奇問道:“咱們不是要招人嗎?這裡有人?”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招到人的地方啊。
許溫十分果斷的回了句:“沒有。”
顧星若更加看不明白許溫想做什麼。
她喜歡的人總是這樣神秘又高深莫測,她完全看不懂他的行為。
“那我們來這做什麼?”顧星若再次問道。
“我接了家教工作,今天下午來試課。”許溫邊說邊看手機上的資料。
這和他記憶中並無偏差。
“原來不是來招人的啊。”顧星若小聲嘟囔了一句。
雖然在她看來,現在給公司招納人才,讓公司先動起來才是重中之重。
但許溫這麼做肯定也有他這麼做的原因。
他哪次的選擇沒對過?
在經過保安亭的時候,許溫正打算給雇主打電話,但保安亭裡的保安卻直接把門打開。
他們開進去的同時,甚至還朝他們敬了個禮。
許溫無奈一笑。
看來開好車是真有用啊。
他要是開著自己十幾萬的本田思域過來,肯定沒這個待遇。
保安說不定還要好好盤問一下他來這是來乾什麼的。
顧星若找了個地方把車停好。
她趴在方向盤上說道:“你今天試課多久?結束了我來接你。”
許溫打開車門招招手:“你今天下午不是沒課嗎?咱們一起去上課。”
顧星若驚了,她伸手指著自己,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啊?我?”
“對,就是你。”許溫再次招招手。
經過短暫的猶豫後,顧星若瞬間來了精神。
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還能親自參與到許老師的課程中。
女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大小姐鎖好車,蹦蹦跳跳的跟在一旁,她迫不及待的問道:“我今天教什麼?散打還是跆拳道?射箭也行!這些我都學過。”
許溫乾笑兩聲。
誰家女生會這麼多抽象的能力,顧洪到底是想把自己的女兒往哪方麵培養啊?
他搖搖頭:“你先彆想那麼多,等你見到學生後就知道了。”
顧星若“哦”了一聲,乖乖的跟在身旁。
許溫今天要去見的人叫蔣夏青,也是他曾經的顧客之一。
他本來都已經打算放棄這條線。
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條魚兒始終沒上鉤。
他在小智搜題的家教係統中對蔣夏青單獨推送了他的信息,結果這位卻一直都沒下單。
直到他快要放棄另選他路的時候,他才終於接到電話。
蔣夏青的故事十分淒慘。
她在結婚後就一直被家暴,好不容易帶著女兒離婚逃出來,女兒卻又患上抑鬱症。
蔣夏青平時工作忙,一次沒注意,便發生了讓她後悔終身的事情,她永遠的失去了她的女兒。
悲劇發生後,她的人生便瞬間失去追求和動力,除了工作,便是泡在娛樂場所醉生夢死。
她出手大方,掙的錢都被她揮霍了,沒錢的時候甚至借錢也要揮霍。
最抽象的一次,許溫用慣用話術勸她彆再點酒,蔣夏青心疼“破碎的他”,還想點,但她是真沒錢了。
她當著他的麵直接開始借網貸,網貸剛下來便繼續瀟灑。
這件事他印象還蠻深刻的。
至於許溫選擇蔣夏青的原因也很簡單,她是資深獵頭顧問,還是一家大公司的人力資源總監。
喝醉的時候經常和他吹噓自己的各種光榮戰績。
正是他現在需要的人才。
許溫前段時間放出魚餌,但魚卻始終沒上鉤,他還以為是自己下手晚了呢,悲劇已經發生。
但現在來看,一切還不晚。
他這次帶著顧星若的原因也很簡單。
大小姐開朗的性格十分受小孩子喜歡,她最擅長的就是交朋友,很容易就能和小孩子打成一片。
說簡單點,她自己就是個小孩子,和其他小孩有共同語言。
天然、直率的性格更是天生就克製抑鬱症。
許溫怕這次自己一個人搞不定,就帶了個幫手過來。
在下麵按響門鈴後,蔣夏青幫忙把電梯叫了上去。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顧星若麵向反光的一麵,不停的整理衣服。
“緊張了?”許溫打趣道。
“緊張倒是不緊張,畢竟第一次當老師,怎麼也得給家長和孩子留下個好印象。”顧星若語氣認真。
蔣夏青的家在十樓,電梯很快便到了。
他們出門的時候,一位梳著丸子頭的女人已經站在門口等他們。
“許老師您好。”她主動打招呼。
因為反差太大,許溫差點沒認出來麵前的人是蔣夏青。
兩人前世見麵時,她燙著誇張的波浪,染了一頭綠發,身上還有許許多多的紋身和孔洞。
但現在的她卻是一頭黑發,穿著簡單,身上還套著個圍裙,就像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
反差實在太大。
勉強接受這個設定後,他也走上前打招呼:“家長您好,我是今天來上課的老師,旁邊是我的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