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給我扔到郊區來了,離住處有二十多公裡的距離。
在這麼個地方,想打車幾乎不可能。
而且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也沒看見有車經過。
這妮兒故意的吧?
把我扔在這個地方,自己卻跑了。
我有些氣惱,也怪自己明知酒量不好,卻喝斷片了。
我趕緊找到戴寧的手機號,給她撥了過去。
等她一接通,我便趕緊對她說道:“姑奶奶,你這是把我扔哪了?你趕緊回來接我吧。”
“錯了沒?”
“錯了,真錯了,趕緊回來吧!”
“自己跑過來,我在前麵第二個路口。”
我抬頭看了眼她剛才離開的方向,趕緊掛掉電話,跑了過去。
等我氣喘籲籲的靠近時,她又緩緩開動,也不加速,就在前麵遛狗似的。
“戴寧你什麼意思?停車啊!”
“你追上我,就讓你上車。”
這分明就是搞我啊!
可沒辦法,這地方這麼久都沒一輛車經過。
她要真走了,我可能真得走二十多公裡回去。
我隻好加速去追她,可我一加速,她也跟著加速。
周而複始。
就這麼被她戲弄著跑了差不多一兩公裡,本來就頭昏腦漲的,最後實在累的不行了,我直接癱坐在地上。
呼吸困難,大口喘息著。
我剛一停下,她就靠邊停車。
追上去,她就一檔朝前晃悠著。
這是鐵了心的要把我耗死在路上啊!
任由我在車後如何呼喊,哀求,她根本不理會我,依舊沒什麼任何回應的開著車。
車子始終與我保持著十來米遠。
我左手壓著肚子,踉踉蹌蹌的跟在車後,虛脫罵道:“戴寧,你丫……要是讓……我捉住,我讓你好看。”
“行啊,前提是你先追上我再說!”她將頭伸出車外,衝我樂道。
“我開車讓你追,你試試看能不能追上?你這不純純的玩我嗎?”
說著,我朝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走吧,我就是爬,也自己爬回去,再也不要受你戲弄了。”
戴寧沒有再多言,依舊慢悠悠地開著車,故意吊著我。
我也不去追她了,自己走自己的,她也一直用怠速跟在我身後。
就這麼往前又走了差不多一兩公裡,我實在是走不動了,最終累到癱坐在路邊,埋頭沉默不語。
戴寧開車跟著停在不遠處,她看上去卻是那麼的無動於衷。
“你真不打算勸我上車嗎?”我皺了皺眉問她。
“為什麼要勸你?”
“可再這樣走下去,我會死的。”
“這才哪跟哪呀?人家紅軍長征兩萬五千裡,你這才走了幾公裡就喊受不了了?”
說得我竟然有點無言以對,可我真走不動了。
喝了太多酒,加上剛才又吐了,身體虛弱得隻冒虛汗。
我從地上跳了起來,怒道:“既然不關心我死活,為什麼開車尾隨我,是不是看我折騰你很爽?”
“你要是覺得我開車跟著你就叫尾隨,那我可以和剛剛一樣,慢悠悠的走你前麵。”戴寧依舊說的很淡定,能把人噎死。
我更加憤怒了,指著她說道:“你能不能彆這麼淡定的把我往死裡整?”
她雙手一攤,表示我拿她沒辦法。
我倍感無奈,也不再跟她瞎吼了。
劇烈運動之後,胃又開始折騰起來。
我注意力也從和戴寧的鬥嘴中跳了出來,一陣打嗝後,隨之產生了強烈的嘔吐感。
趴在護欄上,我又再次吐了起來,吐得最後胃裡已經沒有食物了。
幾番嘔吐後,我的胃徹底被掏空了,到最後是乾嘔,加之劇烈的喘息,整個人虛脫到不行。
我虛脫似倚著護欄坐了下來,閉上眼睛,神誌越來越不清醒。
生活經驗告訴我,體力消耗後,意識又再次模糊起來……
昏沉中,腦海裡忽然出現無數個畫麵碎片。
在這些碎片中,我被分裂成了無數個我。
風很野,戴寧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再也沒有耐心和我耗著,走到我麵前。
或許是我先前可憐的模樣引起了她的同情,一番折騰過後,她沒有把我一個人丟棄在路上。
可她那麼羞辱我,我今天就是死在路邊也不要再受她羞辱。
她上前來攙扶,我卻扒著車門不肯上。
她處理的方式很簡單粗暴,揪著我的頭發猛地往裡一搡。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坐上了車……
為了防止我嘔吐,她將我擱在後座,又拿了一隻方便袋,挎在我的兩隻耳朵上。
於是我的嘴和下巴剛好套在方便袋中,這樣吐的時候,連撐袋子的時間都省了。
她這損招可真夠多,真夠缺德的!
我這造型……
毫無造型可言!
人在屋簷下,又沒力氣,就任她欺淩折騰去吧!
戴寧依舊不言不語,一邊開車一邊吃著小熊小餅乾。
我覺得她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剛吐了這麼多,胃裡現在空蕩蕩的,還在我麵前吃餅乾。
我又有些不好意思找她要,就這乾巴巴的看著她。
眼看著就快要吃完了,我終於忍不住,裝模作樣將臉轉向窗外,罪惡的手卻伸向了餅乾盒,摸了一個塞進嘴裡。
一個、兩個、三個……
到最後,她專挑唐老鴨,我專吃小豬佩奇。
沒辦法,太餓了,反正我在她心中也沒什麼好印象,就再厚顏無恥一回吧!
吃多了嘴又乾了,我正想找水喝呢,就看見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瓶娃哈哈的AD鈣奶,已經喝上了。
我眼巴巴的望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還有嗎?”
“沒了,就一瓶。”
“那你給我留點兒。”我心虛道。
她瞥了我一眼,說:“我喝過的,你也喝嗎?”
“這有啥。”
“叫聲好姐姐,我給你呀。”
我懷疑她是在我這裡學的,這鬼精鬼精的樣子,我就知道自己今晚已經被她拿捏了。
我直接認輸,“好姐姐,給我喝一口吧。”
她高興一笑,灑脫地遞給我。
我接過來就將就著她剛剛喝過的吸管,猛吸了起來。
誰知,戴寧這時突然來一句:“我有傳染病哦!”
我被她這句話活生生的憋出了一個屁,又收不回去的那種,放又怕被她聽見,靈機一動的稍稍降下車窗。
“我學個啄木鳥叫給你聽怎麼樣?”
戴寧並不太感興趣,甚至都不看我一眼。
“調節一下氣氛嘛!”
說著,我模仿啄木鳥叫了兩聲,趁機把屁給放了。
然後故作無事厚顏無恥的問道:“怎麼樣?學的像不像?”
戴寧將車窗全部降下,毫不留情的拆穿道:“熏死人了,你再學一次吧,剛才你放屁的聲音太大,我沒聽見!”
接下來的路程,我沒有臉再說話。
直到快到小區的時候,我才忍不住向她問了一句:“你真有傳染病啊?”
她衝我神秘一笑:“有,還是艾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