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哥,我送送你。”我有點意外,柳青竟然主動出來送我。可是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忽冷忽熱、若即若離,很難猜透她心裡的真實想法。但我心裡當然是願意的,也有些話想和她說。我相信她出來送我,也不隻是來送我。因為已經是深夜了,小區裡靜悄悄的,偶有幾聲蟲鳴蛙叫從旁邊草叢裡傳來。我們並肩走著,月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小徑上。四周的寧靜與我們之間的沉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柳青,”我終於打破了沉默,“你快過生日了吧?”柳青忽然頓了頓,停下腳步看著我,有點訝異似的。不過轉瞬她就笑了一下,“這也是他跟你說的?”我沒解釋,隻對她說道:“你相信命運嗎?”可能我的話題轉變得有點突然,她愣了愣,回答道:“我相信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是啊!可是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比如我怎麼會和楚江河同名同姓,又為什麼會知道他那麼多事情。”“可能你也會感到奇怪吧,也許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隻是還不願意相信,對吧?”柳青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笑著說:“我不太懂你說這些的意義?”“沒事,你隻需要記住了,曾經有個人把你弄丟過,現在他不想在失去你了。”柳青沒有再說話,她很聰明的,肯定知道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沉默著走到了小區門口,我停下腳步,轉身對她說:“柳青,謝謝你送我。不管未來怎樣,我都希望你能幸福。”“另外,”我停頓一下,“你跟葉佳怡做事,自己多留個心眼,她城府極深,猜不透的。”“嗯,我知道。”柳青點了點頭,明輕輕一笑,“你也是,楚哥。”她一直送我到小區門口,看著我上車後,才轉身離開。看著她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我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向星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不安。……當晚,江悅又喝得爛醉如泥回到家裡。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已經將她折磨得精神恍惚了。公司那邊也因為信譽問題,導致多家長期合作的公司和她接觸合同關係。公司員工也開始大量辭職,甚至連一些中高層管理也向她遞交了辭職書。麵對如今公司的現狀,加上自己前夫死亡的真相,她一度崩潰,隻能每天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以往,她喝得爛醉回到家總會有個人等著她。七年,江悅已經習慣這樣的等待。對她來說,這就是理所當然的,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自己丈夫的感受。此刻,她打開門就習慣性地向沙發上看了一眼。“江河!江河你回來了?”沙發上坐著一人,是她父親江簡博。江悅把他父親認成了自己那死去的丈夫,因為以往,他都是坐在那裡。江悅什麼也沒想,向沙發跌跌撞撞走了過去,這才看清楚原來是自己父親。她原本激動的表情,瞬間黯然失色。“爸,你怎麼……”江悅打了個酒嗝,繼續說,“這麼晚來我這兒?”江簡博麵如枯井,看著自己這引以為豪的女兒,如今卻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想把她打醒。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你自己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哪一點還像我江簡博的女兒?”江悅本身就在氣頭上,聽到自己父親不理解的話,仿佛就像是在她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江悅絕望的笑著,說道:“所以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批評我的,對嗎?”“你自己說,從小到大我有凶過你嗎?你現在真的讓我很失望。”“是啊!你沒凶過我,也沒管過我。”江悅表情冷漠下來,盯著江簡博,“在你眼裡我就是你充當麵子的工具,小的時候你逼著我去學跳舞、學鋼琴,就為了在你的那些朋友麵前,讓你有麵子。”“我以為出了社會我就能逃過這樣的生活,我拒絕進你的公司,自己創立公司,可還是逃不過你的掌控。”“在你看來,我就是你撐麵子的工具!”“你沒有凶過我,但你關心過我嗎?”江悅邊說邊哭,已經聲嘶力竭。江簡博聽到這些話,心裡“咯噔”一下,他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好,給了自己女兒一切。可沒想到,到頭來卻被自己女兒如此不理解。“江悅!你……”“怎麼了?說到你痛處了?還是丟了江董的麵子了?”“啪!”江簡博沒有忍住,這一巴掌還是落在了江悅的臉上。江悅再次抬起頭,看著江簡博,不卑不亢的說:“好,打得好!”“你!”江簡博憤怒的站起身來,滿眼失望的看著江悅,說道:“你現在比你妹妹差遠了!”“隨便吧!無所謂了。”“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如果你公司還不能走出現狀,你也不用去公司了。”“欠的那一堆爛賬,我會幫你解決的,但是你給我好好的在家裡反省!”江悅根本不在乎了,苦笑一聲道:“隨便吧!我現在隻想知道我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重要嗎?”“重要,你憑什麼不告訴我?”“告訴你又能怎麼樣?孩子已經流掉了,你還不打算過去嗎?”“爸!求求你告訴我吧!我求你了……”江悅突然噗通一聲跪在江簡博麵前。江簡博看著眼前自己引以為豪的女兒,這副狼狽的模樣,他心裡也難受。一陣沉默後,他終於開口道:“我隻能告訴你,不是程俊的,做了DNA匹配,和程俊的DNA不匹配。”江悅聽見這話,瞬間愣住了,猛地抬起頭說:“不是他了,那就是楚江河的。”“對!一定是他的,我沒跟任何人發生過關係,除了他還有誰?”想到這裡,江悅瞬間失聲痛哭。她雙手抓著頭發,哭得撕心裂肺。江簡博心軟了,伸手拍著江悅的肩膀,輕聲道:“江悅,這已經不重要了,他都已經死了,你也該放手了。”“不!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逼他這麼慘,他不會死,不會被程俊這個王八蛋害死……”“那你是想一輩子都這種狀態生活嗎?”江悅根本聽不見江簡博說了什麼,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看著江簡博。“他沒有死!他一定沒有死……那個楚江河一定就是他,我找人研究過他們的畫,風格是一樣的。”“爸,你說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他偏偏也叫楚江河,也會畫畫,甚至風格那麼像。”“更重要的是,他如果不是江河,那為什麼對我們這麼恨?這說不過去!”“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他。”“不管他想怎麼樣,隻要他能原諒我,我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