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也一直很好奇葉佳怡為什麼花那麼大的代價買下這幅畫。又為什麼花那麼大的代價讓我來臨摹這幅畫？她的目的是什麼？包括張凱，那天拍賣會上為什麼跟她壓價？隻是因為看不慣她，所以故意壓價嗎？不是的，這是他們之間的一個局，一個給當時拍賣會現場某一個人設的局。這二十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也對她做了很多了解。張凱確實是他的師哥，也是她的前男友，但他們的關係並沒有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糟糕。甚至可以說，葉佳怡為了救他，來犧牲我。我也沒著急解釋，隻是笑了笑道：“佳怡姐，咱們先不聊這個，聊聊你和張凱的事吧。”“你們弄這麼大一個局，到底是為了騙誰呀？”葉佳怡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這是我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她蹙眉頭。這證明我的猜測沒有錯！也不算猜測，那天過後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包括他們之間的眼神都讓我感到不對勁。後來我就讓楚昊然去幫我查了一下當天參加拍賣會的人，無一例外都不是正兒八經的拍手，他們有的甚至連參加這種規格拍賣會的資格都沒有。這就更讓我好奇了，後來楚昊然提了一句，這個拍賣行之前成交過的古董名畫全都超過了畫作本身的價格。我甚至想過，她是不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洗錢？關於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也去調查了很久。沒有洗錢的嫌疑，她隻是做了一個局，來將那幅古畫原有的價格提高，再然後通過二次拍賣將畫賣出去。甚至就連那個拍賣公司她都有參股，所以表麵上她花了八百萬買這幅畫，又花一百二十萬讓我臨摹。實際上，她可能隻花了支付給我的這一百二十萬。然後，她再用我臨摹出來的這幅畫去完成二次銷售。所以，她給我規定二十天之內完成，她好尋找下家。葉佳怡蹙眉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坐了回去，雙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忽然，她轉頭看著柳青，說道：“柳青，你先回房間去。”柳青點了點頭，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上樓去了。葉佳怡也沒和我在客廳聊，她站起身來說道：“你跟我來。”我跟著她走出彆墅，她這才開口向我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張凱之所以配合你，是因為你答應幫他處理程俊的事情，我說的沒錯吧？”葉佳怡沒說話，她掏出煙點上，示意我繼續說。“恰好我對程俊有仇，又恰好我認識戴金山，你知道戴金山認識洪爺，也知道他會幫我，對嗎？”“繼續說。”她輕輕吸了口煙，表情還是那麼淡定。“程俊那些證據不是你調查到的，是張凱給你的，因為他早就知道程俊要背叛他，而且他身邊那個黑衣人已經叛變，他不敢直接麵對跟程俊，所以跟你做了這個交易。”“我說的沒錯吧？”葉佳怡忽然笑了一下，轉頭看了我一眼，“我發現，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啊！”“你彆著急，我還沒說完。”頓了頓，我繼續說：“你也夠狠的，讓我去當炮灰，你也是在賭，賭戴金山會不會救我，對嗎？”“沒錯，是這樣。”我長籲口氣，並沒有覺得自己聰明絕頂，隻覺得葉佳怡這個女人簡直有些可怕。這一切都是她的設的一個局，這個局中，我和張凱都是她的棋子，甚至連戴金山都是她的棋子。但她也有好的一麵，她刀子嘴豆腐心，她知道關心人。這二十天和她接觸下來，她也不是那種真正冷血無情的人。這也是我為什麼還願意和她合作，願意配合她畫完這幅畫。還真不是單純為了那一百二十萬，又或者那輕飄飄的一句承諾。這個年頭，承諾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我為了完成好這幅畫，不過是想掌握籌碼，在這一刻來和她談判。否則，我不可能是她的對手。既然不能成為對手，那就成為隊友。我也點上了一支煙，使勁吸了一口，說道：“其他的我就不說了，我現在就隻說一句，能不能合作？”葉佳怡也沒有再和我藏著掖著，她頓了頓道：“你說的合作，是單純指給我畫畫？”“當然不是，你沒有選擇，你需要一個人來給你提價。”“而且你也不止倒賣古畫，更不止拍賣公司一個渠道。”“包括你的商場，還有你旗下的貿易公司，都是你渠道。”葉佳怡笑了起來，拍了拍手：“行啊！我還真是有點小瞧你了，不錯，比我想象中聰明。”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我為什麼要找你合作呢？我完全可以找彆人，為什麼一定要選擇你呢？”“不，你目前隻能選擇我，因為你信任我。”葉佳怡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我沒有再著急說話了，默默抽著煙。過了大概一分鐘後，葉佳怡才淡淡開口：“你打算怎麼做？”“我會創建一個公司，來配合你。”我知道她不止是倒賣古董古畫，光憑這個是不可能讓她擁有這樣的財富。她旗下的企業其實就是一個完整的產業鏈，包括她的商場、貿易公司，她旗下甚至還有一家傳媒公司。葉佳怡這個女人很神秘，但她有點高估自己了，覺得自己天衣無縫。殊不知，其實自己已經暴露了。當然，我知道的也不全。就像我剛才說的，我不知道她具體將這些古董古畫二次銷售去了哪裡？又是不是真的二次銷售？也可能有其他原因，但不重要了。隻要有錢賺就行了，其他的我也管不著。我隻關心風險的問題。於是又向她問了一句：“我隻想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你對你自己有幾分把握？”她笑看著我說：“這還沒開始，就怕了？”她敢光明正大的做，那就證明她是有把握的。她的這些做法其實分開來看都是很常見的一些商業手段，比如哄抬價格，這就是最常見的商業手段。你說她犯法嗎？沒有法律規定古董文物的具體價格，這個領域裡的水很深的，價格是不固定的。也就是說有人想讓它值錢，它就值錢，想讓它不值錢也很簡單。我笑了笑道：“如果怕了，我不會跟你說這麼多，更不會選擇來跟你談合作。”頓了頓，我又問道：“怎麼樣？能不能乾，一句話，彆猶猶豫豫的。”她遲疑了片刻，輕飄飄的說了句：“明天上午十點，到這裡來找我。”“行，不過這幅畫的一百二十萬，彆忘了轉給我。”葉佳怡嗤笑道：“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沒辦法，前半生吃得虧太多了，多長個心眼是好事。”我沒有再和葉佳怡繼續聊下去。轉身離開後，沒走出去多遠，柳青卻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