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若嚇呆了。
“不,幫主,我沒有,我找梁大師來,隻是為了治好你的雙腿,讓你重新站起來。”
“你看我現在這樣,還能站起來?”今煥生慘白一張臉,冷然嗤笑。
霜冷的目光,如利箭般,緊緊盯著蘇柔若。
蘇柔若像是被猛獸盯上一樣,驚得連連往後退。
莫文粒厭惡地瞥了眼她,心裡憋悶許久的怒火,一股腦朝她傾瀉過去。
“你沒有?那你為什麼找了個庸醫,卻號稱神醫來給人治病?又為什麼把人治成了這樣?”
“幫主說的沒錯,你就是居心不軌,利用這個所謂的神醫,喝下不對症的藥,加重病情,再利用蘇堂主的勢力,重新洗牌,達到讓蘇堂主霸占幫主之位的真正目的。”
“如果不是你,幫主根本不需要遭受這些罪。”
莫文粒越說越憤怒,抄起剛熬好的藥罐,猛地朝蘇柔若砸過去。
啪嗒。
藥罐碎裂在蘇柔若腳下,滾熱的藥湯飛濺在她頭上臉上,熱灼滾燙,燙起一個個紅腫的疙瘩。
“啊……!”
蘇柔若疼的嘶聲慘叫,恨恨地朝莫文粒撲過去,“你毀我容,我非殺了你不可。”
莫文粒往後閃開,掄圓胳膊,又是兩巴掌扇在她臉上,左右開弓。
“按照幫規,陷害謀殺幫主之人,要麼五馬分屍,要麼千刀萬剮,隻是毀你的容而已,我還沒沒要你的命。”
莫文粒那兩巴掌,刻意甩在蘇柔若燙起水泡的位置,疼得她眼圈都紅了,眸底充滿怨恨。
“莫文粒,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蘇柔若瘋狂叫囂,下一秒,她的脖子猛然被莫文粒死死掐緊,呼吸困難,差點窒息,漸漸翻起了白眼。
“找死,我成全你。”莫文粒冷冷說道。
任何傷害過今煥生的人,對她來說,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尤其蘇柔若留學回國後,處處針對她。
那點淺薄的心思,全部暴露在臉上。
想要得到今煥生,更想掌控整個洪幫。
真把她莫文粒當個死人了?!
之前她被今煥生總是一副回避的態度傷到了,想索性如他的願,放棄他這個人,放棄凝結阿爸全部心血的洪幫。
但傅安安的話,點醒了她。
今煥生恰恰是因為對她有感情,才會擔心殘缺之軀拖累了她,便經常躲避她,不回應她。
甚至在看出蘇柔若漂亮臉孔下深藏著野心勃勃,依舊配合蘇柔若,演了一場場看似對蘇柔若有點感情,其實全是虛情假意的戲碼。
既然今煥生對蘇柔若沒有半點感情,那她反擊起來,就無需顧忌,怎麼痛快怎麼來。
莫文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纖細手指一點點攥緊。
“我可是我阿爸親手教導的,見慣了生死,上一秒還是活的,下一秒死掉,殺個你,就跟殺隻雞差不多。”
“咳咳……”
蘇柔若喉嚨被死死捏住,一口氣堵在喉管裡,不上不下,憋得她快要爆炸。
蘇堂主聞訊趕來,望著蘇柔若的淒慘模樣,勃然大怒,“莫文粒,你想乾什麼,趕緊放掉阿若。”
“她唆使庸醫,沒有治好幫主的病,反而差點害死他,按照幫規,她已經是個死人了。”莫文粒冷聲道。
蘇堂主刷地拔出腰間手槍,對準莫文粒的太陽穴,“我命令你,馬上放開我妹妹。”
蘇柔若看見他,就像看見了救星,委屈的淚水撲簌簌掉落,“嗚嗚……”
春雀爆火的脾氣,早就看這個盛氣淩人的蘇堂主不順眼。
在傅安安的示意下,猛然衝上去,勃朗寧手槍指著蘇堂主胸膛,一聲冷笑,“你想殺莫小姐,先問問我的槍同不同意?”
“你……”蘇堂主沒想到,有朝一日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威脅了,臉色頓時大變,厲聲咆哮,“這是我們洪幫的內部糾紛,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拿槍指著我?信不信我找人現在就弄死你?”
春雀怒極,剛要反唇相譏回去,隻聽見傅安安嗤地笑了下。
“連軍政府授予的營長說弄死就弄死,蘇堂主好大的威風。”
“少拿軍政府來壓我!厲督軍管天管地,還管得了我洪幫的家事?”蘇堂主氣急敗壞叫囔。
“既然是家事,那我就好好跟你談一談,今幫主是我的結拜大哥,莫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你夥同蘇小姐找了個庸醫,把我大哥治得半死不活,還趁機欺淩我未來的大嫂。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傅安安勾唇,一身凜然之氣,“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有理有據,睚眥必報,絕不退讓半分。”
蘇堂主頓時被震懾得說不出話。
梁大師見勢不妙,東張西望,見沒有人注意到他,悄悄轉過身,正要溜之大吉。
砰。
一聲劇烈槍響,打穿他的鞋底。
春雀揚了揚手裡冒煙的槍膛,說道,“不想死,就乖乖的,安分點。”
梁大師差點嚇尿了,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今煥生的兩個粗壯保鏢,立即拿了繩索把她捆綁起來。
“你們敢這樣對我,我將發電報找顧大總統,狀告你們,你們等著上軍事法庭。”梁大師色厲內荏地吼叫。
然而,根本沒有人理他。
春雀走向他,抄起槍膛,狠狠拍打他的臉。
“顧大總統一家人的性命,是我家小姐和督軍救的,救命之恩大過天,你覺得,他會為了你這個庸醫出頭,來找我家小姐和督軍的麻煩?”
梁大師倏然心驚,疼得齜牙咧嘴,卻強忍著不敢吭一聲。
有了救命之恩,顧大總統不僅不會把傅安安送上軍事法庭,反而會暗中搞死他。
看來,這次是凶多吉少。
梁大師不甘心自己的命斷送掉,眼珠子轉了幾轉,忽而大聲囔道:“督軍夫人,今幫主,彆殺我,我隻是拿人錢財,聽命行事。”
今煥生半靠半躺在沙發榻上,玩味一笑,“說,拿誰的錢財,聽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