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載了三百五十萬現金的凱雷德,動力和之前相比沒有絲毫的衰減,後備箱剩餘的空間還很大,再裝三百五十萬都沒問題。
而驥二郎所說的目的地,怎麼看,都不像是另一個藏錢的地方——誰會把錢藏在醫院裡啊?
李胥麗高興了起來,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驥二郎自顧自的下車,打開後備箱就提起了一個裝滿錢的蛇皮袋子,走向了醫院的大樓。
李胥麗趕忙跟了上去,就發現驥二郎是直奔醫院的繳費窗口。
果然!
她更加高興,並因為之前的些許懷疑而有些愧疚。
因為沒換衣服也沒洗澡,所以看起來有些臟兮兮的驥二郎,提著同樣臟兮兮的蛇皮袋子,老老實實的排起隊。
前後的人都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或後退一步,有的還捂住了口鼻。
跟在驥二郎右側的李胥麗微微皺眉,她有些擔心驥二郎的躁狂症發作。
但驥二郎卻無視了他人的嫌棄,作為一名合格的精神病患者,這是一種基本能力。
沒一會就輪到了驥二郎,他將蛇皮袋子直接放在了台麵上。握著袋子口的右手鬆開時,內裡的現金就展露了出來,然後他一摞一摞的往外掏,往裡遞。
動作很輕,卻非常有力,並且越來越有力。讓周圍的人都為之側目,有震驚,有羨慕,也有同情……
豪擲千金是很多人的夢想,但沒人希望自己在醫院裡豪擲千金。
哪怕是在商K會所非法消費,然後被抓起來了也比這好。
收費人員的驚疑道:“您好,您這邊的就診卡呢?”
“俞若容,身份證號是……就診卡賬號是……”
驥二郎沒有拿出就診卡,因為他沒有,而是熟練的報出了兩個數字,讓收費人員更加驚疑了。
“咱們這交費是要拿就診卡來的,因為需要刷卡入賬。”
“通融一下吧。”驥二郎語氣平靜的道:“隻要名字和就診卡號沒錯,就沒問題的。你這邊收完了,通知他們來刷一下就是了。”
“……”
收費人員有些懵的時候,李胥麗也有些懵。
驥二郎微微皺眉,然後給了李胥麗一個眼神。李胥麗看懂了,卻有些猶豫。
於是驥二郎又給了她一個眼神,她也隻能無奈的出示證件。
有了背書,收費人員就查到了俞若容的就診卡信息,並因為沒有同名同姓而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再次核對了就診卡賬號。
然後就是刷刷刷的聲響不斷,因為數字支付早已開始退休生活的點鈔機,再一次開始發光發熱。
“一百八十萬。”
“對的。”
驥二郎確認數額之後,竟是拿起空空如也的蛇皮袋子轉身就走,讓周圍的人再次為之側目——這麼多錢都給了,還舍不得一個蛇皮袋?
李胥麗愕然的跟了上去,很快就回到了車內。
雖然她已經猜到了大概的因由,卻還是滿頭霧水。
“驥醫生,我能提問嗎?”
“問。”
“為什麼不直接把錢給那個……鬼的家人?”
“懶得囉嗦。”
是啊,陌生人突然跑上門來白給一百八十萬現金,任誰都不敢輕易接受,肯定是要問東問西的。
李胥麗突然想到了驥二郎之前說過的一件事情——傳授驥二郎車技的出租車司機,孩子上大學時是驥二郎開車送的,還找商場的人配合搞了一次內定的抽獎活動。
相比之下,這種方式的效率無疑要高很多,而且就診卡裡的錢花不完是可以退的。
“那其實可以先把錢存了,現在都是移動支付了。”李胥麗想著驥二郎以前沒有手機,覺得是驥二郎不懂。
“你是不是傻了啊?”驥二郎毫不客氣的道:“現在存個五萬塊都要問東問西的,我存三百五十萬得說多少話?還是說,你願意在銀行出示證件幫我存款?”
“……”
李胥麗被罵了反而是笑了出來,就像是上學的時候,如果老師徹底的不管不問了,那多半是被放棄了。
“我的我的,思維誤區了。”
李胥麗頓了頓,又道:“所以,給你這筆錢的鬼是因為意外突然亡故,之前藏錢的消息沒有跟家人說。現在呢,他的家人重病了,所以他主動找你幫忙?”
驥二郎糾正道:“不是他主動找我幫忙,是陳律師和左繼龍逼著他找我幫忙。”
“?”李胥麗愣了一下。
“為什麼啊,難道他死了還是守財奴,忍心看著自己家裡人因為沒錢治病而痛苦?”
“因為他不相信我,而且這筆錢並不合法,是他**特幣掙的錢,他之前一直不敢花。”
“……”
果然還是不合法啊。
李胥麗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回想剛才的經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因為她覺得驥二郎是那種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人,是能信守承諾的人。
畢竟,驥二郎其實可以不給這一百八十萬,甚至可以把來找他要錢的鬼給直接打死。
現在都不用他自己動手了,蘇承宣他們三個就夠了。
但驥二郎並沒有。
……
……
凱雷德帶著一百七十萬,很快就回到了青山精神病院。
六間活動板房的搭建已經完成了,全都是貼著精神病院的圍牆搭建。從外麵看起來還不錯,電也接好了,每個房間都有一個插板和一個節能燈,但其實不能住人。
沒有床等家具,沒有水。
不過對於鬼來說,問題就不大了。
李胥麗好奇的跟著驥二郎進去看了看,聽著驥二郎自言自語的說了些話,又跟著驥二郎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裡。
有人等候在此,三十多歲的樣子,身高一米八,身材有些偏胖,老式平頭,大眾臉,帶著眼鏡。
“驥醫生。”
“恩。”驥二郎點頭招呼的同時介紹了起來。
“他叫餘賓,是我請來的幫手。她是李胥麗,是警察。”
一聽李胥麗的身份,餘賓立即警惕了起來,這讓李胥麗也警惕了起來——警惕警察的人,多半不是什麼好人。
“他沒有犯罪記錄的,很老實。”
驥二郎把提上來的蛇皮袋子,直接放在了辦公桌上,把然後從中一摞一摞的掏錢,同時道:“都是自己人。”
餘賓立即放鬆了下來,並給李胥麗一個憨厚的笑容,視線並未被越來越多的錢所吸引。
李胥麗也因為這一聲‘自己人’感到高興,雖然她知道,驥二郎的意思是知道他能看見鬼的事情。
“這七十萬你先拿去。”
驥二郎停止掏錢的動作,將還有一百萬的蛇皮袋子直接仍在了腳邊,然後安排了起來。
“二十萬是你這一年的工資,彆跟我囉嗦,不拿錢你就回去吧。”
陳律師之前就提議讓餘賓來幫忙,但那個時候驥二郎沒錢,而餘賓又是要養家糊口的,所以他沒喊。
現在不一樣了。
餘賓沒有推辭,憨厚的笑著應聲。
在哪工作不是工作?
雖然他知道他要伺候鬼,但真要說起來的話,伺候鬼比伺候人要舒服的多。至少鬼罵人的時候聽不見,打人的時候也感受不到,唯一的投訴渠道對鬼的態度又時好時壞……
“剩下的五十萬是運營資金,我給你列張清單,多的先放在你那裡。”
驥二郎端正坐姿,拿了紙筆就寫了起來。李胥麗見驥二郎沒有遮掩,就伸頭去看。
2號房間(陳律師):手機一部(自動播放小說機甲與刀,看正版)
4號房間(小男孩):電視一台(自動連播動畫片)
5號房間(小女孩):堆滿毛絨玩具。
6號房間:教室,請一位老師,小學一年級。
前麵的都還好,但6號房間的功能和要求……
李胥麗滿臉愕然。
“驥醫生,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