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炙烤著人世間。
這樣的天氣很少有人願意出門,除非是迫不得已,比如正在駕駛救生艇的水庫管理員。
“神經病!都他媽是神經病!”
偷偷跑來水庫遊泳的人,管理員是經常遇到。以前還隻是夏天有,這些年不知道怎麼就流行冬泳了,所以大冬天也能遇到。
但不管遇到多少,他都認為這些人是神經病。
特彆是遊著遊著就需要救援的,在他看來簡直是自尋死路的神經病,完全不值得救援。
可他不能不救援,因為這是他的職責所在。按照規定,他不僅需要救援落水者,還要阻止他人在水庫裡遊泳、釣魚。
但話又說回來了,容量超過一億立方米的水庫,指望他們這幾個管理員,根本看不過來。
而且小地方多的是人情世故,有些人來了,他們不僅不能阻止,還需要提供一些不合規定的幫助。
用驥二郎給駱民偉提出的要求來形容,那就是安排一下,操作一下,打個招呼之類的。
“淹死了去求!”
管理員駕駛著救生艇,心不甘情不願的前往水庫西邊。
水庫自然之力和人力聯手打造的美景,並沒有讓他的心情好一些,反而是讓他更加煩躁。
等他看到了兩個偷偷遊泳的人之後,就更加煩躁了。
“就你們三個?”他在救生艇上大聲呼喊著:“還有人落水沒?”
“沒有了。”李胥麗心情很不錯的回應了一聲。
此時驥二郎和駱民偉兩人,都已經成功的上岸了。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天然生成的擋水壩,看起來和正常的水岸邊緣沒什麼區彆,有樹有草,隻是因為水位下降所以有一些高度差。
也是之前釣魚佬釣出屍包的位置。
駱民偉下水之後雖然沒有提供實質性的幫助,但至少是拉近了和驥二郎之間的關係。
所以上岸之後,驥二郎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特殊的審訊,在管理員駕駛著救生艇來了之後也沒停止。
於是,剛剛鬆了一口氣的管理員,還來不及發火,就被驥二郎讓人看不懂的舉動給震住了。
他看了一小會,就確定自己之前沒罵錯——真的是神經病啊!
又看了一小會,內心就驚恐了起來。
……
驥二郎哪裡會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啊,這一次的抓鬼行動,說實話算是運氣不錯了的。
他之前打過的四個水鬼,在發現他落水之後的第一時間,就興衝衝的遊了過來,速度比世界遊泳冠軍還要快很多,遠遠超出了人體極限。
當然,考慮到他們並沒有‘人體’,完全感受不到水的阻力,全力遊動的時候也無法產生水波,所以速度快也很正常。
與其說他們是在水裡遊泳,還不如說他們是在水裡飄飛,和陳律師他們穿牆遁地的性質一樣。
正是因為如此,驥二郎沒想過跟他們交易什麼遊泳技巧。哪有什麼技巧啊,全都是超能力。
但等到距離接近了,四個水鬼發現落水者是驥二郎的時候,有兩個竟然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這才過去大半年的時間,他們記憶猶新。
同樣的,仇恨也記憶猶新。
所以有兩個勇敢的水鬼,徑直的衝向了驥二郎,準備把人給拉入水下淹死。
大半年的時間過去,這兩個勇敢的水鬼覺得他們行了。
而且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他們生而為人的時候,聽說過水鬼找替死鬼的說法,在死了之後就想要以此來獲得救贖。
可惜的是,他們根本碰不到活人,甚至是再怎麼努力的嘗試扯魚鉤,魚漂都不帶動的。
但他們能碰到驥二郎。
仇恨和救贖帶來的動力,讓兩個勇敢水鬼一左一右的抓住了驥二郎的兩條腿,全力以赴的向下拉扯,同時呼喚著另外兩個膽小水鬼過來幫忙。
然而,他們忽略了一個事實。
在能夠觸碰到驥二郎的前提之下,他們在水下的力氣確實不小,但這隻是相對而言。撐死了,也就是約等於三兩重的鯽魚在水中的力量,還是兩個加起來。
所以當驥二郎一手一個的把他們兩個抓住,並提出水麵的時候……
鬼的身體很輕,像是玩偶,像是塑料袋。
驥二郎抓的很輕鬆,舉的也很輕鬆,拍打撕扯的攻擊動作就更輕鬆了。
兩個膽小水鬼被嚇的不敢出手,隻想著在旁邊找機會偷襲。
隻有驥二郎能聽到的淒厲慘叫聲中,以及駱民偉色厲內荏的吹噓聲中,驥二郎成功的抓獲了兩個鬼。
並在上岸的第一時間,以沒人能看見的暴力且殘忍的手段,刑訊逼供。
他把兩個勇敢水鬼綁在了一起——用他們被打斷、拉長的手腳。
即便是鬼的身體構造和人類不同,這一幕也過於殘忍且變態了。
好在沒人能看見。
旁觀者駱民偉和李胥麗,再怎麼能腦補,一時之間也腦補不出來接近真相的畫麵。
驥二郎也是沒辦法,他隻有兩隻手,一個不慎就會被水鬼掙脫,遁地之後再使用水遁,輕而易舉的就能夠逃跑。
等到把兩個勇敢水鬼綁在了一起,他一隻手同時抓著兩個勇敢水鬼的脖子,像是提著一個藤蔓編製,而且粗製濫造的花籃。
另一隻手則開始抽打。
“說不說!”
“說不說!”
“說不說!”
隻是抽打還不過癮,因為鬼的身體太輕了,兩個鬼綁在一起也太輕了。稍微用點力,就能把兩個鬼打的飛起來,又因為他們兩個的脖子都被驥二郎抓著,所以飛不遠。
脖子被拉的很長,又彈回來。
這一過程很耽誤時間,嚴重影響了驥二郎的攻擊速度。所以他又把兩個鬼按在了自己的懷裡,像是抱著一個粗製濫造的,藤蔓編製的花球。
又像是商場裡的假人模特,被高溫完全軟化,而後保持一定的肢體形狀,被擠壓成了球狀。
另一隻手握成拳頭瘋狂的捶打起來。
“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驥二郎的視角詭異且恐怖,殘暴又殘忍。但在旁邊的人看來,則有些神經病且精神病,搞笑又搞怪。
一個人隻穿著一條短褲,坐在有些泥濘的草地上,左手做環抱狀,右手不斷的捶打自己腹部……前麵一點的空氣。
嘴裡還複讀機一樣重複著‘說不說’這樣的話。
“這是……”站在救生艇上的管理員,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鬼上身了?”
“!”
駱民偉和李胥麗同時看向了他,眼神之中的驚異之色,仿佛看見了世外高人一般。
他們兩個腦補不出全貌,但能腦補出一部分畫麵。基於此,從字麵意思來看,現在的驥二郎確實是被鬼上身的狀態。
不過這不重要,水庫管理員也不可能是世外高人。
但凡正常一點的人,看到驥二郎的這番表現,都會認為他是被鬼上身了……吧?
駱民偉猶豫著要不要讓管理員先走的時候,李胥麗再次靈機一動。
她猶豫著提醒出聲。
“驥醫生,你好像……還沒提問?”
駱民偉再次被震驚,他回想了一下,確實是沒聽見驥二郎提出什麼問題。
按理來說,經驗豐富觀察力更強的他,應該比李胥麗更早發現這一點。但問題是,剛剛下水的經曆讓他身心疲憊,狀態極差。
“是啊。”
驥二郎抽空給出了確定的答案,手上捶打的動作不停。在駱李二人無語的時候,語氣興奮又殘忍的道。
“但這樣效果比較好,效率比較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