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細細檢查一下。”高兵說道。
高兵還是很嚴謹。
於是,水門淩誌,秦天,高兵就牢房,電報員衣服,身體等做了一次檢查,均沒有發現異樣。
“什麼都沒有。”水門淩誌歎了口氣。
秦天也在細細思索電報員話的含義。
到底把數字藏在哪裡了,或者什麼時候給過暗示?
山村野夫讓水門淩誌去他辦公室。
“我讓下屬把屍體處理掉吧。”秦天喊來兩個下屬,把屍體抬了出去。
高兵還在牢房裡檢查,他認為電報員在牢房裡留下了什麼。
屍體被抬到了後院。
“秦局長,是燒了還是埋了還是運郊外去?這玩意燒了可臭了,埋吧,這後院都沒有地方埋了,而且瘮得慌。”下屬說道。
“先把衣服脫了,燒了吧。”秦天說道。
下屬把衣服脫了。
“衣服你們兩個再檢查一遍。”秦天吩咐著,自己則蹲著下來,檢查屍體。
秦天將屍體翻了一遍,又細細查看,發現身上被鮮血覆蓋和染紅的地方有三個字:電報機。
此處正好是槍傷處,流血遮掩住了,所以水門淩誌和高兵都沒有發現。
再說,電報員寫電報機三個字也很正常的事。
秦天腦海閃過,瞬間知道,這就是對方要告訴自己的。
“燒了吧。”秦天起身,吩咐下屬,離開了後院。
電報機現在在特高課物證處。
秦天雖然有權限,但會留下訪問痕跡,得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秦天很快想到了一個理由,之前全麵搜查渠道,抓捕了幾個嫌犯。
可以入手,但秦天現在不能去,怕被聯係起來。
秦天看了看時間,準備黃昏或晚上再去。
山村野夫辦公室。
山村野夫站在窗口,水門淩誌在其身後。
這些日本人,終究還是隻相信日本人的。
“你覺得在這件事上,高兵可疑嗎?”山村野夫詢問道。
“當然,他是唯一單獨接近過電報員,電報員臨死前的話也像是特意說給他聽的。”水門淩誌回答道。
“但,這樣,會不會顯得電報員太蠢了一點?這不是坑了高兵嗎?”山村野夫回答道。
“兵不厭詐,鬼知道是不是賊喊捉賊,但無論怎麼樣,高兵的嫌疑都在增加。”水門淩誌回答道。
“是的,他要是白狐,麻煩就大了,但也隻有他配得上白狐的聰明了。”山村野夫還是很看得起的。
“你盯緊點,看看,這件事上,他有沒有破譯出來的可能,如果他破譯了但沒告訴我們,那他八成就是白狐了。”山村野夫得出一個結論。
“人家破譯沒破譯咱們也不知道啊。”水門淩誌說道。
“所以盯緊點。”山村野夫嗬斥。
秦天在辦公室,焦急如焚,他不斷的看時間,想著,他知道,山村野夫和水門淩誌也一定在盯著這件事。
電報員的話太過了,他擺明了是想坑高兵,但也幫了倒忙。
使得水門淩誌和山村野夫重新懷疑起白狐的潛伏和對這種事的盯防。
時間一點點過去。
秦天終究還是準備行動。
“張若雨,你去檔案科把之前幾個渠道嫌疑犯的檔案拿來我再看看。”秦天故意說道。
他需要一個幌子。
“好的。”
張若雨很快拿來了檔案。
秦天翻了翻,把目光落在了假郵差這個人的身份上。
“這個假郵差送的信是不是在物證處?”秦天問道。
“是的。”
秦天拿了檔案,去了物證處。
物證處歸技術鑒定處管,和檔案處緊挨著,單獨的人值班。
“秦副局長。”值班妹子站了起來。
“嗯,我來找找上次嫌疑人的一些物證東西,比如郵差的信。”秦天故意用了找這個詞。
“好的,我去看看。”值班妹子說道。
“川島小姐,我給你帶了點好吃的,你嘗嘗,東西我自己找吧。”秦天就喜歡用些小伎倆哄哄女孩子。
“謝謝秦副局長。”
物證處沒有檔案處那麼嚴格,較隨意。
秦天把甜品給了對方,然後進了物證室。
秦天在裡麵尋找起來,很快發現了那台電報機。
秦天戴上手套操作,嚴謹,不留任何指紋。
很快,他找到了電報機的編號,除了這個編號外,再也沒有其他數字。
秦天記下數字,然後找到了信件,登記,快速離開了物證處。
秦天準備下班,走廊碰到了山村野夫。
“下班呢?”山村野夫問。
“是。”
“跟你說件事。”山村野夫攔住道。
秦天這邊都急死了,急著回去破譯絕密情報,你偏偏這個時候攔著我?
“以往,警署廳的表現不佳,有各方情報表明,警署廳在抓捕共黨,軍統方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被他們收買。”山村野夫說道。
這事秦天很清楚,彆說收買了,通共通軍都不少。
“這事聽過,但我任職後,警署廳不會再出這種事。”秦天保證道。
“好,這就是崗村寧次讓你任職那邊的意義,咱們以後,特高課,特務局,警署隊,防衛隊,在抓捕間諜這事上,那是統一規矩,統一戰線的,不可有私心。”山村野夫的這段話還是挺有大局觀的。
也確實應該這麼做,否則,還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李士群。
“好的,我明白的。”秦天點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
“手裡是什麼呢?”山村野夫很細膩的問道。
“上次接頭渠道搜查的嫌犯檔案,我拿回去再研究研究。”秦天回答道。
“很好,辛苦了。”山村野夫自然沒有任何可懷疑的。
秦天很自然的下班,開車回去。
到家,顧淑美已經提前把王媽打發回去了,並且家裡又檢查了一遍竊聽器等設備,保證家裡的安全。
秦天第一時間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顧淑美則負責把風,防止有人意外來訪,或其他意外事件。
有了密鑰,函數,固定變量三方內容後,破譯就很順利了。
原來,破譯這份加密情報,需要同時滿足三個條件:
加密算法,這是通用的,可以全局推廣;
密文,這是變量;
固定值:這是保證破譯的唯一性和冪等性。
發明這套算法的人,考慮到了所有的情況,尤其是潛伏者和電報員的隔離,使得,密文被竊取也無法單獨破譯。
隻有密文和電報員同時泄密才可以,精準的說,這套算法是和電報機的唯一編號,這個固定值進行一一綁定的,也是破譯工作的精妙所在。
“怎麼了?破譯出來了嗎?”顧淑美進了書房,端了咖啡進來,看到丈夫臉色蒼白蒼白的,額頭均是冷汗,他就知道大事不好。
“今天是陽曆幾年幾號?”
“1941年1月5號。”顧淑美回答道。
“就是今天,我的天呐。”秦天都要哭了。
“怎麼了?”顧淑美安慰道,同時目光落向密文紙上。
“情報剛剛過時。”秦天泣不成聲,難掩失落之情。
“我應該動作再快一點的,我應該再快一點破譯的。”秦天無比自責,雙眼紅腫。
自責和愧疚,也是這世上的另一種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