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便出去打了一個電話，給日本憲兵大隊的。
回來後，說道：“日本憲兵大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高科長你帶隊去吧。”
“好。”高兵起了身，先出去了。
這五個人裡，秦天這麼說，誰都清楚，這話是針對杜一明的。
杜一明倒也沒什麼，隻是給自己抽出根煙，點著吸，也沒有分給其他人。
“咱們繼續，靜香美景，把你潛入至今的所有做過的竊取情報的事都細細說一遍，隻要你不隱瞞，我至少可以保證你往後沒有酷刑。”土肥原說道。
但是一旦交代，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秦天看了杜一明一眼，他顯然有些緊張，人也走神，這讓秦天更加懷疑。
高兵帶著日本憲兵大隊伍，開始去學校，一家一家的尋找老師，將符合側麵描述的全部帶了回來。
大概差不多有十幾個人。
“人都帶回來了嗎？有沒有學校遺漏的？”土肥原詢問道。
“漏肯定是有的，先認第一批。”高兵說道。
“好。”
秦天主動起了身，走到靜香美景麵前。
靜香美景看秦天的眼神，想要一口一口刀了他一樣。
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地步，沒有回頭路了，且，秦天也是為了自保。
秦天也抽出根煙來，點上，吹在了靜香美景的臉上，說道：“按以往的流程，你是必死的，但倘若你指認出窮奇來，我就把你送去蓮花池，保你活下來，畢竟外貌和身材你都還不錯。這麼多人在，說話一定不會出爾反爾。”
秦天是故意這麼說的，如果不高調一點說，等價值利用完，土肥原和高兵一定會違背承諾，直接槍斃了。
尤其是土肥原，對於給潛伏者的承諾，100都是出爾反爾的。
但秦天是真保她，他隻需要找出窮奇就行，自己晉升的前置條件就完成了。
“對，我保證。”土肥原跟上一句。
這次，他應該是說真的了。
靜香美景猶豫著，對她來說，隻有兩個選擇：死亡或指認。
沒有那種大義凜然，沒有絕對的信仰，你以為先輩們不怕死？？
秦天想過，如果是自己被抓，八成也難以熬過酷刑，雖然之前經曆過一次。
所以對於那些選擇死亡的，真的真的，需要絕對的勇氣。
而選擇指認的，也不應給予過多的批判。
求生欲望是身體的第一本能。
“嗯。”靜香美景點點頭。
十五個嫌疑人轉過身去，背對著，每個人都輪流開始說話。
一輪很快說完。
“左邊起第八個。”靜香美景說道。
左邊起第八個被單獨拉了出來。
“你單獨再說一遍。”土肥原說道。
對方又說了一遍。
靜香美景點點頭，確認了此人。
“其他人都先關幾天再說。”土肥原做事還是細膩的，現在還無法保證此人百分百是窮奇。
土肥原走到他的麵前，將他的帽子摘了下來，是一張書生意氣的斯斯文文的臉。
“窮奇，出自《山海經》，四凶惡獸之一，崇飾惡言，流放四裔，以禦魑魅。”土肥原來了興趣。
“都說土肥原賢二是個華夏通，對華夏頗有研究和心得，看來不假。”
中年男子淡淡說道。
“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就是窮奇了，冰城軍統地下情報網的老大？！”土肥原詢問道。
“正是在下。”
中年男子認下了這個身份。
這個回答讓所有人又滿意又驚喜。
其他人都被帶了出去。
靜香美景也被從木架子上解了下來，送回牢房。
“給她點吃的喝的。”高兵叮囑了一句。
高兵還算是一個講原則講信用的人。
靜香美景經過窮奇身邊時，說道：“對不起，我沒能扛住。”
“不怪你，你已經足夠出色。”窮奇誇讚道。
就這一句話，足見窮奇也乃海納百川之人。
“坐。”
土肥原指了指前麵的位置，很客氣。
“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可以省去很多環節。”土肥原甚至還讓人送茶水過來，給窮奇倒上。
窮奇倒也不客氣，舉起來喝了。
“動刑是對弱者的行為，窮奇先生文質彬彬，不合適，我就一個問題：誰是青龍。你隻需要告訴我這一條，足以。”土肥原說道。
軍統的這一波行動被絲絲抽絲剝繭，從暗哨計劃抓不到張康鳴，又到找出了交通站，從交通站行動找出了靜香美景，從靜香美景找出了窮奇。
現在要從窮奇身上找出青龍。
這就是隱蔽戰線的殘忍之處。
一個切入點，可能會讓你全軍覆滅。
秦天和林蘇雅這邊，何嘗不是這樣？從下麵的行動隊可以找出峨眉，峨眉可以找出李奎和白狐。
那周兆華，胡盈盈也全是一條線上的蚱蜢。
甚至一個線人二狗，或土匪軍的一個小婁婁，都可能覆滅整個情報網。
窮奇定了定神，說道：“可以。”
這兩個字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激動，興奮，震驚，也有不安，緊張，繃著神經的人。
“痛快，看來咱們得喝酒才能儘興。”土肥原心情大好。
“那要看你的誠意了。”窮奇又跟上一句。
“我，大大的誠意。”土肥原拍著胸脯說道。
“很好，我和青龍約定過，明天，線下對接，他有關於前線戰況的緊急情報交給我。”窮奇說道。
土肥原品了一下，笑著說道：“不對，你在騙我。”
“何出此言？”
“你已經被我抓了，青龍在我們局裡，他自然知道你被捕了，那明天的對接，他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土肥原也是精得很。
作為高兵的師父，名師，也一樣具備強大的邏輯和分析能力。
“所以我才問你，你有沒有誠意？”窮奇一字一字地說道。
“要何誠意？”
“你親自去，他哪怕知道了，也會去。”窮奇說道。
“為何？”土肥原不解。
“你還記得長春718事件嗎？”窮奇也是謀士，雖然行事風格鷹派，但為人文質彬彬。
“在那起事件裡，你殺了青龍最心愛的女人。他和你有私仇，你隻要敢去，他也就敢去，不過，土肥原先生應該沒那個膽子。”窮奇是被審訊的一方，但沒想到掌控了主動權。
這就是頂級大佬的對決。
“你在激將我？”土肥原看出來了。
“對。”窮奇也很直白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