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李瑤光也是發愁,“姨父,眼下怎麼辦?我們還是等船嗎?”
程塑一雙眉毛擰巴成蟲,看著空蕩蕩的渡口心裡無限鬱悶,可等船?必是不能等的。
程塑堅定搖動腦袋,“怕是不能啊光姐兒,你自己不都說了,出京時候通知了不少友人帝棄城的消息麼?便是那些友人再好,再有心為你保密,可姨父還是那句話是人便有私,是人便有親朋,你能保證他們不會通知自己的親朋,那些親朋又不會通知他們的親朋嗎?一旦消息傳揚開來,姨父並不能估量京都會發生什麼,興許會徹底大亂……到了那時,你日夜兼程辛苦趕出來的這點子時間根本不夠用,人心難測,光姐兒,咱們一家不能拿命冒險。”
她也知道是這麼個道理,卻也沒後悔通知有人,隻是發愁眼下,“那我們怎麼辦?”
程塑定了定神,饒是自己心裡也是慌的,也沒主心骨,關鍵時刻他還必須得穩住,便沉聲道。
“我兒莫怕,咱們不是還有車麼,既然水路不通,咱們就走陸路,沿著河流繼續南下,我還就不信了,往下走,所有的官渡私渡船舶都被征集了不成?總歸能找到船,到時候咱們再棄車登船也不遲。”
他們彆無選擇,饒是李瑤光自認不蠢,眼下也沒彆的好點子,就隻能讚同的點頭。
“那也成,那我們現在就回吧,我怕小姨在人家飯鋪門口等急了。”
“成,那便回,對了光姐兒,既然要走陸路,咱們便趁機在通州采買一番吧。”,畢竟接下來他是打算日夜兼程趕路,儘早離開京都地界,能不停留便不停留的好。
而且自己饒是再沒出過遠門,卻也知道在如此情況下,食物藥品什麼的最好是備一點以防萬一的好。
程塑把話這麼一說,李瑤光自然無有不應的。
而且她還打算在通州的票號,把剩餘的銀票都給兌換掉以防將來作廢,如此回去與小姨表弟會和後,家人一商議,便打算分頭行動。
當然在行動前,她還掏了兩張百兩銀票分彆遞給小姨姨父,讓他們夫妻花銷。
夫妻倆是知道自家孩兒說書掙的不少,卻還是驚訝她一出手就是這麼多,可不要吧,自己囊中羞澀,且此刻也不是矯情的時候,程塑暗暗給妻子使了眼色,夫妻雙雙壓下心裡的羞愧與補償的宏願,關鍵時刻沒人掉鏈子,接過銀票全家分頭行動。
程塑帶著陽陽,父子倆共乘輪椅,一道采買藥品;
小姨則帶著百兩銀票,滿街食鋪儘可能購買食物;
李瑤光借著弄防身武器的借口,在通州諸多票號中選了家最大的,把身上所有所剩銀票兌統統換成金後肉疼火耗的出了票號,左拐右拐的繞路找到了家鐵匠鋪,進去買了幾把以自己戶籍能買到的弓箭,還有開山刀,菜刀,以及匕首等武器後,路過肉鋪時,看到裡頭還有兩扇沒動過的豬肉,以及兩腔羊,想到空間能保鮮,李瑤光也花銀子包圓了,還花高價強買了人家一把殺豬尖刀跟剁骨刀,絡腮胡的屠夫當時也是醉了。
好在自家刀具多,賣便賣了,肉能清空多難得的,屠夫難得好心情的給這買肉小子把肉送到指定地方,隻是回家的一路上還不停嘀嘀咕咕,今日買肉的小子奇怪的很。
李瑤光卻不管這些,在僻靜處背著人收了屠夫放下的肉,將其放到空間餐吧上存著,至於火盆?不得已轉移到太平缸上,身上就留了把開山刀以及一把弓,一袋箭,人就回到食鋪口停車的地方跟家人彙合。
她回來的時候,家人已經全回來了,都在等她。
李瑤光沒耽擱,見小姨夫妻正在給三隻牲口喂食,她爬上車,越過車門口啃著饅頭的小表弟,看到車後堆滿的東西暗暗點頭,心說跟小姨、姨夫這般拎得清、有主見的人跑路自己可省大心了。
人跟牲口都吃飽喝足,一家子重整旗鼓再次出發,出了通州後,趕著車就走在沿河的江邊官道繼續南下。
路上李瑤光長心眼了,取了身下一床棉被出來,跟小姨一番搗鼓,最後在車門後頭加裝了一層厚車簾,連兩個窗口也釘了一層厚棉布,隻留一絲可觀外頭動靜的縫隙,這樣車廂裡就暖和多了。
為了儘量與京都以及可能出現的流民拉開距離,李瑤光跟姨父商量過後,他們打算輪流趕車,日以繼夜。
反正京都地界無匪患,無非是擔心夜裡遇野物罷了,為了爭取逃命的時間,他們這弱小的一家子都同意冒這個險。
在心有小九九的李瑤光強烈要求下,小姨看孩子,姨父趕白日,嚷嚷著夜裡覺少的自己非要趕晚上。
更是趁著自己一人趕車之時,背著家人取了個弩匣子出來,外頭做上明顯記號,把裡頭的弩箭尖端全小心的塗上吳大夫給的見血封喉,這才收到空間隨手可取的位置。
夜裡自己獨自駕車,李瑤光更是浪的飛起,趁著身後門一關,簾子一放,她膽子比天大,身上背著連弩,腰間掛著電棍跟殺豬刀,待到車廂內再無動靜,她乾脆取出空間床頭射燈,插上電源插頭,拉長線,抱在手裡取出空間,發現這玩意居然不受影響真能亮,李瑤光便棄了手機改為懷裡抱著射燈的趕路。
不得不說有這麼一盞神奇的燈照亮,李瑤光的膽子更加狂野,那是自認為這個世界的野獸沒見過世麵,也不知是她猜中了呢,還是真走了狗屎運,她趕車的這一路不是沒走荒郊野嶺,竟是真沒有遇見什麼危險野物攔路,也是神奇。
就這樣,小小的騾車載著一家人沿著河流邊的官道一直往南,既可以隨時尋船南下,河流又可以給不熟路,不知外頭地理山河的他們指引方向。
說來他們這一家子,除了李瑤光原身當初來投親時被帶著從南到北走過外,她小姨姨夫可真沒出過遠門,最遠的怕也就是去京郊拜廟,以及老窩山的流放了!
至於原身的記憶,那時孩子小不提也罷,哪怕現代,自己一個大人離開缺德地圖都並不能記得那些有標注的路,更何況是如今這樣的古代,那就更彆提。
不熟路的他們可老實了的跟著河流往南走,可惜,人家官道卻不是他們怎麼想就怎麼修的。
人換車不停的情況下趕了兩夜三日的路程,而後走著走著,在經曆過了通州下頭兩個城鎮依舊不得船後,官道就開始拐了彎,再不在河邊左近,並不算寬敞的官道竟給他們帶進了山裡,等他們發現前頭山連山再繞不出去,也看不到身後河流的時候已經遲了。
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