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麼鬼修會被世間所不容嗎？”
麵對餘笙提出的這個問題，陳夜沉聲回應道，
“鬼修身上的鬼氣會吸食他人的生機，這也是鬼修隱瞞自己身上的氣息必須要做的步驟，所以鬼修的出現代表著注定會有人死亡。”
陳夜也不能避免，用過殺人來壓製自己體內的鬼氣，當初陳夜選擇殺死禮部侍郎張相守，這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餘笙忽然搖了搖頭，輕笑道，
“這個世界死人是再正常不過，天下六大修行之路，唯有鬼修是邪道，而其他正道之人難道就不會作惡嗎？你想的太簡單了。”
餘笙所說的話陳夜自然明白，可是自陳夜來到這個世界，鬼修是邪道變早已是這個世界根深蒂固的觀念，至於更深層的東西，他也不清楚。
餘笙繼續說道，“千年前，仙路未斷之時，曾經出世過仙人。”
陳夜也知道關於那個時代的一些事情，“當年的儒仙，我也有所耳聞。”
儒仙，第一位以儒道登臨仙路之人，現在仍舊是無數後世修行者無法逾越的大山。
餘笙點點頭，然後說道，“千年前，除了儒仙之外還有五位登臨仙路的仙人。”
“他們分彆代表這世間六大修行之路，武仙、道仙、妖神、佛陀和鬼仙。”
這些陳夜也略有耳聞，其中鬼仙倒還是陳夜第一次聽說。
以鬼道成仙，說明千年前的鬼修，好像還沒有和這個時代一樣被人厭惡和不容。
果不其然，餘笙接著說道，“那時的鬼修和其他修行者無異，當時的人們也都默認了鬼修的存在。”
“那為什麼到了這個時代，鬼修便被世間所不容？”陳夜問道。
“因為仙路斷絕。”餘笙鄭重地回應道，“仙路便是由當年的鬼仙一手斬斷。”
陳夜的麵色終於發生了變化，這是他從來都沒有聽過的秘聞。
“斬斷仙路，這怎麼可能！”陳夜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可它還是斷了。”餘笙淡然說道，“然後天道異變，六大仙人皆隕落，包括千年前的那位鬼仙。”
“就這樣，天道給世間降下了懲罰，世間之人都痛恨鬼仙，鬼仙隕落後，鬼修也被世間之人所不容。”
“一直到了現在，至少在乾，啟，楚三大帝國中，凡鬼修就成了人人得而誅之都存在。”
“不對，不對……”陳夜擺手說道，“你說仙路斷絕，諸仙隕落，那鬼仙也死了，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誰知道呢？”餘笙回應道，“我並不是那個時代的人，我知道的隻有這些。”
隨後，藏書閣內，空氣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陳夜在不斷消化著自己知道的消息。
半晌，他沙啞地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餘笙的眼神忽然變得迷離起來，她輕聲說道，“因為……我好像發現我修行的路已經走錯了。”
餘笙知道陳夜鬼修的身份，她也感覺到陳夜其實已經猜出了隱藏在她體內的第二人格。
她對殺戮和戰鬥之情會在特定的場景無限被擴張開來。
這也許是鬼道的象征……
陳夜默然，若不是從餘笙口中親耳聽到，他也斷然不會相信一個儒家的天才會有著這樣的感覺。
修行之路的錯誤？可是天書不會騙人，天賦不會騙人，餘笙仍舊是雲衍書院乃至這個世間的天驕。
餘笙說道，“我總感覺，我們是一類人，而所謂鬼道的背後必然會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
“我會幫你隱瞞你的身份，不如我們進行合作如何？”
“合作？”陳夜有些奇怪地問道。
“共同探索這個世間的秘密。”餘笙說道，“你鬼道的天賦無人能及，但你卻不知道這個天賦如何而來，你就不好奇嗎？”
“……”
陳夜繼續默默地聽著。
“而我想接觸一下這個不被世人認可的道路，合作共贏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餘笙的聲音很清冷，但是她的話很有目的性。
“展開說說？”陳夜來了興趣，他沒想到餘笙會選擇接觸鬼修這條道路。
“我可以在我能力限度內幫助你，但是我想要你給我關於鬼道的功法。”餘笙說道。
鬼道的功法？陳夜想了想，自從他成為鬼修之後，也隻接觸過一本鬼道功法。
《幽冥訣》
這是他最大的底牌，是不可能交給餘笙的。
陳夜指了指餘笙身後的那個方向，說道，“你隻要功法的話，那裡就有。”
在這書院藏書閣三層樓內，收納這另外五大修行之路的功法，餘笙身後的書架上，就是“鬼”的區域。
餘笙搖了搖頭，“在這書院，是不能碰關於鬼道這種禁忌的東西的。”
陳夜無言，果然他上次想要嘗試翻閱那裡的功法時，那種窺視感果然是真實存在的。
他還想在問些什麼，餘笙忽然說道，“今日就先到這裡吧，反正我不會呆在天書裡了，還有一些事情之後再說。”
“我知道你對我有所隱瞞，不過這不重要，各取所需罷了。”
“不過樓下的那位恐怕已經對我們感興趣了，有些信息，下次在交換吧。”
餘笙說完之後，直接離開了藏書閣，隻留下陳夜一人在原地淩亂。
今天他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他需要時間去整合這些信息。
還有，陳夜來沒有從餘笙口中問出關於雲衍書院院長的內容。
餘笙是院長的弟子，而陳夜對這位當世儒家的第一聖人十分好奇。
還有就是，餘笙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
那個一直在樓下睡覺的老頭還真是隱藏的大佬，之前的那種窺視感恐怕也是因為他。
陳夜靠在身後的書架上坐下，嘴角勾起一絲令人尋味的笑容。
現在正是洛圖即將出世的最關鍵時期，餘笙……或許是自己一個很不錯的幫手。
而且，比起青提那個神秘的妖皇，陳夜更願意相信這個書院的天驕。
京城的天撲朔迷離，事情可真是變得越來越有意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