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塵走了，他隻是在這對老夫婦家裡化緣了一碗粥。
佛門講究緣，真如三塵敲響了這對老夫婦的門，他們之間便產生了緣分。
三塵身為佛門中人，也講究靜心，但是他卻選擇連夜趕路，是因為京城有著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第二天清晨，天還是蒙蒙亮的時候，這對老夫婦的房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老婦以為是那個小和尚回來了，她連忙招呼她的老伴。
她打開門之後臉上掛著和藹的神色，“大師您……”
隻是當她看到門外的身影後，所有的話都被卡在了喉嚨裡。
站在門外的並不是三塵，而是一個三十歲的青年男子。
當門打開的一瞬間，他熱淚盈眶地看著老夫婦，哽咽地說道，“爹，娘，我回來了。”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你終於回來了，我們想你想得好苦啊……”
老婦和老頭連忙摸住青年男子的手，神色激動，老淚縱橫。
“爹，娘，戰爭結束了，我活下來了。”
青年男子抱住這對老夫婦，三人在這平凡的一天團聚。
“兒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老婦打量自己心愛的兒子，看到自己兒子身上傷痕累累的樣子，內心不由得一陣心痛。
不過，到底還是活著回來了，這對於這對孤苦無依的老夫婦來說，已經足夠了。
青年男子有些感慨地說道，“爹，娘，你們怕是不知道，當初我差一點就死在戰場上了。”
男子頓了頓，看向遠方接著說道，“當時若不是有一個小和尚忽然出現救了我，把我從一群屍體中帶了出來，你們怕是都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
“小和尚？”老婦顫顫巍巍地問道。
“是啊，我看得很清楚，救我的那人穿著僧袍，年紀不大，是來自西域的小和尚，若不是他，我就已經死在戰場上了。”
老婦看向三塵離去的方向，有些恍惚，“蒼天啊，這難道就是緣分嗎？”
……
京城，雲衍書院
陳夜一早便來到了藏書閣的三層樓走，而在那裡早早站著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等候著他。
“餘姑娘，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何不拆穿我？”
陳夜經過一夜的思考，冷靜了下來。
既然餘笙知道自己鬼修的身份，其實無需等自己回到京城就可以告訴書院和書聖。
所以昨天陳夜見到書聖之後以為這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局，這其實是不成立的。
餘笙轉過身來看著陳夜，美眸微動，依舊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表情。
既然兩人已經攤牌了，那就沒有必要再試探了。
餘笙開口說道，“那日之人，果然是你。”
陳夜聳了聳肩，說道，“你都已經知道了，不是嗎？既然這樣，你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不妨說出來，不然搞得我也心驚膽戰的。”
“鬼修天下不容，我的身份既然已經被你知道，現在我的生死可以說是在你一念之間。”
現在陳夜隻想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作為書院的天驕，卻幫自己隱瞞鬼修的身份，背後的目的一定不簡單。
餘笙忽然靠近陳夜，死死地盯著陳夜，然後說道，“你是怎麼成為鬼修的？”
陳夜沒有說話，這個問題確實問住了他。
是啊！自己是怎麼踏上這條道路的，怎麼成為這世間所不容的鬼修的，陳夜司機也不知道。
在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地踏上了那條道路。
麵對餘笙的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
餘笙見陳夜不願意說，她沉默片刻，說道，“我聽聞鬼修以殺戮為樂，可是我在和你的戰鬥中沒有感覺到這種氣息。”
是啊！鬼修可是被認為殺人不眨眼的人物，凡鬼修出現的地方，必有腥風血雨。
陳夜雖不知眼前的女子在想些什麼，不過他還是回應道，“殺戮嗎……或許吧。”
陳夜每次出手，確實有人會死亡，可這些人基本都是他的仇敵，亦或者是窮凶極惡之人。
反正陳夜手上沒有沾染過無辜之人的鮮血。
但他確實需要殺戮，來穩定自己體內的鬼氣。
陳夜接著說道，“至少，在那次戰鬥中，我身上的殺意好像沒有你多。”
當初在戰鬥時，陳夜也感受到了餘笙的殺意，但是由於他全心地投入戰鬥之中，當時沒有多想。
他隻是以為自己感覺錯了，畢竟一個儒道的天才，怎麼會衍生出屬於鬼修的戾。
現在餘笙的種種行為，讓陳夜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儒道天才有問題！
“你的身份，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放心好了。”餘笙忽然開口說道。
“為什麼？”陳夜死死地盯著餘笙，忽然說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難道說，你是和我一樣的人？”
餘笙身形微怔，沒想到陳夜會如此語出驚人。
是一樣的人嗎？不，這是否定的。
一個是儒家的天才，一個是天境的鬼修，他們是正道和邪道的代表。
這怎麼可是會是同一種人呢？
餘笙也是這麼想的，可是自從她那天第一次殺人之後，她好像很享受那種感覺。
然後……她就開始迷茫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這種鬼修的感覺。
所以她回京一直沒有揭露陳夜，就是為了搞清楚她這種感覺的由來。
陳夜是鬼修，他一定知道得更多。
可是她發現，眼前的陳夜和傳說中的鬼修有點不太一樣。
餘笙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那些戾氣為何會出現，她修的是儒，天下至善的儒，現在的餘笙完全陷入困境之中，無法走出。
陳夜對於餘笙同樣在心中有了猜測，他看得出來在這個天驕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的心境偏離了儒修的道路。
莫非，她的身上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和自己一樣，踏上了鬼修的道路？
“陳夜。”餘笙抬起頭來看向陳夜，“你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成為鬼修的，對嗎？”
陳夜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個餘笙對他沒有敵意，也不會揭穿他。
或許自己可以從這個餘笙身上套出更多消息。
餘笙繼續問道，“你知道鬼修為什麼會被世間之人所不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