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剛被封住的氣才過了幾分鐘又自行衝開,何春花又氣又惱地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你身體裡的氣怎麼這麼強,我以前也替幾位前輩紮過針,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你看起來比我還小幾歲的樣子,怎麼跟個老不死似的。”
趙逢生都被氣笑了,以前彆人都是誇他道行高深,還是頭一次有人因為這事兒罵他的。
“要是不行,還是我自行壓製體內的氣吧。”
“你彆動!我脾氣上來了,我也練了二十年的詭門九針,我就不信連你體內的氣都封不住,你給我趴好了。”
何春花還較上了勁,調配了新的藥,金針塗藥過火一氣嗬成再次紮在了趙逢生的背上。
這一回趙逢生感覺到一股更強的力量作用在了他的大穴上,氣二度被封,這一次堅持的時間是第一針的兩倍,可惜還是被趙逢生體內的氣衝開了。
何春花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氣呼呼地說:“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是不是隱瞞年齡的老怪啊?”
“我不是,我真的隻有二十五歲。”
“我學醫行醫二十年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人,說你是天才都是小看你了,你是怪物吧。”
趙逢生無奈地搖搖頭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讓我再試一針。”
這一次何春花用了更長的時間配藥,甚至拿出了好些珍貴的藥材,在鼓搗了足足十分鐘後配出了新藥,並且這一次她還把自己的血滴入了藥裡當藥引,萬事俱備之後取出第三根金針塗藥過火。
落針之後,何春花後退幾步雙眼緊盯著趙逢生,觀察了一會兒後問:“你的氣自行衝開了嗎?”
“沒有。”
“哈哈,太好了,我果然是最棒的,那你趴好了,我們繼續解毒。”
其實趙逢生並沒有說實話,第三針封住的穴位已經被氣衝開了,不過他怕何春花繼續較真下去,所以故意說沒有衝開,然後自行壓製了護身咒。
在之後的治療過程中,趙逢生一聲不吭地趴著,背部的灼燒感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他一邊強忍著劇痛一邊還要壓製護身咒,漫長的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何春花拔針之後替他敷上藥說:“敷藥十分鐘後你就可以走了,明天還是這個時候過來,咱們繼續。”
說完何春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倒了杯酒小口地喝著,似乎累壞了。
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尷尬,何春花抿了口酒問:“劉三福那麼怕你,你應該挺厲害的吧。”
“還行,有點小名氣,大陽宮你聽說過嗎?”
“那不廢話嗎,就算我不在圈子裡混,可大陽宮的名頭我還是聽說過的,難怪你這麼厲害,原來是大陽宮的道士,對了,大陽宮的玄清你認識嗎?”
她突然提到了玄清,這讓趙逢生愣了一下。
“自然認識,你也認識他嗎?”
“嗬嗬,我倆以前一個村子的,他那時候是村子裡青少年的頭兒,我可崇拜他了,不過村上算命的說他命裡有一大劫,如果不修道肯定過不去,所以他父母把他送去學道了,對了,他現在還好嗎,應該混的挺不錯的吧。”
趙逢生頓了一下說:“他羽化了。”
何春花拿著酒杯的手明顯抖了一下,不過語氣還是很平靜的說:“看來就算學了道那個劫還是沒過去。”
“他是被人下咒害死的,我正在對付下咒的那幫人。”
“是嗎,那幫人厲害嗎?”
“不厲害,但是很狡猾。”
剩下的時間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十分鐘後趙逢生起身離開。
之後連續幾天趙逢生都按時前來,他明顯感覺到身體裡的毒素在迅速消失,而連續治療好幾天的何春花卻一天比一天疲憊。
治療的最後一天,何春花紮完最後一針,照例倒了杯酒,第一天見麵時她臉色紅潤,而今天她的臉色已經有些慘白了。
“敷完最後一貼藥你的毒就徹底解了。”
她喝了口酒,說話的聲音有些虛弱。
“以前我隻知道修煉詭門九針的人命都不長,如今方才知道原因,詭門九針損己救人,以自己的精氣施針,每救一人傷己一分,救的人越多,自己的精氣損失的就越嚴重,你們這一行真心不易。”
何春花喝了口酒笑著說:“我出生就害了重病,家裡沒錢給我看病,準備放棄我的時候,我師父路過村子施針救了我,自那天起我就注定要入這一行,在家養到七歲,師父就帶我走了,我這條命是她老人家給的,也注定了我要還回去。”
“若是這麼說的話,這一次我也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等我處理了那群邪修再來找你,我或許有方法替你補回精氣。”
“哈哈,大話還是少說些,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趙逢生笑了笑沒說話,最後一貼藥敷完了,他起身穿好衣服準備離開。
臨走時,何春花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你是個好人,我行醫多年眼光還是不錯的,像你這樣的好人不該白白送死,聽姐一句勸你對付不了那幫人的,還是回去搬救兵吧,他們連玄清都能殺了,更不會怕你一個年輕後輩。”
趙逢生笑了笑沒吭聲,何春花繼續說:“我聽說你們大陽宮有一位小師祖非常厲害,是全一派的準仙師,堪稱道門魁首,請他下山應該能對付那群邪修。”
這時候趙逢生打開了門,他回過頭笑著說:“我就是那位小師祖,等我回來,還你人情。”
說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一臉震驚的何春花愣在原地。
走出推拿按摩館,兩輛車等在了路邊,一輛車上坐著五個人,包括六局二組的四個人,分彆是常衛國、趙敏敏、周小虎以及一名趙逢生沒見過的中年男子,還有被鎖住的吳言。
另外一輛車上坐著黃七、穆思思以及老賀。
眾人見到趙逢生後立刻行禮作揖,常衛國介紹道:“這位您沒見過的叫瞿億,也是我們二組的,修的是聽風耳穿石眼兩門神通,瞿億,這位就是大陽宮的小師祖。”
中年男子快步上前對趙逢生行禮,他長相有些古怪,一雙眼睛特彆小,一對耳朵卻格外大。
“上車出發吧。”
眾人上車,兩輛車開向鳳台鎮仙茅山。
開了一夜之後,車子到達鳳台鎮,這座鎮子看起來很普通,眾人到的時候正好是清晨,路上挺熱鬨的,喝早茶買菜的人絡繹不絕。
眾人找了旅館下榻之後便上了街,一方麵是偵查一下是否有五業教邪修的蹤跡,另一方麵也想打聽一下仙茅山的情況。
結果這一問卻讓大家吃了一驚,這裡幾乎所有的鎮民都知道五業教的存在,並且還有不少鎮民信奉五業教,好些商家居民的屋子裡都供奉著那尊五業教的邪神。
甚至有一些路邊小攤還在販賣五業教加持的念珠符咒。
黃七這人比較會嘮嗑,他找了個喝早茶的老大爺攀談起來。
“大爺,您也信五業教嗎?”
老大爺笑嘻嘻地說:“信啊,你沒看見我身上戴著念珠嗎?”
“我是外頭來的遊客,我在外頭沒聽說過這個五業教,這五業教不會是邪教吧?”
此話一出原本熱鬨的茶館突然安靜了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用不友善的目光看向黃七,剛剛還笑嘻嘻的老大爺臉色也沉了下來。
“你胡說什麼,五業教可不是邪教,那是大大的善教,教裡的幾位長老還會下山給我們看病,定期還會給我們發福利,教宗大人更是神人,我這隻斷手就是教宗大人治好的。”
黃七陪著笑臉問:“我剛剛說錯話了,您彆介意,對了,您提到的福利是什麼?”
“就是這個。”
說話間老大爺拿出了一個盒子,從裡麵取出了一枚丹藥,黃七一眼便認出這是一枚“仙丹”,隻不過成色很差,是最低級的“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