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對,他們之間的糾葛太深,深到她想忘也忘不掉。
就算她能做到頭也不回的逃跑,但還是不可避免會想他。
若不是日有所思,她大概也不會時隔多年,再次夢到前世。
顯然,她難得的情話,讓陸子宴很是受用。
“真的?”那雙微微眯起眼眸柔和下來,但語氣還尤有不信。
“當然是真的,”謝晚凝正色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就算你不找過來,我這幾天也是要回京的。”
陸子宴淡淡哦了聲,就那麼看著她笑。
謝晚凝被他笑莫名心虛。
確實,這樣的說法實在太過湊巧,他不信也情有可原。
可她說的是真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騙你,”謝晚凝吸了吸鼻子,老老實實道:“之前確實沒想過回京,但,……昨夜我做了一個夢。”
‘夢’這個字,在他們之間的特殊性,彼此心知肚明。
陸子宴聞言,渾身發僵。
而懷裡的姑娘還在繼續,“我夢到了,我自己死後發生的一切。”
想到夢中這個人的結局,謝晚凝鼻腔發酸。
她圈住他僵硬的腰身,將臉貼上他的頸窩,小心翼翼的親了親,有些難過道,“陸子宴,你說你怎麼這麼傻呢…”
成為手掌天下權的帝王,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
再愛她,隨著時間的療愈,總會好的。
為什麼要犯傻,去自尋死路。
陸子宴神情有些恍惚。
她竟然夢到了,夢到了前世他獨存於世的那五年。
所以,……她親眼見到過他的病態瘋魔。
她知道他並不是保家衛國的英雄,更不是愛民如子的明君。
他隻是個視人命如草芥,屠城掠地的戰爭機器。
是無惡不作,造下無數殺孽的瘋子。
他不但屠戮外族,對自己臣民也毫不留情。
朝野上下無數文官武將,但有惹他不順心的,無論忠奸,隨手砍殺。
他是實打實的瘋子……
最暴虐殘忍的一麵,被心愛的姑娘知曉,陸子宴臉色漸漸發白。
謝晚凝根本不知這人心中所想,她還沉浸在夢中的慘烈裡,圈住他腰的手,很是依戀的緊了緊。
“我怕你又跟前世一樣,跑去戰場自尋死路,所以醒來後就決定要回京去找你,”
說著,她喉間一哽,嗓音染了幾分啞意,“就算你死纏爛打讓我最厭煩你的那兩年,我也從沒想過讓你死。”
冷峻桀驁的少年,身強體健,戰無不勝,傲骨淩淩,他怎麼會死呢。
可他卻真的死在了她的麵前。
一箭刺入心臟。
想到那一幕,謝晚凝心口驟然一疼,她張口對著他的側頸狠狠咬了下去。
尖牙磨破了皮肉,陸子宴呼吸微顫,而後,手緩緩抬起,撫上了懷裡姑娘的後腦。
謝晚凝叼著那塊肉,磨了很久,最後又輕輕舔舐了溢出的血漬,這才鬆口。
她看著自己留下的牙印,道:“疼嗎?”
陸子宴喉結微咽,低低地嗯了聲。
很是勾人。
可謝晚凝才被他折騰的不輕,這會兒當然不會被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