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文武百官齊聚太極殿。
對著上方的行天子跪拜大禮。
孟祁宴聲音沉穩,“諸卿免禮。”
“謝過陛下。”文武百官整齊叩頭,之後站起來,退到大殿兩側。
太傅陸遠道一身紫色官袍,手持白玉笏板,從中走出來,“啟奏陛下,關於幾位王爺下葬,已經安排妥當,另還有一件事情。”
孟祁宴的手指搭在龍椅的車壁上,臉色從容,“太傅請講。”
陸遠道低著頭,“是關於武皇帝的兒子,還住在東宮裡,如今陛下繼位,先皇的兒子,理應搬出東宮。”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又是一片嘩然,李丞相瞟了一眼陸遠道,“小皇子現在還小,若是貿然將其搬出來,恐怕會惹旁人議論紛紛,說陛下容不下自己的侄子。”
陸九行也從中站出來,對著上方的天子說,“臣讚成太傅,丞相,你可彆會錯了意,之前是因為朝廷動蕩不穩,讓黃口小兒住進東宮,而現在朝政穩定,的確不適合在住在東宮裡。”
李丞相被堵得啞口無言,狠狠地望了一眼陸九行,最後退了下去。
隔著白玉十二冕旒,孟祁宴也能看到李丞相難看的表情。
他沉吟說,“朕依太傅所言,準許其搬離東宮,朕會封其人物對話為楚王,住在宮裡。”
陸遠道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陛下聖明。”
尚書令站出來,“如今最要緊的事,是陛下的登基大典。”
孟祁宴不以為意,“典禮不過是個形式,朕奉天帝之命坐於太極殿之上,願與諸卿攜手,複興蜀國江山。”
陸遠道撩著花白的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同時也很欣慰。
是因為自己選擇的皇帝沒有錯,也相信自己兒子的判斷。
以後陸家滿門都會輔佐陛下。
退朝後,孟祁宴從太極殿出來,與陸九行一起回到乾陽宮。
“我不是有你陸家,李丞相會借題發揮,該逼著我立武皇帝的兒子為太子。”
陸九行輕輕一歎,看著架子上的書畫,“所以陛下料事如神,先讓父親提及此事,丞相即使去提,也照樣被堵回來。”
“多謝你。”孟祁宴拍了拍陸九行的肩膀,“我回來幾日,其實蜀國,並沒有關外那麼乾旱,就是實力比不上其他國,放長遠之計,就是要改變國內的經濟發展。”
“改變發展?”陸九行很是疑惑,但是孟祁宴的提議。
他還是非常讚同的。
“是未來的那個江姑娘,告訴陛下?”
孟祁宴點頭,坐在椅子上,拿起筆和一封奏折,仔細翻閱著。
“她是和我說了好多,那個世界的繁華我也已經見證過了,她說她的國家人民有信仰,身在紅旗底下,長在春風裡,目光所及皆是華夏。”
他唇邊含著一抹從容的笑容,看著陸九行,“你可曾知道,何為信仰?”
陸九行被他問得一臉迷茫,“臣不知什麼是信仰,臣想那個世界,一定是無比的繁華,陛下是羨慕那個世界?”
孟祁宴並不否認,“是羨慕未來的發展。不知我能不能做到,我想在亂世之中占得一席之地。”
“會的,一定會的。”陸九行眼中浮現出一絲剛毅,“臣會陪著陛下,實現心中的信仰。”
“我和你是患難之交,沒有君臣,之前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隻要我坐在皇位之上,陸家滿門榮耀當長存下去。”
沉吟片刻,孟祁宴又問他,“京城中,沒有發生動蕩吧。”
“陛下放心,身兼要職的都是自己人,不會有什麼動蕩的,蜀國朝廷說到底是太後一黨在作怪,隻要小心留意著,不足掛齒,要緊的是其他的國家,列國向來都有紛爭,尤其是蜀國這樣的小國家,稍不留神就會被其他的國家吞噬掉。”
“有一句話叫劍鋒隻在尊嚴之上。”
孟祁宴眼底彌漫著一抹殺意,“我明白。”
他低頭,看著桌子上那一把寶劍,這蜀國的江山就像這把劍一樣,已經牢牢地握在他的手裡。
還怕沒有利刃出鞘那一天麼?
這是利刃出鞘之前,要防著背後的明槍暗箭。
批閱將近一天的奏折,孟祁宴用手揉著酸痛的脖子。
目光往外一掃,
這才發現天都黑了。
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有宮人過來通報。
說是太後。
讓孟祁宴去建章宮用膳。
孟祁宴疑惑。
太後這是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
讓他過去,如今雖然鬨饑荒,皇宮裡的吃食。
還是比較高檔的。
孟祁宴稍作收拾。
就前往建章宮,宮人打起沉重的珠簾。
孟祁宴走進去,對著寶座上雍容華貴的女子頷了頷首。
“給太後請安。”
太後笑容溫和,扶了扶耳邊的珠玉耳環,瞬間颯颯作響。
她從寶座上走了下來,伸出戴著雕花護甲的手指,拉起孟祁宴。
“你我母子多年未見,不必拘著這些繁文縟節,跟哀家說說,這些年在趙國過得好不好?本來就三五天的路程,為何走了將近兩個月才到汴梁城,可是路上遇到了什麼危險?”
孟祁宴看著太後毫無保留的笑容。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掛念兒子的母親。
此刻若孟祁宴有太多的不滿。
那才是落人話柄呢。
孟祁宴退後兩步,和太後維持著特有的疏離。
“路上還好,不過是饑荒之年,遇到了一些麻煩而已,至於在趙國的事情,既然我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說給太後聽,太後還害怕沒機會聽到嗎?”
太後的臉色明顯的一變,隻是一瞬間的恍惚。
恢複如常。
“是呀,皇帝回來了,哀家總算是有盼頭了。”
孟祁宴態度比較冷淡,“若無彆的事情,我先告退了。”
不等太後開口。
孟祁宴已然轉身離去。
回到乾陽宮。
他發現身邊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
真的還不知道能不能去到江梨那裡?
於是他精心收拾了一番。
換了乾淨的衣裳,頭發梳整齊。
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狼狽不堪的孟祁宴。
突然眼前一黑,等到再次看清眼前的景物的時候。
孟祁宴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