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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做秘書做慣了的緣故,厲元朗走進包間時,謝克早已提前等候在那裡。
他端著茶杯邊喝邊四下觀瞧,還摸了摸桌椅板凳,似乎有難舍之情。
“抱歉,來晚了。”厲元朗主動和謝克握了握手。
謝克指著包間四周說道:“老同學,記不記得這裡,當初我就是在這塊被項天光打的。”
厲元朗環視一圈,頓有所悟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包間還真是咱們哥倆大戰黑惡勢力的主戰場,你的記性可比我強多了。”
“哪裡是記性好。”謝克連連擺手,頗有感觸道:“隻不過這裡讓我記憶深刻,是它改變了我的命運,我的生活,我的一切。”
聽著謝克由衷的這番話,厲元朗感同身受,完全理解。
厲元朗有過高光時刻,同樣也經曆過黯淡無光的日子。
一個秘書在沒有老板的嗬護下,活得不如一條狗。
話糙理不糙,現實的確如此。
在冷眼和冷言下,狗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人卻不能,因為人的思想感情要比狗複雜多了。
就著這個話題,在一個魚鍋和四樣小菜以及一壺老酒伴隨下,都不用厲元朗問,謝克至此打開話匣子,把他多年想說不能說的話完全敞開心扉,傾瀉給厲元朗。
“總體來說,葛縣長對我還算不錯。我住院和在家休養的兩個多月裡,他始終給我保留位置,這一點我能相信。”
“不過,有那麼一句話,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因為你我同學的關係,有人就向他進讒言,說我和你暗中勾搭,出賣葛雲輝雲雲。”
“一開始葛縣長是不信的,架不住總有人在他耳邊灌輸,次數多了時間久了,難免會讓他起疑心。正好政府辦新來個年輕大學生,名叫於躍,文筆處事方方麵麵都很優秀。”
“政府辦主任就將於躍介紹給葛縣長,讓他暫時跟著,常務副縣長沒個固定秘書,的確不方便。如此一來,於躍就頂替了我的位置,做了秘書。”
“我覺得於躍這人彆看年歲不大,非常有心計。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招數,短短一個多月,就讓葛縣長離不開他,有事就讓於躍去辦,對他十分信任。”
“這也是我和你講的,我回來上班,葛縣長對我的態度為什麼變得客氣了。說客氣好聽,實際上關係已經疏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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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從你那離開後,我回去想了很久,就去找葛縣長好好談一談。他不好意思說出來換掉我,我有自知之明,主動提出我想外放出去,跟你說吧老同學,我也在試探葛縣長的態度。”
“沒有想到,葛縣長當即答應,冠冕堂皇的話我就不說了,反正一句留我的話沒說,這讓我很傷心,也很失落。”
“葛縣長答應給我安排一個好去處,左庫鄉副鄉長或者元索鎮的副鎮長,級彆還是副科,不過屬於實權副科。聽上去不錯,老同學,你也是走仕途的,這點你應該明白。副鄉長,上麵還有常務副以及正鄉長,我在政府這邊排名不是老三就是老四,以後上升空間十分有限。”
“以前有葛縣長照應,我或許還有機會往上走一走。可失去這座靠山,我啥也不是。弄好了,將來熬個正科級退休,弄不好,或許就在副鄉長的位置上終老。”
“我才三十五歲,今後的路長著呢,我真不想把自己大好時光浪費在沒有希望的地方。所以經過深思熟慮,我和老婆一商量,乾脆辭職下海,去外麵闖蕩。”
“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學畢業,又有政府部門工作的履曆,我想實現自我價值,彆人能做的事,我謝克也一樣能做,還要力爭做好。”
“我老婆曾經給鏡雲市一家化妝品公司做過代理,和那家公司私交良好,於是就聯係對方,我們夫妻二人一起飛到鏡雲市,和公司負責人麵談。”
“我老婆這方麵有經驗,直接被錄取進入策劃部。我因為是個門外漢,就得從基本的銷售經理做起,月薪八千,再加上提成的話,保守估計月入一萬五不成問題。比我現在掙得多不說,關鍵沒有糟心事,隻要把業績做上去,公司答應的獎勵全部兌現,我挺知足的。”
厲元朗聽聞後,端起酒杯敬了謝克一杯,並說:“你走這一步也屬無奈,我原本想著讓你去紀委辦公室擔任副主任,過個一年半載提到主任或者紀委副書記,直接解決正科級,現在看來,都不需要了。”
“謝謝你為我規劃的前程未來,不過老同學,說句心裡話,就是我不辭職也不會去你那裡。”謝克一飲而儘,臉上已經出現酒精刺激下的微微紅潤。
“為什麼?”厲元朗擺弄著酒杯不解問道。
“倆字。”謝克伸出兩根手指頭,在厲元朗眼前晃了晃,“背叛。”
“哦。”厲元朗恍然大悟,自己怎麼忘記這一層了。
謝克曾長期擔任葛雲輝的秘書,身上已經留下葛雲輝的烙印。即便他不想,彆人也會這麼認為。
假如他投奔厲元朗,彆人就會以為謝克是個朝秦暮楚的人。在官場上,背叛的下場非常嚴重,也是犯大忌的行為。
弄不好,到頭來所有人都不再信任你,更不會用你。最後隻能是自生自滅,無人理會。
“也好,你從銷售經理起步,希望你將來做到金字塔的塔尖,我看好你,預祝你成功。來,咱哥倆再走一個。”
“什麼銷售經理,其實就是銷售員,最底層的那種,靠業績吃飯。不過,你的祝福我收下了,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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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當一聲響,兩支玻璃酒杯碰撞到一起,酒液順著喉嚨帶著火辣辣的熱感下到肚子裡,渾身散發著滾滾熱流。
吃了一口菜,厲元朗隨口問道:“謝克,你在鏡雲市的公司叫什麼,我如果有機會去那裡的話,好聯係你聚一聚。”
“愛利倍思化妝品公司。”說著,謝克還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厲元朗。
上麵有公司地址以及謝克的名字和聯係方式,厲元朗看過後收起來,邊喝酒邊聊天。
謝克的酒量也就在半斤左右,和厲元朗一斤打底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再加上今晚他是放開量喝,沒有任何顧忌,喝了五六杯之後,臉也紅了,舌頭也偏大,說起話來有點不著邊際。
“老同學,有個事兒我要和你說。”
“什麼事?”厲元朗微微笑著,“看你色眯眯的樣子,是不是要說女人?”
“嘿嘿。”謝克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充厲元朗一挑大拇指,“不愧是男人,一點就透。實話告訴你,我去那家公司還有個原因,就是公司老板是個女人,長的非常漂亮,美豔動人。嗯,差不多就是這個詞兒。”
“怎麼,你小子又有花花腸子了,當心讓你老婆發現,罰你三天三夜不讓你上床,把搓衣板跪爛了,嗬嗬。”厲元朗輕鬆開起玩笑。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愛美之心男人有之嘛。我隻不過活動一下心眼而已,哪敢有實際行動。再者,我們老板心高氣傲,彆的男人根本不放在眼裡,聽說我們公司副總喜歡她已久,她一直不為所動,看樣子,以前肯定被男人傷害過,徹底對男人死了心。”
從過來人的角度分析,厲元朗十分讚同謝克的說法。
女人,尤其漂亮女人,對男人哪怕優秀男人無動於衷,隻有兩種情況,一個是取向有問題,另一個就是被男人傷的體無完膚,造成對男人完全免疫,沒有興趣。
出於好奇,厲元朗對謝克所說的這位美女老板十分感興趣,便打聽美女老板。
當他得知女老板的名字後,不禁驚愕半天。
怎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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