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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一天,下午下班後,厲元朗正想著飯轍,突然手機響起,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他習慣性的叫了一聲:“請問你是誰?”
電話那頭沉默好一陣,一直到厲元朗問了好幾遍,對方才說話:“大叔,這麼久了,你就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嗎?你再忙,也應該有個打電話的時間吧。”
一聽就是蘇芳婉,能有幾個管厲元朗叫大叔的,除了她沒有第二個。
關於蘇芳婉,厲元朗說不清道不明。小丫頭以前孤身一人沒人照顧,厲元朗大多出於同情,給予她多方麵的幫助。
如今不同了,她有男朋友,而且這個男朋友還是厲元朗為之信任的秘書。相處多日,他感覺羅陽是個不錯的小夥子,辦事能力和忠誠度無可挑剔,日後加以錘煉,絕對是個可塑之才。
所以來西吳縣十來天了,他沒有聯係蘇芳婉,除了沒工夫外,也是為了避嫌。
“蘇副局長,有什麼事嗎?”對於蘇芳婉,厲元朗連稱呼都變了,無外乎是在提醒她,二人的身份已經發生質的改變,不可能再向從前那樣那麼隨便了。
“哼,”蘇芳婉苦笑道:“厲大書記連叫我的名字都變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不去招惹你大書記了,再見。”說完,都不等厲元朗說話,直接掛了手機。
這個小丫頭啊,厲元朗無奈搖頭,掛就掛吧,以後還是要跟她保持距離為好,省得惹一身麻煩。
厲元朗打發走老張和羅陽,獨自一人往住處溜達,途經一家小飯館,想著肚子空空,便信步走了進去。
服務員熱情迎上來,厲元朗挑了個靠窗位置坐下,翻開菜譜隨便點了兩個清淡小炒,一碗米飯外加一壺清茶。許是餓了的緣故,待飯菜端上來便大快朵頤,吃得香甜。
吃飽喝足,厲元朗結賬的時候,無意中瞥向窗外。飯館所處位置是飲食一條街,對麵是家大酒樓。此刻正值飯口,賓客盈門,門口停著不少車輛。
他注意那裡也是職責所在,公車私用或者出現在公共場所,是在紀委權限的管理範圍內。厲元朗順便看一看有沒有違規的現象。
隻是他沒有看到政府部門專用車牌,倒是有個意外發現。
對麵行駛來一輛黑色奔馳,車牌號是醒目的168,寓意一路發,基本上使用這樣車牌號的,絕大多數都是有錢大老板。
奔馳車停穩後,司機下車小跑著打開後車門,手搭涼棚,片腿走下來一個戴著寬邊眼鏡的男子。那人昂頭挺胸,下車後下意識的係了係西服上最下麵的扣子,仰頭看了看酒店的招牌,邁著大步往門口走去。
而此時在大門口,有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笑臉相迎,見到他拱手抱拳,似乎彼此很熟悉的樣子。
其實有人赴宴見麵打招呼,厲元朗沒必要觀察這麼仔細。主要是下車那位他看著眼熟,或者說根本就認識,不是彆人,正是榮自斌的秘書隋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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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手下敗將,厲元朗不能不印象深刻。
但是和隋豐年抱拳的那人厲元朗卻不知道是誰,反正看那人的穿戴打扮,還有身後站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準是保鏢之類的存在。也就是說,這個人,很可能是個有錢人,絕不是政府層麵上的人物。
看著隋豐年和那人邊說話邊並肩走進大酒店,厲元朗同步把帳付完,步行回到位於縣委住宅樓臨時的家。
第二天早上厲元朗剛進辦公室,羅陽進來告訴他,接到隋豐年的電話,說榮自斌請他過去一趟。
榮自斌是政府縣長,黨內級彆比厲元朗高,所以他要見厲元朗,必須是厲元朗主動到縣政府榮自斌的辦公室裡見麵,這是規矩。
厲元朗沒有坐車,從縣委大樓出來,拐到隔壁的縣政府大樓裡麵。同樣的,政府大樓裝修的也很氣派,工作人員行色匆匆,見到厲元朗都禮節性的點頭打著招呼。
畢竟是混官場的,縣裡一共就十一名常委,分彆是縣委書記朱方覺、縣長榮自斌、副書記倪以正、常務副縣長葛雲輝、組織部長李士利、紀委書記厲元朗、政法委書記黃維高、常委副縣長房大法、宣稱部長王潤華、縣委辦主任左江以及團結鎮黨委書記梁運嘯。
而厲元朗由於剛來資曆尚淺,排在組織部長李士利後麵,可他是紀委書記,手裡掌握著斬殺黨員乾部的尚方寶劍,哪個若是違規違法,非得治你一個傾家蕩產,嚴重的能把性命丟掉。
所以說,誰見了這位黑臉包公都頭大一圈,尤其是那些自感屁股底下有屎不乾淨的人,更不敢得罪這位紀委書記。
好嘛,人剛一來,就把號稱西吳縣跺腳大地跟著顫抖的項天光,最後鬨個自殺身亡。太震撼了,這個年輕的紀委書記實在不好惹。
坐電梯到了八樓,和大多數領導乾部相似,榮自斌的辦公室是個大開間,外間是秘書隋豐年,裡間才是他的辦公室。
秘書坐在外麵,能起到聯絡和通風報信或者擋駕的作用。一見厲元朗倒了,隋豐年禮節性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點頭問好。
雖然之前和厲元朗有過不愉快,可厲元朗好歹是縣委領導,表麵上的功課要做足,還要得體。
隋豐年準是喝大了,黑眼圈嚴重,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身上酒味明顯。
“厲書記,您稍等,我去裡麵通報一聲。”隋豐年進去沒一會兒出來,讓厲元朗進去。
榮自斌坐在椅子上沒動地方,而是微微欠了欠身,抬手一指對麵的椅子示意厲元朗坐下。
按說,大家都是一個班子的成員,就連厲元朗去朱方覺那裡,他都客客氣氣的繞出來迎接,把厲元朗讓到沙發上去坐。
如果厲元朗隻是一個非常委的副縣長,榮自斌擺擺派頭也就罷了,他是紀委書記,常委排名都靠前,在班子裡舉足輕重。況且,榮自斌連一丁點笑模樣沒有,冷得像是沾上一層冰霜,厲元朗感覺心裡極度不舒服,耐著性子坐下。
隋豐年進來沏好茶,轉身默默退出,並隨手帶上房門,做到一個秘書應儘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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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自斌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元朗書記,我想問一問,你們紀委的職責是什麼?”
這話問的,顯然是帶著氣來的,一開頭就給今天談話定下基調,極度不和諧。
“我不明白榮縣長這句話的意思,有什麼話請當麵講清楚。”既然對方不是誠意十足,厲元朗沒必要藏著掖著,有什麼不滿意直接寫在了臉上。
“那好,我就把話說清楚。你們紀委抓貪腐辦案,那是你們應做的,可我就不懂了,你一個紀委書記插手政府事情,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厲元朗打斷榮自斌,說道:“我不明白榮縣長所指的是什麼事情,作為紀委書記,我那裡還有不少案子需要處理,我怎麼會有閒心管你們政府的事情呢。”
“我指的就是臥龍山彆墅群,一旦興建投入使用,不僅拉動團結鎮的經濟效益,同時也會給縣裡帶來可觀收入。而且我和翱翔的莫總談起過,興建彆墅隻是他們公司戰略的第一步,還有第二步、第三步。最終,將會在那裡興建一個大型度假中心,還會解決三百個就業崗位。厲元朗,你好好給算一算,這麼多好處,就因為你一個人斷定它屬於違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可告訴你,翱翔公司所有手續齊全,沒有一點你所說的違建現象存在。”
榮自斌語氣不善,咄咄逼人的架勢,令厲元朗大感意外,他頓時明白,榮自斌十分支持翱翔公司在臥龍山搞房地產開發。
他忍了忍,心平氣和解釋說:“上麵三令五申不允許在山上搞這種彆墅式開發,同時省裡也有批示,嚴禁……”
“你彆說了。”榮自斌霸道的一擺手:“少拿省裡壓我。我是政府縣長,我的任務就是要把西吳縣經濟搞上去,讓老百姓安居樂業,不像你那麼有閒心。”
榮自斌油鹽不進,話語傷人,厲元朗一再壓製住胸中怒火,強忍著沒有發作。
“榮縣長,就像你說的,你有你的職責,我有我的義務。我和朱書記講過,而且之前我在水明鄉工作的時候也遇到過,破壞自然資源生態環境,後果很嚴重。我隻是提前給你打了個預防針,彆到時候出了問題,你連哭得機會都沒有。”
“有沒有哭的機會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我自有分寸。”榮自斌氣哼哼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厲元朗感覺留在這裡就是浪費口舌,乾脆起身告辭。
“好吧榮縣長,我看我們兩個說到天黑也不會有結果,等到咱們彼此心態都平和了再談吧。”
榮自斌也沒送厲元朗,任由他獨自離開,望著厲元朗的背影,榮自斌氣憤的抓起電話,撥了一長串的數字,顯然是打給某人的手機。
厲元朗同樣氣得不輕,表情嚴肅的返回辦公室,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暗自運氣調節情緒。
這時候桌上紅色電話機響起來,他一接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竄進他的耳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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