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位置十分好找,就在粵海校區人工湖的旁邊,
粵海校區的人工湖,說是人工的,但是麵積卻是無比寬闊,在夕陽的餘暉下浮光躍金,岸邊載滿了楊柳。
當高淼還有柯禾陳麗徐一禾四人趕到人工湖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王書桓拍拍手,正在把處理好的玄俑盔甲收到儲物戒指中。
“媽!”
徐一禾眼眶一紅,看到了在王書桓身後極其淒慘的母親,
徐母的右臂已經空空如也,沾著黑白灰燼的事物,麵色無比憔悴蒼白,因為劇烈的疼痛額頭上全是冷汗,
王書桓回頭看了一眼,道:“我到的時候實驗室裡麵的人已經被屠戮的差不多了,徐阿姨也被玄俑斬掉了右手……不過放心,我已經將門內發下來的止血符燒成符水敷在阿姨的傷口,性命暫時無虞。”
事實也確實如此,徐母掙紮著站起來,用僅存的左手清理了一下著裝,儘量恢複作為徐家家主的雍容端莊。
“王真傳,這次的事情,多謝你了,事後我們徐家一定登山拜謝。”
“不用,舉手之勞罷了,而且你女兒已經付過報酬了。”
王書桓擺擺手,不願多做拉扯,留下徐一禾和徐母兩人,拉著陳麗便走到實驗室外麵,
此時一架直升機正呼呼呼的從天空降落,在王書桓的示意下降落在校園中,
“陳麗,現在的沿海都不安全了,你在這邊我無法安心,我已經和紫瑤姐聯係過了,你先到白雲山上休息,那裡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陳麗拉著王書桓的手,低下了頭:“又要我等嗎?”
王書桓麵上淡淡一笑,而後輕輕的將情緒低落的陳麗擁入懷中:“放心,這次不會再讓你等十年。”
“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嗎?就像你說了,現在這裡非常不安全!”
“這個,恐怕不行……”王書桓搖搖頭。
“為什麼?”
“因為我是先天,我是白雲五真傳,所以我一定要在這裡……況且,現在就是廣圳市這裡,還有好多像你和你的學生一樣等著我去救的人。”
兩人身形分開,王書桓定定的看著陳麗,眼裡說不出來的溫柔,
但是陳麗知道,他已經做了決定,而且這個決定,是自己無法更改的。
“好,但是,你要早點來找我,而且,一定要來找我!”
陳麗將一定兩個字咬的很重,非常重。
“好。”
得到王書桓的允諾,陳麗噙著淚,終是在不舍中隨著直升機消失在空中。
王書桓站在人工湖的旁邊,靜靜的看著直升機在空中變成一個小黑點,
直到此時,高淼才帶著柯禾緩步走到他的身邊,
“實驗室裡麵,沒事吧?”
“沒事,徐家家大業大,已經在聯係救援隊到學校來接他們了。”
高淼淡淡開口:“不過,徐一禾傷勢太重,這次境界估計八成要跌下先天了。”
“是嗎?”
王書桓麵上沒有表情,眼裡倒映著夕陽和湖水。
“這個時間節點,一個手持碧淼劍的先天對於我們來說畢竟是一件好事。”沒有猶豫太久,王書桓抬起右手,在指尖慢慢滲出了一滴透明靈動的水滴,
這是陪伴他度過天人五衰,雷火煉度的真水,在第一次全國靈氣勘探時於洞庭湖捕獲,從拳頭大小被消耗到隻剩一滴,靈性也消減了大半
如今王書桓修持雷法,道路已經定了,這滴真水在他這裡隻是一個紀念,
徐一禾修煉的劍仙法乃是水屬性的,劍丸也是水屬,有這滴真水滋養,保住境界應該不難。
“勞煩柯禾師叔將這滴真水轉交給徐一禾,至於報酬,等度過這一劫,我自會上門去取。”
“好”
柯禾沒有磨嘰,也不去追問王書桓為什麼不自己親自去送,接過真水便往實驗室的方向跑去。
等柯禾走後,瀲灩的湖邊便隻剩王書桓還有高淼兩人。
靜默片刻,王書桓淡淡出聲:“高淼禪師,你為何剛剛不讓柯禾師叔隨著陳麗一起回白雲山,她是我師傅的妹妹,不管怎樣,白雲山總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聞言,高淼苦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勸過?”
“哎,她和陳麗不一樣,她也是先天,而且還是特異局的,不會甘心回到後方的。”
看著高淼不住的歎息搖頭,王書桓玩味一笑:“倒也確實如此。”
說罷,兩人又將目光看向人工湖的湖麵,
看的久了,夕陽漸漸下移,高淼忍不住向王書桓發問:“你在看什麼?”
“那禪師你又在看什麼?”
“你在看什麼,我就在看什麼。”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兩人都不是普通先天,眼力不同常人,在這粵海校區人工湖的湖底,分明盤踞著一團龐大模糊黑影!
高淼點點頭:“怪不得這一個小小的粵海校區會聚集著這麼多的玄俑,想來就是被湖中的事物吸引過來的。”
王書桓搖頭一笑:“這個徐家承包了人工湖還有實驗室,原來根由在這,這倒是誤打誤撞的解開了一宗懸案。”
當日全國走蛟聚於渤海,王書桓和小卓瑪一路,負責對付大淩河的一條蛇蛟,
在最後緊要關頭,有幾個神秘先天突然出手截胡救走了蛇蛟,如今終於水落石出。
高淼也有關注當日的走蛟事件,沉吟道:“需要稟報道盟或者白雲山嗎?”
“暫且不用,這條蛇蛟當日是從我手中逃掉的,重傷蟄伏沒有一個甲子的時間蘇醒不過來,日後我會來處理,徐家畢竟實力不弱,現在撕破臉不是好事。”
“這段時間,還需要徐家這樣的財閥帶頭參與對抗極真界大敵。”
高淼眉頭微皺:“這樣說,你剛剛借出真水就是為了日後有由頭到徐家問罪?”
王書桓搖搖頭:“不,這是兩碼事,當日的幾名陌生先天中並沒有徐一禾的氣息,我估計,她還不清楚這湖底有什麼東西。”
“你倒是好心。”
“或許吧。”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再不言語。
殘陽如血,兩人站在湖邊,享受著此刻難得的靜謐。
粵海校區臨海而建,從兩人現在的位置,還能依稀看到海麵極遠處那一片如同末日般的黑色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