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氣氛緊張,坐在床上抱著一兜吃喝的傅青蓮跟氣得直哆嗦的馮愛珍,你瞪我來我瞪你。
“傅青蓮!你真是越大越不像樣了。說你一句,你有一百句等著我。”
馮愛珍指著不省心的大閨女,實在是不知道該咋管教這個混不吝的。惹急了就喊打喊殺,什麼都乾得出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馮愛珍是有些怵傅青蓮的。
“我建議您多多跟您二閨女培養感情,我這大號練廢了,你不是還有倆小號麼?”傅青蓮也看出來了,不光原主跟家裡人處不來,她這個新來的也不成。
主要是思想觀念不同,她來自未來,講究的是自由個性。
可是八十年代的人,思想比較保守,對於男女大防什麼的,還是比較在意的。
這不,她跟顧大帥哥多說幾句話都不行,活像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
“什麼大號小號的,你真是腦子壞掉了吧?今天的事兒你彆以為你頭撞了就能揭過去。”
馮愛珍眼睛掃到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傅青妮,二閨女頭上的紗布很是刺眼,雖然心裡明白多半不能拿青蓮怎麼樣,可是態度必須要擺出來。
“那您起碼等我養好傷出院了您再收拾我吧?天都黑了,你倆再不回家,小心路上不安全。”傅青蓮這會兒有點發蔫兒,一是肚子餓,二是頭上的包有點痛,實在沒力氣跟原主的媽媽和妹妹周旋。
眼下趕緊送走這兩尊大佛才是王道,就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一翻身還咯吱響的鋼絲單人病床上,品味穿越的第一夜吧。
雖然很想再說點兒什麼,但是馮愛珍看著大閨女翻身躺下,隻留給她一個後背,就知道今兒是掰扯不出個一二三來了。
歎了口氣,馮愛珍領著傅青妮出了病房,因為生氣,所以也沒有多叮囑傅青蓮幾句,就氣呼呼地走人了。
豎著耳朵聽動靜的傅青蓮,不一會兒就挪動身子半坐了起來,掏出一顆茶葉蛋,慢吞吞地剝起皮來。
真想吃燒烤啊,再來罐肥宅快樂水,美滋滋。
憤恨地咬了一口茶葉蛋,傅青蓮覺得重生了固然好,但是重生在八十年代,就沒那麼好了。
幸運,但不多。
傅青蓮從小就父母離異,各自尋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她就被扔給爺爺奶奶。
可能是出於心疼她,爺爺奶奶對她十分地疼愛,對她的教育也都是很積極正向的,所以傅青蓮也沒覺得自己過得比彆的孩子差。
性格也更像她的奶奶,陽光開朗,遇到困難也能積極麵對,很少消極。
傅青蓮讀書好,高燒燒穿越之前,是一枚忙碌的注冊會計師。
CPA難考的程度可以用一個變態來形容,科目多,備考的時間長,需要十足的毅力和決心。
傅青蓮是大學階段就開始備考了,因為一心都撲在學習上,以至於彆人享受甜甜的校園戀情,她還是個母胎olo。
不過天道酬勤,她付出的努力也沒白費,在成為了一名注冊會計師以後,她的收入也大幅度提升了。
這剛開始享受奮鬥的碩果,人就燒到這兒來了。
傅青蓮嘴巴塞得鼓鼓的,一邊嚼一邊琢磨,自己如果真的要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她安身立命之本是什麼。
想來想去,好像還得靠老本行。
而且似乎,工作壓力和競爭也沒有以後那麼大,像她這種一身本事的會計師,即便不能做大項目,找個單位做財務工作也是很容易的吧?
越想傅青蓮越覺得有門兒,開心地躺在床上直踢腿,奶奶說得對,任何時候有本事傍身,就餓不死。
就是不知道她原來的世界,爺爺奶奶能不能承受她的死訊。好在她未雨綢繆地買了保險,受益人是爺爺奶奶,遺囑也早就寫了,她不負責任的爸媽反正是分不到半點好處。
算算保險金和她自己存下來的錢,給爺爺奶奶將來養老醫療什麼的是足足的了,傅青蓮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畢竟爺爺奶奶也不隻她一個孫女兒,沒有她,晚年也不會淒涼的。
壓下心裡的酸澀,傅青蓮衝著天花板揮著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
“傅青蓮你是最棒的!衝衝衝!”
“早知道你這麼有精神,我就不送飯了。”
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打斷了傅青蓮的熱血澎湃,驚得她猛地坐起來看向病房門口。
去而複返的顧妄言手裡拎著個保溫桶,單手插兜立在那裡。
他今天真是太閒了,本來都快開到賓館了,眼前又晃過傅青蓮吃桃酥嗆得直咳嗽的畫麵,心念一轉,就一打方向盤返回來了。
路上還特意弄了個保溫桶,給她買了晚飯。
到了醫院,這丫頭果然沒讓他失望,是一個人在病房窩著,但好在精神似乎不錯。
“啊啊啊!顧妄言?你怎麼回來了?這也太驚喜了吧?!”不得不說,顧妄言的出現,讓傅青蓮的心一下子就飛起來了,她朝他伸出手,很想給他一個抱抱。
還有什麼,比孤身一人的時候,有個大帥哥在身邊更溫暖的事兒了?
傅青蓮對顧妄言的“雛鳥心態”不可謂不強烈。
“小點聲兒,這裡是醫院。”顧妄言嘴巴上很嫌棄,但是身體很誠實地走了過去。
他以為傅青蓮是餓狠了,瞄上了他手裡的保溫桶。
可是剛走到病床前,沒等把保溫桶遞過去,他的腰就被緊緊地抱住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瓜子,在他胸口蹭啊蹭的。
震驚到無以複加,顧妄言甚至僵硬得不知道要推開。
而熱情擁抱帥哥的傅青蓮,一邊表達著她的感激之情,一邊分神地想,顧妄言身上的味道也太好聞了吧?
木頭樁子被抱了一分鐘之久,才獲得自由。
傅青蓮仰著頭,看到的是顧妄言通紅的耳朵和脖子,雖然她母胎單身,但是嗑CP的時候沒少看彈幕指出男主因為害羞耳朵通紅的橋段。
所以……
顧妄言是害羞了?
傅青蓮這才醒過神來,她剛才是不是熊抱了一位八十年代的男青年?在這個保守的年代!
驚覺自己似乎有些過火兒,傅青蓮張了張嘴想解釋一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還沒等她組織好語言,顧妄言就低頭看向她,臉色倒是很鎮定,如果耳朵不紅的話。
“你總是這樣放肆嗎?”顧妄言說不清自己的感覺,但聯想到傅青蓮白天的表現,他心裡有點莫名的煩躁。
她是不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不管不顧的?
是不是,也這樣說抱就抱……彆人?
被他這樣一問,傅青蓮先是一愣,但是馬上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到你太高興了,一下子得意忘形。除了你,我沒抱過彆的男生!我發誓!”
咱就是說,傅青蓮雖然是個單身狗,求生欲的本能是足足的,一番連珠炮,成功撫平了顧妄言心裡的那股煩躁,甚至還增加了一點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