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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載坖欣喜的同時,李青也在打量這個裕王殿下,大明皇儲有力競爭力之一。
十五六歲的年紀,瘦瘦高高,唇上長著姑且算是胡子的深青色絨毛,此刻,正在拚命抑製上翹的嘴角,然,卻怎麼也抑製不住興奮的心情。
一切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李青有心理準備,不過,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相比同齡的朱厚熜,這個太子……城府忒也淺了些。
李青平和的目光,落在朱載坖眼中,卻是銳利無比,他本能地移開目光,轉而揮袖指向離主座最近的左手邊下首位,道:
“永青侯請坐,來人,把皇上賞賜的極品貢茶送上來。”
李青走到一邊坐了,不再打量朱載坖,以免給他造成不必要的壓力,畢竟還隻是一個青少年,且之前都‘瘋’了一個了。
也省得再把這朵嬌弱的花給摧殘了。
隨著李青目光移開,朱載坖果然輕鬆許多,恢複了幾分從容與成熟,輕笑道:“張府丞也請坐吧。”
“謝王爺賜座。”張居正可不敢與李青一般托大,躬身一禮,這才走到一邊坐了。
直至這時,一直立在裕王身後的中年人,才有發言的機會,朝李青一揖,“下官翰林侍讀高拱,見過永青侯。”
“高翰林少禮。”李青擺了擺手,“今日我來,隻是閒的,不要多想。”
話是對高拱說的,卻是給裕王聽的。
高拱點了點頭,又朝張居正頷首示意,張居正亦然。
官場之上,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彼此都十分客氣,禮數周到。
雖說高拱時下不如張居正的官職高,可近水樓台的優勢,卻是張居正比不了的,且裕王的競爭力還強過景王一線。
朱載坖輕笑笑,走至主位坐了,邀高拱也落座之後,一臉關心的向李青問詢:
“近來太子殿下可好?”
本來想表達一下弟弟對兄長的關心,同時也以此表明一下,自己無意爭搶太子之位的清高,可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味道變了。
怎麼聽都像是恐怕太子病好了一樣。
可話已出口,悔之晚矣,朱載坖也隻能尷尬的找補。
“太子殿下對我們這些個弟弟妹妹最是關心,本王對太子殿下也最是敬重……”
好一番訴說衷腸,才情真意切的問:“永青侯醫術通神,想來,定能救的太子殿下,對吧?”
李青說道:“若我能醫好,太子之病又豈會有人儘皆知?”
“這……”朱載坖訕訕,隨即又換上一副心痛惋惜的表情,“這樣啊……”
李青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拿那對堂兄弟的標準來類比,可這裕王的表現,還是讓他大失所望。
不到半刻鐘功夫,這位裕王殿下的水平就暴露無疑。
十五六歲的年紀,真不算小了。
尤其是出身皇室,這個年紀不說老練穩重,總該多少有些城府吧?
可時下……
也可能是太子之位驟然空懸,一下子從注定隻能是藩王,轉變為儲君之位的有力競爭者,一時間難以平衡好強烈的得失心……
李青籲了口氣,給了朱載坖充足的台階,道:“太子如此,誰也不願看到,裕王殿下莫過於憂心,總歸是性命無恙,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唉……”朱載坖重重一歎,緩緩點頭。
接著,小太監端著茶盤進來,先給裕王,再給李青,然後才是張居正、高拱。
朱載坖吸了口氣,輕笑道:“父皇對永青侯最是倚重,想來在宮裡什麼好茶都喝過了,也不知喝不喝得慣。”
李青端起茶杯淺啜一口,頷首道:“尚可。”
其實味道都一樣,可話卻不能這麼說,否則,難免惹人遐想。
茶是極品貢茶,李青卻沒了品茗的興致。
隻淺聊一刻鐘,說了些無足輕重的場麵話,李青便起身告辭。
見茶未涼透,李青便要走,朱載坖不由患得患失起來,忙找了個由頭挽留道:“本王作了首詩,想請永青侯評鑒一二。”
李青笑道:“我這人最不擅長的就是作詩了,我連個功名都沒有,哪裡的懂得文學品鑒?張府丞,高翰林,哪個都比我強。”
言罷,不等朱載坖再說,便揚長而去。
高拱有些震怒,憤憤道:“永青侯忒也托大。”
張居正點了點頭,心下卻是不以為然,由於徐階的緣故,他對李青的了解,比高拱深多了,且他本身也見識過李青的硬實力。
‘對皇帝他也是這樣,何況一個連太子都不是的藩王……’
張居正自不會說出心裡話,思忖少頃,以一副‘自家人’的口吻,拱手說道:
“王爺,永青侯能力之大,能量之強,想來您也清楚,皇上對永青侯的寬容與尊重,有目共睹,王爺貴為皇上親子,當也有如此雅量!”
說著,笑望向高拱,“高翰林以為然否?”
高拱怔了怔,隨即明悟其中深意——張居正……不,準確說,應該是徐階,這是選擇站隊裕王了。
作為裕王的心腹兼老師,這種情況,高拱自然心生歡喜。
本來的憤慨也多是為在裕王麵前表現一把,以表明自己的忠心,不過如此一來,倒沒必要流於表麵形式了。
高拱緩緩歎了口氣,苦笑道:“張府丞言之有理,上位者當有容人之量,是下官胸襟狹窄了。”
言罷,給裕王遞了個眼神。
朱載坖愣了愣,隨即笑道:“父皇對永青侯寬愛有加,本王豈可小氣了……永青侯工於謀國,耗費了所有心力,本王豈好為難?”
高拱張了張嘴,想提醒說:不是讓你恭維永青侯,是讓你明白張居正身後的徐階,站隊咱們了。讓你表示一下。
思及青少年人的自尊心,高拱終是沒說出來,隻是順著恭維了兩句,然後向張居正投以一個善意的眼神,以作承情。
張居正目的達到,又說了些場麵話,便也提出告辭。
朱載坖倒是一點也不留戀,隻是輕輕頷首,還是在高拱的暗暗提醒下,這才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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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去了裕王府,自也要來景王府。
不然,那群老狐狸指定浮想聯翩,繼而加速站隊,致使壞了朱厚熜的布局。
不料在裕王府門前的遭遇,又上演了一次。
還好李青眼尖,瞅見了遠處一身布衣的沈煉,招手道:“沈煉,你來說一下。”
沈煉這叫一個無語……
雖說都明白,可你這一點破,體麵就沒有了啊!
大明皇帝防兒子、防臣子,跟防賊似的,傳出去多不好聽……沈煉哀歎一聲,緩步上前。
“見過永青侯。”
“瞧你,跟我欠你錢似的!”李青白眼道,“讓你說句話,能要你命啊?”
沈煉苦悶又無奈,卻也隻好亮明身份,上前與那王府的奴婢解釋。
待人去通稟了,沈煉這才苦悶道:“侯爺啊,您這不是為難我嘛。”
“那一會兒跟我進去討杯茶喝?”
“……這就是害我了。”沈煉苦笑連連,暗道:您可是活閻王啊!
李青好笑道:“行啦,回頭我跟皇帝言語一聲便是,我還能真坑你啊?”
“呃……如此就有勞了。”沈煉訕笑笑,好奇道,“侯爺,您來這兒乾嘛呀?”
“來看看,剛去了裕王府,這景王府自也不能落下了。”
沈煉怔了怔,沒再多問,拱手道:“那您忙,下官就先失陪了。”
“去吧去吧。”
小半刻鐘功夫,稟報的奴婢就匆匆趕了來,一同趕來的還有與朱載坖有著幾分相似的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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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與家人去哪吒了,挺好看的,欠五百字,馬上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