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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差點摔坐在地,鬼呀棺材啦活屍之類的——他最怕的就是這些不乾淨的東西。
而且三界對棺材的講究很多,尤其修仙界修士極其重視,和吉凶之兆都有關係。
大多修士認為它是絕不能往臥房擺的,擺其他地兒也得注意朝向、位置什麼的!
可林軒屋裡這口呢?
不僅正好挨著他的床榻,整體還是全黑的——要知道,全黑的棺材是專給非正常去世的修士準備的!
比如被殺、自殺、事故意外和早喪等……
而且這口棺的棺身,還密密麻麻釘了一圈生鏽的鐵釘,開凶肆打棺材的都知道這得多忌諱!
形狀還是方方正正的,像個盒子。
林軒怕得腿如篩糠,直咽唾沫——這黑棺把所有凶兆都湊齊活兒了!
這裡麵躺著誰,是誰弄來咒本少的?!
林軒又怕又惱,越想越氣,腦子一熱竟然破罐子破摔般起身,狠狠推了一把棺蓋!
還真給推開了。
他頓時老鼠似的縮著往門口跑了幾步,隨後才又回來探著脖子往裡看一眼,鬆了口氣,虛軟坐在地上。
至少裡麵沒人,空蕩蕩的。
林軒正想趕緊把這玩意弄出去,再想辦法去去晦氣,可這才發現棺材裡也不是那麼空蕩。
沒人是沒人,但有個木質牌位……
林軒不寒而栗,一身雞皮疙瘩——誰家牌位不供著,擱這裡麵?!
可當他瞥到牌位,霎時瞳孔劇震。
因為上麵用血紅的、七扭八歪的詭異字體寫著
「林軒之靈位」
“是誰?!”林軒瞪圓眼怒吼道,“哪個敢咒本少!”
他惱羞成怒一把從棺材裡抄起自己牌位,正準備摔爛,卻見牌位背後還貼著一張紙。
林軒定睛一看,怒氣瞬間如煙散去,隻剩滿心驚恐。
「林軒,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準備後事了。喜歡唐某送的禮物嗎?
花了一百上品靈石呢,凶肆隻剩黑壽材,就彆挑剔了。
直說吧,你若老老實實待在清虛山,唐某的確沒法兒把你怎麼著。但是……
你若下山,我就弄死你。
祝好夢。唐墨」
署名後麵還畫了張詭異的笑臉,讓林軒瞬間想起之前去白露丹閣時,唐墨關了門窗說“附近治安不好”時的表情……
林軒冷汗不止,浸濕衣襟,他現在全明白了。
儘管昨晚阮嫣兒和紫鵲沒找到證據,是自己偷了靈石。
但唐墨不打算講證據。
林軒不認為這是故弄玄虛——那天要不是葉璃來得及時,自己真的會死在白露丹閣。
他嚇得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良久才把牌位和棺材都收到靈戒裡。
下山去取靈石、去找齊兄問清楚……也不急於一時,對吧?
林軒心底自我安慰著坐在床頭。
而窗外枝椏,一隻雙眼明亮的小鳥扇動僵硬的翅膀飛走。
它一路飛到某間弟子居,木質鳥喙輕叩三下窗沿,隨即跳進開窗之人的手心。
阮嫣兒按師父教的方法,像玉簡傳信那般,將神識渡入機關鳥由念銅精製作的雙眼。
接著她便看到機關鳥記錄下的一切畫麵,仿佛身臨其境。
欣賞著林軒無能狂怒又驚懼不已,阮嫣兒暢快笑了。
“製傀術可真神奇,師父說等他學通了就教我呢。”
阮嫣兒心裡暖洋洋的,左手捧著小鳥,右手則聚出木靈氣,機關鳥便立刻把鳥喙伸入其中吸收起來。
就像喂食一樣。
這種機關鳥是最簡單的傀儡,活動需要靈氣支撐,每天得喂一次。
聽師父說最厲害傀儡自己就能吸納天地靈氣,甚至還能生神智……
等機關鳥吃飽了,阮嫣兒把它放回窗沿“去吧,監視他,每天來吃飯時彙報給我。”
機關鳥親昵地用喙輕啄兩下她的掌心,表示知道了,隨即再次向雜役房飛去。
阮嫣兒合窗,麵沉如水,唐墨已給她講過計劃。
若要調出林軒隱藏的問題,每天人力跟蹤既容易被發現又費事,他們沒這麼多閒工夫。
所以唐墨正好把學《製傀秘錄》的練手作品“唐氏機關鳥初號機”給了嫣兒,讓它代替監控林軒的舉動。
雖然外形和工藝有點粗糙,每天還要喂食一次,但能嚴格執行命令,足夠用了。藏在暗處,林軒這境界幾乎發現不了。
而專程送棺材和牌位,除了是先幫紫鵲出口氣外,主要目的在於嚇住林軒,讓他不敢隨便下山。
結合上回他被唐墨二人死亡威脅時的反應,可見他就是個慫包。
果然成了。
這樣一來,等林軒憋不住要下山時,必然是有無法再拖的事,冒著風險也要去。
屆時便能揪出他的問題。
阮嫣兒稍有猶豫,沒想好該不該告訴葉璃。
師父終究不再是清虛宗的人,到時候即使抓住林軒把柄,但白露丹閣要處置他,多少有點越俎代庖,對師父名聲不太好。
而且葉清漪上回就保林軒,沒聽葉璃的逐他下山,這回……
思考片刻,阮嫣兒還是決定告一下師姐,自己白天還得進城忙分店的事,多個眼睛盯著也好。
於是她去了葉璃的院子,葉荷也在。
自從得知半年多前的真相,她就沉浸在極端的內疚痛苦中,失魂落魄,眼睛紅腫卻仍不時淌淚,呢喃著“師兄對不起”……
葉璃隻好一直陪著她,心疼卻安慰不了。這種事隻能葉荷自己走出來,就算唐墨願意原諒她都沒多大用。
阮嫣兒也看著不忍。
葉璃對她深夜造訪有些奇怪,但在得知昨晚的事後,她和心魔一塊怒了。
好不容易才和師弟稍稍緩和關係,他願意以尋常態度相待——前提是那約法三章得遵守!
分明返魂樹頂層警告過這臭蟲,不要去招惹嫣兒和紫鵲!
一而再再而三,每次都在中間作梗影響她和師弟和好……
不殺留著過年?
葉璃抄起劍就往門外走“等著,師姐這便去把林軒宰了,親自去給紫鵲賠罪!”
“師姐莫衝動,我們有計劃的!”
阮嫣兒差點把葉璃袍子拽爛了,才把她拖回來,詳細講了他們的計劃。
葉璃忍怒勉強聽完。
“大典那日我便看出他不是好東西,這次我非親手砍了他的頭!”
葉璃冷笑著,葉荷也回神輕聲補充“林軒指甲縫的血…可能是殺人了。”
“嫣兒你不知道,返魂樹時我們和守塔人戰鬥,他拿兩個散修當了肉盾。他為了自己什麼都乾得出來。”
阮嫣兒瞪大眼睛,她知道林軒不是好貨,但毫無負擔地讓外人替死……
簡直是邪修所為,毒瘤!
“若非師尊上次保他…也好,既師弟已有計劃,便聽他的。”葉璃認真道,“嫣兒,白天你儘管去忙,林軒有我看著。”
“師姐莫忘時機合適時給他一個下山的機會,這才能把他的事乃至同黨一並揪出來。”
“放心,師姐有數。”葉璃深吸一口氣,“我不會讓師弟手上沾這種雜種的血。”
師弟是丹醫,懸壺濟世妙手回春,受到他人尊敬就好。
染血的事,有師姐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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