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寄、段謁川和微生敘都擔憂地看向自己,禹喬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放在心上。
那店小二見禹喬幾人都不吭聲,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說服了他們,心中得意萬分,繼續說出了一些信息:“為什麼說這是馬神的警告,也是有原因的。一個月前,祭祀如期舉行。本來選中了鎮東那戶人家的大女兒,就是第一個被擄走的。她心靈手巧,最適合成為馬神的妻子了。但那戶人家死活不同意,說是有人覬覦他大女兒能養出多絲的蠶王來,估計這樣設計,想要讓他家生意敗落。”
“大家都在勸說,但他就是不答應,將自己的二女兒推了出去。他那二女兒養蠶就差了點意思,又是出了名的懶,平日裡也寡言寡語的,一點也不討喜。這成為下一任祭司的美差落在了她頭上,她自然是很樂意的。”
店小二氣憤道:“本來還好好的,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居然把自己的臉給毀掉了。這下好了,給馬神送了一個醜女為婦,這馬神肯定會生氣啊!但沒辦法,祭祀已成,也退不了人了。”
“這次第一個遇這事的又是那大女兒,所以大家夥都懷疑是馬神發怒了。”
李寄又追問了那兩戶女兒失蹤人家的具體地址,還問了這供奉馬神的祠堂在何處,問完後就將這個店小二打發走了。
“我們今天下午要不先去那兩戶人家看看?”李寄問道。
她冷哼一聲:“我可不相信什麼馬神的警告,這估計就是有妖在借此作祟。既然是妖作祟,還是儘早將妖抓住處死,才能防止其他無辜少女因此喪失生命。”
段謁川滿臉同情:“這鎮上的女子還真是遭罪了。每日辛勤勞作也就罷了,還會被選去做什麼馬神的妻子,現在又被妖物害死,被處處針對。”
“是啊。”微生敘也在一旁歎息。
禹喬提議現在就去,反正都用完飯了。
他們四人倒是走得迅速,卻將被留在房中的骷髏忘得一乾二淨。
站於房間中央的白骨骷髏之前一直保持靜止,在禹喬踏出客棧後,他像是有所感悟一般,僵硬地走到了窗前。
他沒有全部打開窗子,隻是開了一個小縫,剛好就瞟見了底下有一道粉色的身影躥過。
而她今天穿了粉色的羅裙。
她又走了。
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又”字,就好像她曾經很多次這樣不告而彆,而他所能做的隻有等待。
白骨骷髏將窗子縫隙合上,又開始漫長的等待。
禹喬他們所住下的客棧正處於鎮子中央,這就方便去尋找。
因為兩戶人家一東一西,相隔甚遠。幾人為提高效率,便商量著要兵分兩路。
李寄堅持道:“四人裡我能力最強,而喬喬是凡人,能力最弱。按道理,應該由我跟喬喬一個隊,這樣遇到什麼事情,我也能及時保護他。”
微生敘雖還是笑著的,但這笑怎麼看怎麼奇怪:“李師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最容易出問題的難道不應該是段師弟嗎?按你這最強者保護最弱者的道理,你應該是和段師弟組隊。”
段謁川不理解他們倆怎麼就突然硝煙彌漫了,抖了個機靈,選擇了加入:“哎呦,老鄉就應該跟我一起。咱倆明顯有很多共同語言,一路上聊天也不無聊啊。”
……
最後,禹喬還是選擇和李寄一起去鎮東。
笑死,李寄是隊伍戰鬥主力,她肯定的是抱李寄的大腿啊!
聽了禹喬的選擇,李寄很是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了很多話。
兩人很快來到了第一個女子失蹤的那戶人家裡。
這戶人家大門緊閉,李寄敲了許久的門,才有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警惕地打開了一絲門縫:“你們是?”
見敲門的是兩個年輕女子,這老婦人臉上的警惕褪去了一半,但還是不開門:“你們有什麼事?”
“請問,這是何秋娘的家嗎?”禹喬發問。
何秋娘正是那第一個被馬皮擄走的大女兒,她那做了祭司的妹妹叫何慧娘。
剛褪去的警惕又重新回到了那老婦人的臉上,“你們想要做什麼?”
“彆慌。”李寄解釋,“我們是下界曆練的修仙者,聽聞何秋娘被馬皮擄走,至今下落不明,特意前來相助的。”
那老婦人一聽李寄這話,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麵似的,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沒有,這不是何秋娘的家,你們找錯了。”
那老婦人也不等李寄接著解釋,一下子又將大門關上。
禹喬和李寄站在門口麵麵相覷。
“沒辦法了,”李寄雙手撚訣,施了個隱身術,“隻能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辦法了。”
禹喬也被施了隱身術,還被李寄帶著上了屋頂。
站穩後,禹喬低頭一看,就看見剛才開門那老婦人又蹣跚著朝屋內走去,不一會兒屋內又響起了哭聲。
李寄見院中無人,便帶著禹喬又落到了院子裡。
李寄開始四處搜查線索,禹喬想了想,仗著自己有隱身術往哭聲方向走。
隻是當她走進後,屋內的一聲怒喝又將這些哭聲給壓住了。
原來,這戶人家的男主人在家。
禹喬好奇地把頭探進去看。
這屋子內光線較為黯淡,就點了一盞燈。
屋內放的都是些養蠶繅絲的工具,手搖紡車就有足足五架。
一個長著紅色酒糟鼻的中年男子正對著一個中年婦女破口大罵:“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現在好了,福氣都被哭走了。秋娘沒了,慧娘也不在家了,咱們家就這麼點人,以後怎麼養蠶繅絲?你們都不要吃飯嗎?都餓死算了。”
那中年男子對著老婦人的態度稍微好了點:“娘,方才敲門的人是誰?”
老婦人哭喪著臉:“又是那些來打聽的。”
那中年男子有些氣憤:“這都第幾個了!現在是見了咱家有難,個個都來踩我一腳?”
中年男子繼續罵罵咧咧,直到他的視線忽然落在了房門處的地上。
他的臉色迅速變得慘白,指著地上突然多出的影子,哆哆嗦嗦地說道:“這這這!你們看,看到了沒有?沒有人在外麵,怎麼地上多出了一道影子?”
站在門邊的禹喬聽他這話,低頭一看,果真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呀,忘記了。
方才,李寄急著進來,似乎還沒有把影子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