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奇怪,”薑岷喃喃道,“我似乎擁有兩個不同的人生命運。”
從溫岷能盜走時空逆轉器這件事就不難看出這個人心思細膩、深沉多謀,禹喬過了最開始的驚訝,倒也放鬆下來了:“哦?”
薑岷自顧自地將猜想一一說出:“如果那個喬蔓說得是真的,我的第一個人生是被人惡意調換的溫家孩子,從小被欺淩虐待,高中被迫輟學,回到溫家後依舊被欺負,最後反抗回擊。”
“而第二個人生是我的現在,我的確被調換,但卻在三歲的時候就被找回來了。我也不是那對溫姓夫妻的孩子,我的親戚都在國外,主要由叔叔撫養長大。沒有欺淩,沒有輟學。”
“但這是我所經曆的都是真的嗎?”他用目光輕輕描摹出禹喬的麵容,聲音極輕極淡,“你也會是真的嗎?”
薑岷從小就知道他的青梅很漂亮,但隨著時間更迭,這份美麗不僅沒有受損,甚至還愈發奪目。
即便是與禹喬一同長大的,有時候他都會在想禹喬是真實存在的嗎?
薑岷的眼睛透露出一絲迷茫:“兩個人生,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因為薑岷沒有帶回零食來,禹喬此刻正在用手機給禹誌明發消息讓他買些零食回家,一心二用,頭也不抬的回答道:“那這就要看你選擇什麼樣的人生了?”
得到了禹誌明的回複後,她才反應過來房間裡的另一個人已經很久沒有開口了。
禹喬還以為薑岷又要陷入沉思了,拋下手機,看了過去,這才發現薑岷在用一種很柔和的眼神在注視著她。
“無論是真是假,”終於到了禹喬的目光,薑岷輕輕一笑,右手覆在了禹喬的左手上,“我都選擇有你在的那個人生。”
他的手心熱熱的,禹喬很想甩開他的手,但卻莫名其妙地與他十指相扣。
薑岷笑得愈發溫柔,眼睛都被這溫柔的笑浸染得格明亮:“有些人說,喜歡一個遙遙不可及的人,就要給她溫水煮青蛙式的愛情。可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
他已經轉而坐在了禹喬床邊:“因為我喜歡的人不是青蛙,是能自由飛翔的天鵝。而且,溫水煮青蛙是想讓青蛙放下警惕,在不知不覺中喪失了生命。我不想讓天鵝因為我的愛而死去。”
他用左手將禹喬的發絲都撥在了耳後,順帶著一點一點地拉近了與禹喬的距離。
薑岷直視著禹喬的眼睛:“所以,我也要變成天鵝,與你同行。”
他們挨得太近了。
他們的目光平視,他們的鼻尖也差了一段距離就可以挨在一起,呼吸交織在了一起。
禹喬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氛圍意味著什麼,看過禹喬瀏覽記錄的薑岷也不可能不知道。
禹喬注意到薑岷的視線開始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也注意到他的喉結動了一下。
她半垂著眼睫,繼續與他十指緊扣,默認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就在鼻尖挨在一起的時候,眼看那抹唇就要就此落下,薑岷卻突然用左手食指抵在了兩唇之間。
禹喬:?
不是,怎麼回事?
這是不親了嗎?
她有點不高興了,皺起了鼻子,用右手的一根手指想要去撥開,居然沒有撥動。
她又用兩根手指去扳,還是沒有扳動。
“你乾什麼?”禹喬服了,“我以為你想跟我嘴一個,結果你在這跟我玩掰手指?”
禹喬在這邊指責,薑岷卻低笑出聲。
禹喬抽開了自己的左手,不與他十指緊扣,不斷輸出著:“你都知道我看那種書了,還在這跟我玩欲擒故縱的小把戲……”
她有些氣惱,彆開眼都不想去看他,卻在這時忽然感覺到了唇上的一抹熱意。
那根抵在兩唇之間為隔斷的食指已經被他的主人所撤走。
薑岷是個標準化的優等生,但他的吻技卻相當糟糕。但這種莽撞的青澀卻帶來了一種很特殊的體驗感。
她不討厭。
窗外聲音嘈雜且絡繹不絕,樹上夏蟬在鳴叫,樹下老人在嘮磕,還有樓下各戶人家中傳來的洗菜聲、剁肉聲、孩子的啼哭與母親的怒言……時不時還會飛來了一聲車笛。
他們有屬於他們的聲音,窗內的禹喬與薑岷也有屬於自己的聲音。
薑岷沒有忘記禹喬大王提出的問題。
他抓住了禹喬的手,在她的無名指上落下一吻:“我在確認你是不是真的願意與我接吻。”
曖昧的氛圍會讓喜歡享樂的“天鵝”可能做出錯誤的判斷,他得確定她的接受不是因為一時的氛圍迷惑。
她在因為他的中止而生氣,而他卻因為她的生氣而開心。
薑岷又笑著吻了上去。
……
禹誌明回到家後,總覺得這家裡頭還怪安靜的。
薑岷這臭小子的鞋子還擺在鞋架上,人應該還是在喬寶的房間裡。
禹誌明非常不爽得冷哼一聲。
小時候老是跑到喬喬房間裡玩就算了,長大了還這樣,真是的!
他起了一絲警惕。
不會是在房間裡故意勾引他女兒做壞事吧?
禹誌明立馬感覺不好了,衝到了禹喬房間門口,敲了三下房門後,就立馬打開了門,想看看裡麵在搞些什麼。
幸好,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房間裡的兩個人都在安安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薑岷背對著門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他的寶貝女兒喬喬正在看手機。
“爸,怎麼了?”禹喬聽見了開門聲,問道。
禹誌明暗暗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憨憨一笑道:“也沒啥事。嗐,這不是給你來送零食嗎?”
禹誌明將一袋零食放在了禹喬的床尾,走之前還多看了薑岷一眼,見薑岷依舊奮筆疾書,這才放心離開:“我先給你們做飯去了。”
等禹誌明關上門後,禹喬才鬆了一口氣,抓住最近的一個抱枕直接砸到薑岷頭上:“都怪你,差點被發現了。這事先彆和我爸媽說,感覺怪怪的。”
薑岷也放下了筆,心甘情願接受抱枕一擊後,將掉落的抱枕及時抓住,無奈道:“好,不過當時我的確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嗬。”禹喬兩眼鄙夷。
“不過,現在變了。”薑岷手拿抱枕,走到了門後輕擰一下門鎖,朝著禹喬微微一笑。
“你在紙上寫了什麼?”禹喬倒是很好奇,薑岷剛剛那奮筆疾書的認真模樣連禹誌明都被騙了過去,“寫得那麼快?”
“《刑法》。”薑岷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他後麵還想拿著這張紙離開。
禹喬眼睛一眯,都不需要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他寫下的東西一定有問題,冷笑著讓他把紙放下。
等他人走後,她才踩著拖鞋走到書桌去看那張紙上寫的內容。
有些皺巴的紙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喬”字。
禹喬有些恍然。
她的這個名字筆畫最少,難怪薑岷剛才能寫得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