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普通的好看,是工廠流水線上生產出來千篇一律的好看,沈梅還能用基因突變、祖宗顏值高的理由安慰自己,可禹喬的好看越來越往一種奇怪的方向發展。
身為看著禹喬長大的親生母親,沈梅有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看著禹喬出神,這更彆提其他人了。
好在學校裡有隔壁薑岷看著,上一次薑岷帶回來了滿滿一書包的情書,跟沈梅夫妻倆說這些都是學校同學塞的,嚇得沈梅當場就動了想給禹喬轉學的心思,氣得禹誌明直跳腳。
薑岷說,這些情書都是他趁禹喬不在自己清理的。禹喬還不知道她的追求者這麼多。
沈梅滿腦子都是時下大熱的青春電影劇情,漂亮聰明的女孩被小混混騙去談戀愛,最後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還說這才是真正的青春,眼前頓時一暗。
他們夫妻倆是老實巴交的人物,習慣了泯然眾人,自然會對異於常人的女兒極其擔憂。
“阿岷呐,阿姨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沈梅抓住了薑岷的手,誠懇道,“阿姨和叔叔也不能跟著喬喬去上學,就麻煩你在學校裡多照顧照顧她。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又長得那麼漂亮。”
沈梅的聲音有些哽咽:“阿姨和叔叔又沒本事,出生在我們這種家庭的喬喬遇到不良誘惑隻會越來越多。要是被騙了,這可怎麼辦啊?雖然知道這孩子有自己的主見,人也聰明,可阿姨還是怕她突然犯渾。”
身高已經突破一米八的少年穿著簡單的白衣黑褲,像青春言情小說中走出的學霸男主角,挺拔得像林霧中屹立不倒的青竹。
他已經不是先前那個跟在禹喬屁股後麵喊大王的大眼萌娃了,輕輕牽了牽唇角,驅散了偏冷的氣質:“叔叔阿姨,放心吧,我會在學校裡好好照顧禹喬的。”
“那就好。”沈梅頓時放心了不少。
禹誌明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但薑岷也是他們夫妻看著長大的,什麼品行。他也沒有太糾結這奇怪之處了。
薑岷也的確說到做到,在校嚴防死守。禹喬高中三年也的確沒有遇到破事。
高三的時候,薑岷通過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保送到了帝都名校a大。禹喬因為對數學無感,選擇參加高考。獲得了保送資格的薑岷仍每天兢兢業業地陪著禹喬上學,禹喬的作業仍是他寫的。他能察覺到禹喬有一種遊戲人間的態度,她能做到最好,可偏偏懶得做到最好。
隻是,他還想著和她上同一所大學,還想著在她的未來規劃中寫上自己的名字。
他雖然能幫她應對繁瑣的作業,卻無法代替她參加高考。這對他人也是一種不公。
薑岷想了想,跟還趴在床上看漫畫的禹喬說:“a大南門的小吃街在眾多大學裡最有名氣。”
“哦。”禹喬挑了一下眉,繼續晃著腿看漫畫。
這不行啊。
薑岷思索片刻,繼續道:“還記得你先前看過的那本小說嗎?就那本前期一直很甜,但在結局男主突然出軌、女主突然自殺的小說嗎?”
“啪嗒!”禹喬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薑岷彎腰替她撿起手機,剛一抬頭,臉頰兩邊就被怒火中燒的禹喬用手捏住了。
“啊啊啊啊,誰讓你提這個的!混蛋!我明明都已經忘了!”
讓禹喬上a大的代價就是被狠狠暴揍了一頓。
薑岷倒在地板上,抬手順便將禹喬的上衣往下拉了拉。
她的上衣有些短了,剛才打架的時候都卷到上麵去,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小心肚子著涼。”他等她氣消了,才說出了重點,“這個作者是a大文學院畢業的,前幾天說了下半年會回母校進行演講。”
禹喬的眼神充滿了殺氣,怪笑了幾聲:“a大是吧,演講是吧。”
薑岷眼裡露出了似有若無的笑意。
在薑岷的刺激之下,禹喬在高考的時候拿出了點實力。
高考幾日雖下了幾天的雨,但卻異常悶熱。
禹喬剛考完英語,為了避開門口采訪高考考生的記者,特意晚了點時間出去。
一出校門,她就忍不住和薑岷吐槽:“放聽力的時候,門窗關得死死的,電風扇不開,空調也關掉了,熱得我想在現場吃草,化身一頭固執的牛。”
薑岷沒有參加考試,將準備好的消暑飲料插好細管給禹喬,又拿了濕巾替她擦掉臉上的汗。
“為什麼沒有加冰塊?”習慣了被他照顧的禹喬吸了一口飲料,不滿道。
“下午還有考試。考試期間,冰飲之類的生冷食物還是少吃,萬一引起腸胃不適就不好了。”薑岷接過來禹喬的考試包,“走吧,叔叔阿姨都在附近的餐館裡等著呢。阿姨有點中暑,我就沒有讓他們在這裡等。”
“那下午考完後,我要吃六個冰淇淋。”
薑岷搖了搖頭:“不行,你彆忘了,你生理期也在這幾天。生理期的確可以吃冰淇淋,但也要適量,六個太多了。你還記得你一年前因為貪嘴在生理期前一天狂吃了四根冰棍和兩杯水果冰沙的後果嗎?是誰疼得在床上打滾說再也不在生理期吃冰的?”
被揭了老底的禹喬有點小惱怒:“薑岷,你沒有小時候可愛了,你現在囉嗦得像跟我媽一個樣。你是得了她的真傳嗎?”
禹喬都忍不住吐槽。
不是說劇情裡的薑岷陰鬱寡言嗎?
他剛才那說話的樣子,哪裡有一點寡言的樣子?
可惜,自從上次嚷著要出門申請補償後,係統514就再也沒有回到係統空間裡了,不然禹喬非得和係統514狠狠吐槽一番。
當天下午,也還是薑岷送禹喬去考場的。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裡,她來去自如,隻是衝著薑岷擺了擺手,就衝進了考場中。
薑岷目送著她離開。
旁邊有其他家長忍不住搭話:“剛才那個女孩是你妹妹吧?真是不得了,你們兄妹倆顏值都那麼高。哎呦,你們爸媽還真是——”
“不是。”薑岷蹙眉,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
“不是兄妹。”薑岷繼續目視前方,在烏壓壓的人海中找到了禹喬的後腦勺,看到了她綁起頭發的黑白格發圈,“我們是青梅竹馬。”
是曾睡在同一個嬰兒車上的青梅竹馬;是從幼兒園就開始做同桌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是一個很好的詞,經過了影視作品和言情小說在男女感情拉扯上的多次塑造,完美地詮釋了他和禹喬的緊密聯係。
至少在他以這種極其溫柔的口吻說出這個詞後,那位搭話的家長再也不會誤會他是一個好兄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