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免雙拳緊握,揮來時拳頭上覆蓋著一層金黃色的罡氣,顯然,他也已經將精鋼拳練至拳罡化氣的層次。
看著那枯瘦的拳頭帶著摧枯拉朽般的力道襲來,陳千玨眉頭一皺,暗道不好,隻因他見那陳免揮來的右拳中一道青色光芒驟然閃爍。
“難道是什麼暗器?”他心頭一緊,驀然發現那光芒四射間將他和陳免包圍其中,隨著陳免枯瘦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陳千玨忽然發現周圍的空間變得詭異扭曲。
不等陳千玨有所反應,下一瞬間,他身形一晃,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
“這裡山形走筆龍蛇,蜿蜒曲折,眼前一座高山之巔,有一條寬大瀑布從洞口傾瀉而下,這倒是與我所見的詩中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描述,頗為相似!”陳千玨喃喃自語道,隨即緩緩扭頭看向左側,眼神變得凝重:費心心思將我帶來這裡,想必你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吧?”
“為了不打擾我兒修行,即使浪費了一張凡級下品的傳送符籙也是值得!”陳免雖然嘴上說的輕鬆,但他臉上一閃即逝的肉疼之色,還是將他內心真實想法透露了出來。
“陳千玨!說實話,我其實並不恨你也並不想殺你!”話音未落間,陳免臉色平靜,心神一動,霎時雙拳表麵又迅速覆蓋一層金黃色罡氣。
與此同時,陳免枯瘦平靜的臉,忽然變得狠辣:“但你天賦太可怕了,若是讓你成長起來,將來必然會成為我廖兒的心腹大患,不殺你,我心難安!!”
看著眼前之人,陳千玨忽然覺得有些無奈,遙想當年,他還不過三四歲時陳免就成了族內四長老。
如今十幾年過去了。
自問陳免是看著他一點一點長大的,得意時陳免很少說他的壞話,失意時陳免也很少在彆人麵前說起他的不是。
甚至,陳族內部有人說他的不對,還會被陳免一頓嗬斥。
可如今,陳免為了他的唯一的兒子,居然真的對自己起了殺心。
之前在陳族的時候,哪怕陳免和陳廖百般胡說八道,陳千玨自問都沒有對他們起殺心。
哪怕是當時的陳廖突然對他出手,陳千玨也是沒有下死手。
可現在……
陳千玨仔細打量著眼前已經頭發全白的枯瘦的老者,見他眼窩深陷,雖然眼睛炯炯有神,但在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之前的沉穩,反而多了幾分心浮之氣。
“唉……”陳千玨獨自歎息,心中頗有些感慨。
隨即,陳千玨向那身穿黃袍,枯瘦如柴的陳免緩緩抱拳行禮道:“四叔!你之前經常為我解圍,千玨在此謝過了!其實,我對於陳廖並沒有什麼殺心,你也不必為了心頭的幾分疑慮與我一戰!”
陳免聽了臉上狠辣之色瞬間消失,腦中不禁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他想了許久,想到幼時的陳千玨,想到他一朝天才跌落穀底,從而頹廢。
又想到自己一心栽培的陳廖,自幼天賦下等,修煉不專心不說,整日將嫉妒,憤恨,浮躁等情緒掛在臉上。
陳廖一直以為是陳千玨遮蔽了他的光芒的原因,才讓他在陳族麵前抬不起頭,在外麵也是低人一等。
很多時候,陳廖對於他唯一的父親,都是冷眼相待。
在進入雷劍宗,成了雷諾的唯一徒弟後,陳廖浮躁的心比以往更盛,揚言有朝一日要把陳千玨碎屍萬段。
為了他唯一的兒子,為了讓陳廖在武道一途並無瓶頸,陳免早就暗下決心殺掉陳千玨。
對於陳免來說,不管陳千玨如何都是外人,外人始終是比不上自己的兒子的好。
想了許久,陳免深呼一口氣,看向陳千玨的目光時而充滿殺意,時而變得猶豫。
時間過去不久,他目光變得堅定,臉上又浮現出狠辣之色,他仰麵道:“不必多言,來戰!!”
話音未落,陳免已經率先出手。
他身形矯健,瞬間來到陳千玨身前,揮動的每一拳都猶如猛虎下山,帶著千鈞力道。
麵對早已經沉浸在精鋼拳多年的陳免,陳千玨不敢有絲毫大意,雖然他們同是將精鋼拳修煉到了第三層。
可他對於實戰經驗的多寡,對於精鋼拳的了解,必然是遠勝過陳千玨的。
況且,陳千玨最擅長的,是劍術,而非拳術。
不久,他們兩人在瀑布下的水潭岸邊就過了幾十招,不分勝負。
見拿不下陳千玨,陳免心中明白,陳千玨的修為與他相差不多,精鋼拳的施展也有些美中不足。
但可惜,他老了。
陳千玨畢竟年輕,精氣神比陳免強了幾倍不止,再加上陳免身有暗傷多年,最近又添新傷,很快,陳免敗下陣來。
然而,被陳千玨一拳擊退吐血的陳免,雖然渾身顫抖,宛如風中朽木即將破碎,但他臉上卻沒有浮現出一絲敗意。
相反,他嘴角微微上揚,顯得戰意旺盛。
“不對勁!”陳千玨心頭一緊,旋即看到那枯瘦如柴的陳免抬起右手在左手上麵虛劃,一瞬間,一個白色玉瓶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陳免快速將瓶塞拔掉,對著嘴就是一頓猛灌,丹藥滾落到陳免的嘴裡時一股奇異的清香也霎時間四處溢散。
輕輕一嗅,陳千玨麵色凝重,“是爆極丹!”
爆極丹,顧名思義,燃燒潛力極限,將自身修為強行提升,以此達到短時間內的實力爆發。
然而,這種丹藥的弊端就是用過這種丹藥以後,多數人因承受不住這股藥力爆體而亡,少數人能夠承受住這股藥力,但藥效過後還是難逃身體衰竭而死。
可以說,一旦服用這種丹藥,必死無疑。
然而,陳免卻是一股腦服用了數顆爆極丹,可想而知,他此時承受的藥力有多麼強烈。
隨著陳免猛灌丹藥不久,他忽然臉色呆滯,驟然間渾身皮膚漲得通紅,他忍不住半跪在地,痛苦的敲打著腹部,嘴裡發出痛苦的吼叫:“啊……啊啊!!!”
他忍受著痛苦緩緩盤膝而坐,雙手結印,並不知從何處拔出幾根針紮入太陽穴,中脘穴,以及丹田處的關元穴。
不多時,他雖然皮膚通紅,但身體已經停止了膨脹。
陳免此刻看起來有些狀實,但實際上他的身體是被爆極丹藥力硬生生撐大的,看似虛有其表的狀態下,一股強烈的氣息波動撲麵而來。
感受著那從陳免身上迸發的氣息波動,陳千玨臉色大驚:“煉氣後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