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在寺廟裡等著沁兒與明翔歸來,等到後半夜的時候,終於等到了兩人的身影。
沁兒紅著眼走進屋內,與寧蘭說:“夫人,您可彆淡定得好似活佛一般了,芍藥她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提到芍藥,寧蘭那顆焦躁不安的心又沉靜了下來。
她擺出了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不理沁兒的話語,隻問明翔:“東西拿到了嗎?”
明翔拿出了手裡的器具,鄭重其事地交給寧蘭:“這是夫人讓奴才去魏府裡拿來的玉佩。”
沁兒眨著淚眸,實在不明顯為何此時,寧蘭不在意自己的夫君被人搶走一事,卻開始在意一塊玉佩?
這玉佩又不是什麼名貴之物,夫人為何念念不忘?
正當沁兒疑惑的時候,寧蘭卻握住玉佩開口道:“這是當時世子爺求娶我的時候,送給我的玉佩,那時她說要一輩子對我好,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卻食言了。”
沁兒聽了寧蘭這番話立時落下兩行淚來。
她就知道夫人心裡很傷心,她麵上的淡然與安寧都是裝出來的,她其實十分在意芍藥的存在。
如此想著,芍藥隻覺得心如刀割。
可她能做的太有限,一個丫鬟之身,還能怎麼替寧蘭伸張正義?
一旁的明翔聽見寧蘭這一番哽咽的話語,心裡的苦痛比沁兒更多更洶湧。
隻是他礙於身份,又是個男子,根本無法上前安慰寧蘭
他甚至沒有資格去告訴寧蘭,不要傷心,自己可以一直陪著她。
可明翔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沒有資格去采擷寧蘭這朵嬌花。
如此想著,明翔就閉了眼,轉身走到了外間。
今夜的寺廟夜空一片寧靜,時不時有繁星點點綴於其中。
明翔明顯感覺到自己今夜心情不佳。
他好想將寧蘭擁入自己的懷抱之中,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以後隻要跟著我,我會好好保護你,給你想要的一切。”
可他隻是個人微言輕的小廝,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寧蘭傷心難過,連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
明翔心裡難過,發誓要做出些改變來。
如此想著,這寺廟的一大片空蕩蕩的庭院就適合讓他來練武。
韃靼們對西北邊境虎視眈眈,他若是能掙出些戰功來,興許寧蘭會對他刮目相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不怕吃苦,隻害怕這一輩子都無法對心悅之人說上一句“我愛你”。
片刻後,明翔便回了自己的屋子,沁兒便拿著藥膏來瞧他。
明翔對彆的女人沒有半點興趣,隻是因為沁兒是寧蘭的貼身丫鬟,不得不給一些尊重而已。
“我沒事,不必勞煩沁兒姐姐了。”
明翔如此冷淡,沁兒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要知曉自從無名死後,魏府裡對沁兒獻殷勤的小廝不計其數,沁兒都沒給過他們一個好臉色。
她難得對明翔有了點興趣,明翔的態度卻十分冷漠。
沁兒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沒有什麼魅力的緣故?
“你今日怎麼說也是為我受的傷,若不親眼看到你的傷口,我總是難以心安。”
沁兒執拗地要為明翔檢查一下傷口,明翔無力掙脫,隻道:“那好吧。”
等沁兒為明翔包紮了傷口後,見雲翔坐在原地無所事事,也沒有開口與她說話的意思。
她心裡十分氣餒,瞥了一眼明翔後,說道:“今日的事,我還沒有與你道謝呢。”
明翔擺了擺手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其餘,再無他話。
沁兒討了個沒趣,隻好悻悻地離去。
等到沁兒走後,明翔的心裡仿佛有一把火在徹夜燃燒。
他反複暢想著自己擊敗韃靼後獲得名聲與威望,從而鼓起勇氣對寧蘭表白的那一刻。
那時候,寧蘭會露出什麼樣的神色?
明翔的心裡有了些不可能的暢想。
如此想著,今夜明翔便陷入了十分甜美的夢鄉。
倒是沁兒從明翔這裡回了自己的閨房後,就露出了一副苦悶的模樣。
雪兒當時正在為自己繡嫁衣,瞧見了一臉苦悶的妹妹,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
沁兒不想讓彆人嘲笑自己,便隻將芍藥要扇自己巴掌一事告訴了雪兒。
雪兒聽後十分憤怒,與沁兒一起將芍藥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隻是兩日過後,沁兒依舊悶悶不樂。
無法,雪兒隻能將她帶到了一個僻靜無人之處,細問她:“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怎麼瞧著這麼奇怪?”
沁兒依舊不肯承認,隻道:“沒什麼,隻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讓姐姐擔心了。”
“你彆騙我。”雪兒搖搖頭道:“你身子不舒服可不會夜裡一個人唉聲歎氣的,早就與我和夫人說了才是,快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姐妹情深,無論沁兒想怎麼隱藏心裡的痛苦,卻還是被雪兒一眼看穿。
“姐姐,我好像喜歡上了明翔。”沁兒苦著臉說道。
雪兒聽了這話自是震驚不已,可等她回過神來後,便問沁兒:“喜歡就喜歡吧,你生的這般貌美,又有夫人為您你保媒,你還怕什麼呢?”
沁兒搖搖頭,滿心的委屈難以訴說。
雪兒著急,道:“好端端地,又哭什麼呢?”
沁兒流著淚說道:“我喜歡他,可他好似一點都不喜歡我的樣子。”
說話間,沁兒不禁有幾分難過。
這是她第一次愛而不得,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卻對她十分冷漠。
這煎熬的滋味讓沁兒心裡十分委屈。
雪兒歎息了一聲,隻道:“原來是這樣,怪道你如此委屈,明日我去與夫人說一聲。”
“姐姐要與夫人說什麼?”
沁兒不敢再流淚,隻道。
雪兒瞥了一眼不爭氣的沁兒,歎道:“你也是金尊玉貴的女孩兒,在夫人是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可謂是十分體麵,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雪兒又道:“明翔說不定是對男女情事沒有開竅,並不是不喜歡你,所以你安心,隻要夫人張嘴為你保媒,難道還怕他不同意?”
沁兒的眸中凝著淚珠,隻道:“我不想要強求來的愛。”
“你這傻妮子,快彆說這樣的話了,我瞧著明翔隻是蠢笨了些,等明日夫人與他提起婚事,他定然十分高興。”雪兒胸有成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