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兒更加沒有異議,她本就是寧蘭的心腹丫鬟,肩負著替寧蘭坐穩魏府夫人的重任。
早晚,她都是要去一趟魏府的。
如此想著,沁兒便應道:“好,夫人,奴婢去準備一下。”
說著,沁兒便走去了自己的閨房,將自己身上的衣衫換下。
她在眸中程度上代表著寧蘭的臉麵,衣著打扮自然要氣派一些。
寧蘭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道:“我梳妝鏡前的妝奩盒裡還有幾支金釵,你都簪著帶去魏府。”
芍藥正在最得意的時候,若沁兒不仔細打扮一番,隻怕壓不住那妾室的氣勢。
沁兒沒有推辭,對鏡仔細妝點了一番後瞧著鏡子裡的美人兒,心裡有些驕傲。
論美貌,她也隻是比夫人遜色一些而已。
屋外的明翔若瞧見了這般打扮的她,會說什麼呢?他的眸光裡是否會露出驚豔之色來?
如此想著,沁兒竟發現自己的心有些悸動,還有些期待。
她緩緩走出了裡屋,瞧見廊道上的明翔,竟有些害怕。
隻可惜明翔的眸光隻在沁兒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後又望向了寧蘭。
這是明翔所剩無幾地可以偷偷打量寧蘭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沁兒隻顧著害羞,寧蘭卻顧著要撮合明翔和沁兒,都沒有留意到明翔的眼神。
“好了,既然沁兒都打扮好了,你們就去魏府吧。”
說完這話,青姐兒也丟開了手裡的玩具,走到寧蘭身旁笑著說道:“娘親,你來陪我玩。”
隨後,寧蘭朝著明翔和沁兒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她要陪孩子,恐怕不能將這兩人送出寺廟大門了。
明翔應是,有些戀戀不舍地注視著寧蘭的背影。
立在他後頭的沁兒說了一句:“咱們走吧。”
話音甫落,明翔就極快地收回了自己的眸光。
兩人相攜著趕去了魏府。
門廊上的小廝見了明翔與沁兒,心裡有些奇怪,隻道:“世子爺說了,天色已晚,今日不迎客了。”
明翔還來不及說話,沁兒就一把走上前,盯著那門房小廝說道:“睜大你的狗眼瞧瞧,姑奶奶是誰。”
門房那小廝果真睜大眼睛打量了一番沁兒,隨後堆著笑說道:“原來是夫人身邊的沁兒姑娘。”
那小廝立時就要放行,可身後卻響起了一道極為尖利的女聲。
那人搖著一把織金的團扇走到門廊處,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沁兒:“原來是夫人身邊的沁兒,小廝本該放行,隻是世子爺的吩咐,我實在不敢。”
芍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房。
小廝們笑著湊上前喊了一句:“花姨娘。”
沁兒與明翔心裡都十分惱怒,隻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敢在芍藥最受寵的時候與她爭鬥起來。
尤其是芍藥是姨娘,明翔與沁兒就算活得再體麵也隻是奴才而已。
芍藥說完這話,便望向了沁兒身後的明翔。
“你來做什麼?世子爺不是將你趕走了嗎?”
芍藥有些惱怒,她已調查得知在她茶盞裡下毒的人就是明翔。
自己與他無冤無仇,也不知為何明翔要這麼暗害自己。
魏錚沒有將明翔處死,已是讓芍藥十分不悅。
可她沒有辦法,畢竟她這個姨娘做的名不副實,至今還沒有與魏錚圓房過。
沒有圓房,芍藥心裡總是沒底。
所以她克製著自己囂張跋扈的模樣,隻冷笑著吩咐小廝:“世子爺說了,不許讓人進府。”
沁兒是真的有些惱火,隻道:“你以為你是誰?我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做什麼難道還需要你來教我?”
芍藥本已轉身回去,沒想到沁兒竟然有膽子跟自己嗆聲。
她愣了愣,冷笑道:“你什是什麼卑賤的東西,也敢與我嗆聲?”
沁兒做寧蘭貼身丫鬟的這幾年,很少被人如此冷嘲熱諷。
她當下便道:“姨娘也不是什麼體麵的出身,要不是夫人看你喪父喪母可憐,你都不知曉能不能活到今日。”
這話正中芍藥的心事。
當初她進府的時候可一點都不體麵。
隻是,如今她已成為了魏錚的妾室,便沒有人再敢提起這些往事。
魏錚還說:“你既然成了我的妾室,就沒有人再敢欺負你了。”
芍藥謹記著這句話,心裡隻想著自己都趕走了魏府的女主人,將來說不定就能在魏府裡叱吒風雲。
她今日若連個沁兒都無法降服,魏府裡怎麼會有人信服她?
所以,芍藥幾乎是怒目著回頭走向了沁兒。
她一個姨娘,想要懲治一個丫鬟還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芍藥抬起手,想要將巴掌掄到沁兒臉上的時候,明翔卻走了出來,替沁兒擋下了這一巴掌。
芍藥的巴掌打在了明翔的肩膀上。
她吃痛,心中愈發憤怒,隻道:“你們這群低賤的奴才,一個個都反了天了不成?”
沒想到明翔卻將沁兒護在身後,隻道:“我們是奉了夫人的命來魏府拿東西的,隻有世子爺和夫人有資格斥責我們,什麼阿貓阿狗也能對我們動手?”
被稱作“阿貓阿狗”的芍藥愈發生氣,隻可惜她身後無人,不能跟著她給沁兒和明翔點顏色瞧瞧。
這時,內院的婆子們也走了出來,聽見芍藥和丫鬟小廝們爭吵起來,忙道:“姨娘快彆忙活這些了,世子爺今夜睡得不安穩,請你過去伺候呢。”
芍藥聽了這話,心中的惱火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走路都抖擻了起來,整個人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世子爺已經厭了你家夫人,將我扶正是早晚的事,你們就等著吧,到那個時候,我一定會要了你們的性命。”芍藥朝著沁兒和明翔惡狠狠地放下這話,隨後轉身離去。
沁兒紅了眼眶,又瞧著身前高大威猛的明翔,心裡十分感動。
她想看看明翔的肩膀有沒有受傷,隻道:“你也是傻子,她要打我就讓她打,我還能去夫人身邊說道說道。”
明翔並不是心疼沁兒才替她擋下了芍藥的巴掌。
隻是因為沁兒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寧蘭的臉麵。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寧蘭的臉麵被人踩在腳底下。
隻是此時此刻,他不需要與沁兒多言。
“我沒事,咱們還是依照夫人的吩咐去拿東西吧。”
說著,明翔便邁步跨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