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容易攻城難。
西北邊塞之地氣候苦寒,咽喉要道時常卷起洶湧的大風。
風沙迷人眼,韃靼人們第一次進攻失敗而返,第二次進攻便要仔細商議一番,可不能再犯第一回的錯誤。
所以,魏錚第二回的防守便撤回了許多騎兵,而是選擇在水路之中埋伏了水兵。
這些水兵們十分熟悉水性,驍勇善戰、十分厲害。
水兵們運用自己水性與韃靼人們纏鬥在一起,輕而易舉地便把韃靼的後方攪弄得如一灘混亂的池水。
如此混亂的情況下,魏錚便帶著一小隊精銳騎兵殺到了韃靼的部隊之中。
幾個來回,韃靼人便好開始害怕魏錚出神入化的兵法。
幾次戰役下來,韃靼人損失慘重,魏錚這一方卻是無人傷亡。
韃靼首領有些害怕,甚至開始後悔毒害魏忠的舉措。
這位魏錚的處處行為都仿佛要將韃靼人趕儘殺絕一般,可見是將殺父之仇的恨意也算在了韃靼人的頭上。
“首領,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那首領自己都沒有法子,卻不能在下屬跟前露出半分怯意來,隻道:“既然硬的手段不行,那咱們就來 軟的。那魏錚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聽聞後院裡還沒有什麼妾室,不如試試美人計。”
韃靼首領推舉出了自己部落裡最貌美的女子,讓她假扮成漢人的模樣卻接近魏錚。
至於身邊,韃靼人在西北有自己的暗線,那暗線刻意為這女子捏造了一個父母被韃靼人殺死、她無依無靠,險些被土匪們玷汙了清白的身份。
若魏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必定會對這般可憐的女子心生憐惜。
到時候美人計就能為韃靼人們奪來他們想要的情報。
推舉出來的美人名為芍藥,她生得明豔動人,與水一般的中原女子不同,她渾身上下有些韃靼女子獨有的勇毅與灑脫。
首領拍了拍芍藥的柔荑,隻道:“你可要多花些心思討魏錚的喜歡,咱們韃靼人的未來可都係在你的裙擺上了。”
芍藥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首領放心,芍藥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芍藥接近魏錚的方式很簡單,雖然魏錚製造出來的防線十分堅固,可韃靼人生性狡猾,還是使出了許多辦法來擄走無辜的百姓。
芍藥的父母就因劇烈地反抗而被韃靼人給處死了,她自己生的貌美,在這亂世之中極為危險。
不得已,芍藥隻能求到了魏府門前。
寧蘭親自接見了她,聽聞了芍藥的遭遇,隻道:“你既然沒有可以居住的地方,不如就住在我們府上。”
因為那買菜翁的事,魏錚已是不想讓閒雜人等住在自己府上,可芍藥的身世實在太過可憐。
況且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也沒有本事在魏府裡翻出什麼風浪來。
所以在寧蘭提出讓芍藥住進魏府之後,魏錚也沒有拒絕,隻囑咐寧蘭:“她雖然身世可憐,可你也不能輕信於她。”
“夫君放心,妾身已派人去打聽了芍藥的出身,街坊四鄰說的話與她自己的陳訴都對上了號,想來她真是走投無路了。”寧蘭如此道。
魏錚點點頭,對於寧蘭的細心他還是十分放心的,隻是兩個孩子們因為祖父的死而十分頹喪。
眼瞧著西北邊防已抵禦住了韃靼們的多次進犯,魏錚也能安心處理些家事。
既然孩子們思念祖父,索性魏錚便為亡父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追悼會。
詩姨娘舉雙手讚成,自從魏忠死後她也大病了一場,夜裡總是噩夢纏身,總是夢到魏忠在地底下思念著她。
她害怕,害怕魏忠的冤魂會來糾纏她。
這場追悼會會讓得到高僧為魏忠誦經祈福,想來魏忠的冤魂安息了以後,就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了。
魏錚不知曉詩姨娘心裡的彎彎繞繞,他隻是有些思念自己的父親,想著辦一場追悼會會讓父親在地底下過的安逸一些。
也是這場追悼會前後,詩姨娘的狀況越來越不好,她總是做噩夢不說,白日裡好似還能瞧見一些彆人看不見的幻覺。
不得已,寧蘭隻能讓府醫為詩姨娘診治一番,府醫卻說:“姨娘隻是有些思念國公爺,隻幾劑安神藥,應該就能痊愈。”
寧蘭不僅要照顧三個孩子,還有抽空去瞧瞧詩姨娘的狀況,心裡可謂是苦不堪言。
就在她十分煩惱之時,芍藥主動請纓,道:“夫人救了我,我很該好好報答一番夫人的恩情,還請夫人允許我去詩姨娘身邊伺候。”
詩姨娘身邊本就缺了丫鬟伺候,芍藥這麼一說,可是解了寧蘭的燃眉之急。
“那便是最好的,委屈你了。”
芍藥搖搖頭:“能為夫人辦事,是芍藥的幸運。”
她去了詩姨娘那兒後做事十分小心細致,還在詩姨娘情緒低落的時候在旁溫言開解,不過今日的功夫便奪得了詩姨娘的喜歡。
詩姨娘不止一次地在寧蘭跟前誇讚芍藥:“這可是個好孩子,若沒有她,我的病症也不會這麼快地好起來。”
寧蘭點點頭,心裡也十分喜歡芍藥。
“是了,芍藥是個好的。”
沁兒與雪兒卻不喜歡芍藥,總覺得她生的太過貌美,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還總是轉來轉去,瞧著有些不安分的模樣。
雪兒更甚:“我瞧著這小蹄子每回在世子爺來內院安寢的時候,眼睛就仿佛黏在了世子爺身上,可見她是個不安分的。”
沁兒不置可否:“上一回我聽見芍藥慫恿詩姨娘去郊外上香祈福,韃靼人還沒有退遠,若詩姨娘此行出了事,可怎麼好?”
雪兒不僅不喜歡芍藥,也不喜歡詩姨娘,聞言便道:“這有什麼的?她們想去上香祈福,就讓她們去好了,哪怕遇上了韃靼,也是她們自己的命不好。”
嘴上這般說,雪兒心裡卻祈禱著詩姨娘與芍藥會在上香的路上遇上韃靼,然後再也不要回魏府,這樣她們夫人還能少操心些。
“你這話可彆讓夫人聽見了,這幾年咱們夫人可愈發心慈手軟了,與詩姨娘關係也好轉了不少。”沁兒道。
雪兒擺了擺手道:“你放心,我還沒有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