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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佃農憂心忡忡,一個勁的勸陳策民不與官鬥,他們征地就征地吧,也不是不給錢。
是啊,也不是不給錢,頂多和張家兩個國舅一樣,給個六七兩銀子就打發掉了是嗎?
然後我從一個悠閒的小地主,轉而成為了你們皇室的佃農。
這叫什麼事啊?
朱厚照一路上悶悶不樂,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內宮監那群死太監,給本宮等著,等本宮回去的。
劉瑾心裡偷著樂,這內宮監的掌印太監李廣也是活膩歪了,居然把手伸到這個癆病鬼身上了。
這是你能碰的嗎?
最好太子爺能給他打死,讓我上位。
內宮監啊,這可是掌握內帑的財權大太監,以後我要能坐到這個位置那就威風了。
不過太子爺以後遲早要登基的,我隻要苟著,遲早能做到內宮監大太監……不!司禮監!
現在司禮監那群太監實在太無能了,一點存在感都沒有,被內閣牽著鼻子走,哼,等咱家上位就不同了。
劉瑾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幫著太子爺做一番事業出來,我要一步步做到最高!
這些日子他跟在朱厚照屁股後麵,雖然都乾一些臟活累活,但很多陳策教朱厚照的東西,他也是用心學了。
劉瑾知道,一個無能的太監即便上位了也沒用,這人啊,還得自己有本事。
眼下這麼好的機會不跟著癆病鬼學兩手,以後他死了就找不到人能學習了。
在劉瑾心裡,陳策是真厲害,這是毋庸置疑的。
一路無言,等抵達葵花鄉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遠遠地就看到一名太監和幾名東廠番子將田地圍住,看樣子在等陳策到來協商。
他們還挺有禮貌的,知道要簽契約。
不過這麼大陣仗,但凡換任何百姓此時也該嚇的妥協了,更何況東廠都出動了。
陳策推開人群,來到一名內宮監太監麵前,道“我是這十畝地的主家,怎麼了?”
開口說話的太監尖著嗓子道“哦,就是你呀。”
“好了,人既然來了,這份契約你快簽了吧,不會的話按手印也行,很簡單的。”
陳策道“我還沒打算賣地啊。”
內宮監的那名太監驚訝的看了一眼陳策,道“咱家知道你不打算賣。”
“咱們要在這一片地帶擴建園林麼?皇家的私人園林,這些地要征收了,你快按手印吧,莫要耽誤咱家時間。”
陳策搖搖頭道“不賣,皇家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哦。”
那太監看了一眼陳策,道“咱家知道了。”
他說完後便要走,這叫先禮後兵,後麵有得伱小子受的。
朱厚照真想一拳就給這內宮監的小太監捶死,要不是礙於小老弟還不知道自己身份,他都動手了。
此時氣憤的臉色通紅,他叫住那名小太監,道“給某朱壽一個麵子,此事作罷了。”
那太監看了一眼朱厚照,噗嗤一聲笑了,哈哈道“喲,還是國姓呢,好厲害哦,不過,你有什麼麵子啊?你有咱老祖宗麵子大嗎?”
“要不要咱家帶你去見見老祖宗,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做殘忍了。”
朱厚照臉憋的更紅了,咬牙切齒的道“好好好!我會見你們老祖宗的!我不但要見他,我還要他見他的祖宗!”
小太監朝後一跳,大叫道“大膽狂徒!來人呀,給此獠抓去東廠詔獄!反天啦!”
朱厚照指著小太監道“不抓你是我孫子,不對,讓你占便宜了,不抓我你生兒子沒腚眼!”
小太監大怒,最恨彆人拿他們子孫根說事,當場要發怒。
王越此時走上前來,對小太監道“去告訴李廣,讓他賣王某個麵子,此事作罷。”
小太監虎著臉,今天咋回事?收一塊地,怎麼這麼多人要賣麵子?
“你又是哪個?有啥麵子?”
王越淡淡的道“老夫王越,你去告訴李廣吧,他認得我。”
王越?
小太監還是知曉的,上下打量一番,認真的道“你真是王老將軍?”
王越道“如假包換。”
小太監忙不迭抱拳,前倨後恭的姿態讓朱厚照愈加憤怒!
好好好,你們懼怕王越不怕我這個太子是吧?行!
等等,這老頭兒說他是誰?
他就是王越啊?
看著不像啊,這老頭看著像種地的,哪有點封疆大吏的樣子?你看朝中那些高官,哪個不是吃的紅光滿麵的?
小太監尷尬的對陳策抱拳道“小公子,方才多有得罪了,既然是王老將軍的朋友,那就算了。”
“奴婢對方才的無禮賠罪,小公子莫要記恨才是,奴婢也是奉命辦事,您擔待。”
陳策看了一眼王越,雖然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但親自聽到確認,依舊有種吃驚的感覺。
曆史上的王越和現實中的王越差距有點大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陳策也不喜歡惹事,於是拱手笑道“如此就好,那多謝公公了。”
小太監見對方沒有仗勢欺人,心中長舒一口氣,他還真怕對方會借著王將軍的名狐假虎威的找麻煩。
等內宮監小太監和東廠番子離去後,朱厚照也氣咻咻的對陳策道“小老弟你放心,這事兒沒完,你心胸大,我可不行,我去教訓他們!”
“先走了。”
他說完後,帶著劉瑾就急促離去。
王越驚訝的看著朱厚照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陳策,狐疑的問道“他是?”
陳策輕飄飄的道“大明太子。”
啊?
這下輪到王越震驚了,“太子殿下?你居然如此淡定的和他稱兄道弟?你是哪個王侯後代?”
陳策無語的道“要真是王侯後代,至於被一個太監欺辱麼?”
“你不是?那怎麼……”
王越一時間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活了七十多年了,這麼奇葩的事他還第一次見。
陳策道“太子而已,難道我還要跪著和他說話啊?”
“太子不也是人嗎?”
“就和我方才聽到你是王老將軍一樣,你們不都是人嗎?也沒比我多長個腦袋。”
好像有道理,但又覺得哪裡不對。
王越還是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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