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陳警司下去休息。”
魏彥吾伸出一條胳膊,將即將摔倒的陳扶住,對一旁的黑蓑隊長說道。
“魏公……”
黑蓑隊長似乎還仍想對魏彥吾說些什麼,但魏彥吾隻是回以冰冷的眼神。
“……”
於是黑蓑隊長終究是什麼也沒說,扛起地上昏迷的陳,就起身離開了。
“讓各位看到了一場如此不堪的鬨劇,我很抱歉。”
魏彥吾轉身對凱爾希還有阿米婭說道,隻是語氣中的歉意渺然,更多的是一種失落。
“魏長官,陳小姐她……”
阿米婭有些關心地問道。
“暉潔她沒事,隻是昏過去了,希望這一次能讓她清醒點。”
就在這時,凱爾希仿佛看出了什麼,凝視著魏彥吾,說道:
“魏先生,您現在的身體……”
沒等凱爾希說道,魏彥吾就先厲聲喝止:
“夠了!送客,文月!”
身旁的文月對阿米婭和凱爾希欠了欠身,說道:
“凱爾希醫生,阿米婭小姐,【東國語道歉】,請和我一同先去休息,我會帶你們到合適的客房,保證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凱爾希醫生凝視了一會兒魏彥吾,臨走時還說道:
“如果魏先生,有任何醫療方麵的需求,可以聯係羅德島。”
魏彥吾沒有回答她,隻是長吸了一口手中的煙鬥,吐出一口濃濃的倦怠。
“醫生……”
阿米婭看到凱爾希這麼說,有些好奇,但是她還沒說接下來的話,凱爾希就拉著她,隨著文月一起出了門。
噗通!
就在門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的瞬間,魏彥吾整個人身體一沉,右手猛地撐在辦公桌上,臉上浮現出極度痛苦之色,額頭上浮現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能讓魏彥吾都露出如此神情,可想而知疼痛有多麼的劇烈。
而約莫五分鐘後,文月回來了。
“魏——!!”
文月開門看見魏彥吾這副樣子頓時大驚失色,但也不敢大聲叫喊,隻得迅速上前攙扶著魏彥吾,隨後將辦公室書架處的一個擺件用力一扭!
噶啦啦啦啦——
這個擺件竟然是一個暗門的開關,隨著一陣機關運動的嗡鳴聲,辦公室的書架頓時朝兩側打開,裡麵頓時露出一個隱藏的房間來。
那個房間不大,大約隻有十來個平米,中央擺放著一張床,床頭放著一根輸液架,兩側做了掏空處理,放置著各種醫療用品。
文月迅速將魏彥吾扶到床上,將他上半身的衣物全部卸去,隨後然後讓其趴著,露出了自己的背部。
而此時,魏彥吾的背後,密密麻麻,生長著數條蜿蜒猶如蜈蚣一般的源石結晶。
它們已經開始凝結為晶簇的形狀,這是感染已經步入後期的明顯特征。
這些結晶此時正在閃爍著微光,有些晶簇甚至開始繼續扭曲著盤結著生長,將周圍的皮肉拱起,撕開,其疼痛根本不是尋常人可以忍受得了的,可能當場就會休克。
文月迅速將兩側的醫療用品拿出了一部分,隨後先將魏彥吾背上蔓延增生的源石結晶剔除了一部分,再為魏彥吾連續打了三針各不相同的藥劑。
看著都是高級貨,有一針甚至用哥倫比亞語寫著【militaynly(僅供應軍方)】。
這一係列操作忙碌下來,文月一個弱女子忙得滿頭是汗,但是魏彥吾的病情隻有自己和她知道,絕不能讓第三者得知。
而操作過後,魏彥吾的神色也緩和起來,呼吸也趨於平穩。
“魏,好些了嗎?這個月你發病的頻率比往日要頻繁許多,這些藥似乎已經收效甚微了,不過放心吧,魏,更好的藥品我已經有了渠道,”
“不要擔心,魏,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文月握著魏彥吾的手,關切地說道,眼中有著淚水正在閃爍。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文月,我這條老龍,大抵是沒幾個月好活了。”
魏彥吾歎息著說道,這時候龍門的統治者也似乎終於回歸了一個平常人。
“你不會有事的,魏,那麼多年都挺下來了不是嗎?你是龍門的魏公,龍門不能夠沒有你。”
文月緊緊握住魏彥吾的手,對他說道。
“文月,龍門的確需要一個‘魏公’,可‘魏公’未必一定要是‘魏彥吾’。”
魏彥吾對文月說道,語氣沉重,隨即他又開口了:
“文月,你覺得,以陳暉潔現在的能力,能否保龍門安泰?”
文月思忖了一下,回答道:
“魏,小陳現在的能力已經在這個年齡堪稱出類拔萃的存在,隻是她,麵硬心軟,可是身為統治者,必須要學會一些冷血的手腕。”
魏彥吾沉默了一會兒,對文月說道:
“是的,文月,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不能放任她和塔露拉見麵,二十年前的那場慘劇……我不能再讓它發生在陳暉潔身上,我授予她能夠斬龍的赤霄劍,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踩著我的屍體上位。”
文月忍不住回答道:
“魏……這和二十多年前的慘劇……又有什麼區彆?!”
魏彥吾情緒突然激動,發出一聲大喝:
“當然有區彆!二十多年前,如果不是科西切……如果不是科西切設計將烏薩斯外交官的死栽贓在愛德華的頭上,我根本不會……”
文月打斷了魏彥吾的話:
“魏,沒人怪你這件事,那時你所做的那件事是無奈之舉……每個人都以為你是冷血無情的弑親者,卻沒人想過你愧疚至今。”
魏彥吾眼裡閃過悲哀之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