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阿麗娜的村莊裡,臉色枯槁,頭發已經有一半變白的蘭柯佩爾正靜靜地躺在阿麗娜的床上,而阿麗娜正仔細地為蘭柯佩爾擦去臉上時常冒出的汗水。
一旁真理和古米一人一隻蘭柯佩爾的手,兩人眼睛都哭紅了,這已經是蘭柯佩爾昏迷的第三天了,會不會以後變成植物人了……
阿麗娜,古米,真理三人都在靜靜祈禱著,希望蘭柯佩爾能趕緊醒過來。
……
而蘭柯佩爾,隻覺得自己在一片無邊的黑暗中下沉。
燃血,強大的招式。
這是燃燒自己的生命換得強大的力量,這是將自己體內最後的薪柴爆燃後化為天際流星的一瞬,但是結束之後,也是自己的死期。
蘭柯佩爾後悔麼?
他也不知道啊,他隻是單純地想這麼做罷了。
一如當初,自己以一個患者的生命換得五個患者新生如出一轍。
不是什麼善,也不是什麼惡,大概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我會去哪裡呢?”
蘭柯佩爾如此想著,在黑暗中下沉的感覺已經逐漸模糊,到最後,自己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黑暗中下沉,還是溶解。
可就在這時,蘭柯佩爾隻覺得自己的背被什麼東西猛然推了一把,然而就是這一推,讓蘭柯佩爾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高速上升。
……
“阿麗娜……我的阿麗娜……”
蘭柯佩爾睜開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見正在給自己擦汗的阿麗娜,不僅口中喃喃有詞。
“我在!!阿麗娜在這裡……!!”
阿麗娜看到醒來的蘭柯佩爾,頓時喜極而泣,雙手捧著蘭柯佩爾的臉,就像是捧著小孩子一樣,鼻涕眼淚甚至甩了蘭柯佩爾一臉。
“哈哈哈……看來,天堂和地獄暫時都關門歇業了,咳咳……”
蘭柯佩爾看到這幾張熟悉的麵龐,頓時笑了起來,同時咳出幾口血痰。
“蘭柯佩爾哥哥……嗚嗚嗚……”
古米看到蘭柯佩爾醒了之後,整個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撲到蘭柯佩爾懷裡哭了起來。
而真理則也是眼眶通紅,彆看真理平時一幅知性冷靜的樣子,其實他的心靈內部甚至比古米還要柔軟脆弱。
“嗚嗚嗚嗚……都怪古米,古米太弱了,要是古米……古米能再強一點的話……蘭柯佩爾哥哥也不會這樣了……”
蘭柯佩爾隻是輕輕摸著古米的顫抖的頭發,虛弱地說道:
“沒什麼,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
這能怪古米和真理,還有自己的鐵衛太弱嗎?
要知道,自己穿越不久以來所經曆戰鬥到目前僅僅隻有四場,但是這四場戰鬥的敵人的編排堪稱詭異。
第一場,自己猶如割麥子一樣收割了礦場中的感染者糾察隊雜兵,然後第二場戰鬥就直接安排上了一位烏薩斯皇帝內衛。
仿佛在說,嗯,你已經打過一批感染者糾察隊雜兵了,現在安排一個烏薩斯皇帝內衛來給你練練手吧。
第三場戰鬥,自己和鐵衛們聯手設伏,一番鏖戰後終於將四隊烏薩斯巡查隊拿下。
結果第四場戰鬥,嗯,你現在已經可以和烏薩斯正規軍中最底層的巡查部隊碰一碰了,現在給你安排一個路過的還遠比內衛還強的血魔同族前輩練練手吧。
蘭柯佩爾樂得和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交手,但是這種戰鬥排序也使得蘭柯佩爾都開始吃不消了,接下來自己隻希望能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恢複實力。
說真的,這真的不能怪她們,看著在自己床邊眼睛都哭紅了的古米和真理,她們心裡一定無比自責吧,自己太弱沒能幫上他的忙。
“彆哭了,真理,古米,你們都是堅強的孩子,以後我也會儘我所能指導你們變強了,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敵人太強大了。”
蘭柯佩爾安慰了她們一會兒,舉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感染程度已經增加了很多,源石結晶已經快要覆蓋自己的整個手背了。
同時自己也能夠感受到礦石病病發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雖然自己能夠暫時阻斷痛覺神經,但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這一次,蘭柯佩爾足足在阿麗娜家的病床上躺了一個月。
阿麗娜也照顧了蘭柯佩爾一個月。
不得不說,阿麗娜的笑容真的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隻要蘭柯佩爾看見就能夠讓自己的心情舒緩下來,也許這也是治療的重要一環吧。
一個月的,某個清晨。
蘭柯佩爾睜開了眼睛,稍微搖晃了一下身體。
可以,已經恢複基本的行動能力。
“嗬……看來這回還真是撿了一條命啊……”
蘭柯佩爾這一次下了床之後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還好右手扶住了一旁的晾衣杖。
蘭柯佩爾從上麵取下了一件新的衣服,看來是阿麗娜給自己準備的,在和狄修斯一戰後,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變成碎片了。
和強者作戰……真的挺費衣服的……
蘭柯佩爾如此想著,若是之後自己能拿到更好的,專門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戰衣,也許就不會再麵臨這個問題了。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看了看自己床頭櫃上放著的,殘缺的刀柄,那是老伊森最後意誌燃燒的證明。
蘭柯佩爾將它拾起,彆在自己腰上,等一下自己要去為他舉辦一場簡單卻莊重的葬禮。
又看了看一旁的阿麗娜,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阿麗娜在村子裡本來事就不少,現在又多了要照顧蘭柯佩爾一項,所以時常要忙到深夜。
蘭柯佩爾走過去,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將阿麗娜抱上床,為她蓋好被子,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他了,也讓她好好睡一覺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