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拳麵前，他感覺自己是那麼弱小，猶如螻蟻。
甚至，隻要對手願意，他或許都可以將自己斬殺。
唯獨是末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白發體修忽然收起攻勢，踏空遠去。
這一走保住了他的威嚴和名聲，可他心中卻明白。
自己敗了，而且敗得很徹底。
“主上，你雖然負傷，但這並未見得那白發體修就好到哪兒去，或許他也知道再戰下去勝負未知，他才選擇離開……”牛腱傳音開口，不想讓其餘人知道真實情況。
“你是在安慰我嗎？”謝如龍望著牛腱。
牛腱不語！
“我或許可以騙得過所有人，但騙不過自己內心。因為我知道，如果真的死戰下去，死的必定是我！”
謝如龍輕輕搖頭，落寞轉身。
望著謝如龍的背影，牛腱欲言又止。
片刻之後，他傳音道：“主上，最終一戰尚未開啟，您豈可就此放棄？”
謝如龍愣在原地。
牛腱繼續道：“屬下永遠相信您，相信您一定可以戰勝一切敵，帶領我們活著離開此地。”
謝如龍聞言雙眼緊閉，片刻後繼續邁步遠去，隻留下一道淡淡而堅定的聲音。
“放心，你們既然一日尊稱我為主，我便是豁出性命，也不會辜負大家期望！”
……
遠離中央戰場的一處山洞之中，蘇命靜靜盤坐。
此刻，他身體之中積蓄著一股恐怖的力量，皮膚之下，他的所有血肉都在發光，仿佛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沒錯，蘇命之所以匆匆離去，正是因為在剛剛一戰之中，他的肉身終於突破桎梏，將要邁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接連鏖戰無數時間，總算是沒有白費我的努力！”
蘇命心中無比激動，他能確信，自己這次肉身一旦突破，實力將再度迎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沉下心，蘇命開始專心感受肉體之中的改變。
體內，無數血氣在翻湧，如同汛期奔騰的江河一般狂暴，那恐怖的力量在體內衝擊，讓蘇命自身都隱隱有種發痛的感覺。
但同時，蘇命也能感應到自身血氣在經曆某種蛻變，正在變得強大。
這種痛並快樂的感覺，讓蘇命無比舒爽。
“這就是上古年間的完整煉體之法嗎，居然短短數日內就要肉身入聖了，簡直驚人！”玉佩中，天陣子失聲驚呼。
要知道，蘇命足足修行幾十載，也才堪堪大天尊境界。
而現在，僅僅是因為煉化了一滴凶獸精血，加上數日苦戰，便直接要肉身入聖。
如此速度，駭人聽聞。
“那滴精血雖然並非出自白虎，但我想它的來頭肯定也不小，否則我不可能有這樣的修煉速度。”
蘇命低語，道出了內心的感受。
當日他雖然將精血煉化在體內，可他還是能隱隱感覺到，他並未完全掌握那滴精血力量。
直到無數次戰鬥之後，那股力量才徹底被蘇命掌握。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但無論如何，這也算是你的機緣。”天陣子說到這裡不由得沉聲感慨道：“煉體入聖，這可是上萬年來都鮮有人能做到的事情。”
“據傳，當煉體入聖之後，光是肉身都可比肩聖階法寶。同境界內，更是鮮有人敢於入聖體修一戰。”
“卻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看到一尊入聖的體修。”
蘇命聞言同樣很激動，他也很期待自己入聖之後身體會發生怎樣變化。
可還沒等他高興片刻，下一刻體內忽然傳來異變。
他體內原本澎湃的力量忽然開始變弱，仿佛烈火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急速開始枯竭。
這種速度很快，幾乎是瞬息間蘇命就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感。
而且，力量的流逝還在加劇。
細看蘇命體內便會發現，此刻他全身的血氣都開始枯竭，每一個細胞都仿佛走到了壽命的終點，開始變得毫無生氣。
“這……這是怎麼回事？”
蘇命心中大驚，被眼前的情況震驚到無異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不明白，為何上一刻還力量澎湃的自己，會突如其來地發生這樣的變化。
“你修的是熬煉體魄一道，或許是和亂古鼎有關也不一定。”天陣子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測。
蘇命來不及多想，此刻的他已經和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差不多，再拖延下去或許會直接死在這裡。
他祭出亂古鼎，將自身置於其中。
熊熊烈火開始炙烤下，蘇命力量消散的速度開始變慢，但依舊在持續。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蘇命第一次中葬仙之土詛咒的一樣。
他的壽元血氣等一切都在被剝奪，仿佛是要將他直接毀滅。
萬般無奈之下，蘇命隻能遠轉死神訣靜守心神。
時間流逝，轉眼間半個時辰眨眼而過。
原地，盤坐鼎中的蘇命身體已經變得乾枯，形同枯木。
而他的生機、壽元、血氣也在此刻萎靡到了極點，他就如同風中殘燭，奄奄一息。
要不是死神訣幫他守住了最後一絲清明，恐怕此刻的他已經徹底隕落於此。
鼎中，火焰不斷炙烤，順著蘇命口鼻進入他的體內。
而在他體內，所有的血氣都已經衰竭，那裡就如同一片死寂的世界。
“我想起了一則傳聞！”望著蘇命此刻的狀態，天陣子像是想到了什麼：“煉體之法作為修士萬千大道之一，絕不可能無端斷絕傳承。”
“所以唯一的可能，在這件事背後或許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操作。”
“而現在，你以完整煉體之法入聖，或許是觸及了某種禁忌，因此他才會對你降下懲罰，這是要將你滅殺，好徹底斷絕煉體之法門。”
對於煉體傳承的忽然斷絕，史上有過許多猜測。
有人說那是煉體艱難，因此逐漸被世人拋棄。
也有人說是上昊大帝太過強大，一人便占儘了煉體一道的氣運，上昊大帝消散之後，沒有了氣運的煉體一道自然也就消散在了世間。
雖然每個人說的都有道理，唯獨卻不能解釋，為何煉體一道的完整法門會失傳世間。
唯獨是天陣子提及的傳聞完美解釋了一切，但世上仍有無數人不相信。
因為在那些人看來，斷絕一整條大道的力量太恐怖了。
若真有人能做到，至少都要仙神級彆。
而如那樣的存在早已超脫，沒理由會插足世間之事！
……